“大姐，我这不是忙着吗？”步姗脸上少了些腼腆，她们都互相交易一个多月了，好歹是也互相了解一些的。
李芳看着他们身后的电影院，抽了抽嘴角，这叫忙？要是忙能去看电影，那她可宁愿天天忙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自从步姗断了和她的联系，她的收入一下子又变回了原来靠着的那点死工资了。经历过钱飞快往包里跑的的事儿，突然之间没了，她感觉接受不了。
但又没有其他比较安全的，最多就能拿点残次品的布料出来了，但是他们这个厂几百个人，也算是大厂了，她每个月也拿不到多少。
“我们上次那个事……什么时候能办啊。”李芳隐晦的提醒她。
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李芳胆子居然大了这么多，敢大庭广众的说这些了。
步姗为难的皱眉，叹气：“大姐啊，你这说的啥事儿，我记不清了啊。”
听她这个反应就是不认了，李芳一急，差点把事情说出来。好歹还记得自己身处什么位置，把话咽了下去，看到步姗身上鼹鼠的布料临时换了一句：“就那个，让你帮我做件衣服的事儿，你做的衣服可比我的好看多了。”
看她还算有分寸，直接就这么甩了好像有些不太好。可她好不容易折腾得不需要担心风险了，让李芳又把她拽回去，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步姗和唐果走了几步，离开了放映厅，看左右没人了才开口。
“这东西我也不太会，我看大姐这身就很好看啊，针脚细密得，一看就是个仔细人。”所以别想着她了，找其他人合作不好吗？
唐果听她夸别人的针线活儿，眼神不自觉的就看过去了，还没他的好呢。不过也反应了过来，两个人说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可我找不到其他人啊，现在布料多珍贵啊，让人胡乱造着浪费了就太可惜了。”李芳紧跟着说，她要是能找到其他人，还会在这纠缠？
步姗沉吟，看来李芳还真是打定主意不走了。不过她要是直接拒绝其实也是可以的，两个人交易后根本没有什么证据。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可能也需要李芳配合一下。
“这衣服我是真不能给你做，主要是我也不太会，大姐也别为难我啊。”步姗肯定的说，看李芳还要再说，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说起来，我们村里这段时间也多跑了几次供销社，把村里的东西送过来。我也是趁着村里拖拉机来县城，想着搭着方便，才有时间过来的，不然我们平时可忙了。”
居然送到供销社了！李芳也一时无言，这还让她怎么说。她之前一直以为步姗说的村里让她来是借口，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不过既然这样一开始怎么不送供销社，还是因为价钱的原因吧？连她都知道这买进卖出的价格肯定不一样的，供销社的价格一直就那样儿。
李芳想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心里算盘打得啪啪的响。送供销社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抢不到。但这要是送到他们厂里，那不是就简单多了，虽然他们厂里人也多，但至少比全县的人要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虽然没有多的钱挣了，但食堂的伙食开得好了，她也能沾光啊。
“你们村送的什么东西送到供销社了啊。其实你可以让村里送到我们厂啊，我们纺织厂人也多，食堂吃着没滋没味的。”
第61章
在李芳的不懈劝说下, 步姗跟着她去了纺织厂，不过因为他们不是纺织厂的工人，她和唐果只能等在外面，李芳进去他们厂里的采购科找人去了。
门卫看到来了陌生人, 多看了他们几眼, 不过看到是熟人带过来而且还没有进去, 也就不关注了。
纺织厂在他们县里也算得上是大型的厂子了，而且布料也只有他们产不了的, 没有说能是卖不出去的。李芳去一路往采购科走, 她要去找里面还算是熟悉的邱彦，他们纺织厂的福利一直很好，如果食堂能多个选择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之前她只是想着能到自己包里而已。
他们没有在厂房外面等多久, 就看到有一个男人急匆匆的和李芳往外面走。
“看,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妹子, 叫……”李芳这才想起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步姗连忙接了话头：“我叫步姗，他叫唐果。”
“唐同志，步同志, 刚才李芳说你们村能提供很多鱼对吧！”邱彦有些着急的问, 这时候缺物资, 特别是食物，那更是不太容易满足的。他们纺织厂效益好，但那么多厂，东西再多分到他们头上也不剩什么了。
所以邱彦一听到李芳的话，就赶紧过来了，他看了眼两人，目光定在了步姗身上, 李芳过来和他说的时候，就是说的是一个妹子。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两人的衣着也不太像乡下的，李芳不会是被骗了吧？邱彦心里有些打鼓了。
步姗看了看旁边的李芳，李芳赶紧点头，好像这是她的事一样着急。步姗也就放松了，脸上带着笑说：“有是有，不过有两件事得先跟你们说一下。”
“你说！”
“我们村的鱼，可能和你们平时见到的鱼不太一样，有些外形比较奇怪，但口味也不差，因为这些都是海鱼。要是你们不能接受，那也没关系的。”步姗脸上带着些抱歉的意味，货不对物总归是不太好的。
“你怎么不早说？”李芳皱眉，她之前是没想到的，步姗和她交易的时候拿出来的都是她平时见过的，怎么会？看着步姗的眼神就有些责怪，让她白高兴了一场，还把人邱彦也带过来了，这不是让她丢脸吗？
“最近供销社卖的鱼就是你们送过去的？”邱彦惊喜的话打断了李芳的责怪，她看了下两人，把话吞了回去。
供销社多了一批怪模怪样的鱼邱彦是知道的，但就算每天都有，他也买不到多少。只够买回来自家吃的了，供销社那个不给他们厂提供他也没办法，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给供销社提供的源头！
步姗觉得挺意外的：“对，是我们村送的，每天都有，不过不知道你们厂能不能收那么多？”
“能！当然能！”邱彦肯定的说，脸上都是兴奋，物资还有嫌弃多的吗？那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没想到这才是真的惊喜：“我们厂就有四五百人了，想要把你们村的鱼收完还是没问题的！”
四五百人就想全吞下去，有点难的吧？！步姗默默的算了一下，他们村现在捞到的鱼每天大概一两百斤。就算再富也不可能每天都买鱼吃吧？隔两三天吃一次的都很少了。
步姗久久没有说话，让邱彦察觉到了不对，稍微冷静了下来，仔细思索了一下他的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现在心情迫切，不想去猜所以直接开口：“怎么了？你有什么困难就直说，能解决的咱们就解决了。”
“你们可能收不了。”步姗把南山村每日的捞鱼数量说了，邱彦顿时沉默了下来。
做了采购这么多年，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遇到这样的烦恼……从来都是不够的，哪里会有剩余的啊？
邱彦试探的问：“那我们只收一部分呢？”
步姗避开了这个问题，转而问起了其他的：“你们厂收这些一般是什么价？”
邱彦还沉浸在打击之中，听到这个迟疑了一下，价格在脑子里囫囵的转了一圈，语气肯定的说：“这些东西，六毛五分钱一斤。”
步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要真是这个价，他就不会停顿后才说了。
但邱彦的脸皮也不是薄的，他要是脸皮薄也干不了这个了。说出来之后，在步姗的目光下非常的镇定自若。
步姗叹气，好吧，她最近过得实在是太轻松，好久没遇到这样的人了。这个价格比供销社好很多了，而且还是大量的货，那价格便宜些她是可以接受的。
但生意嘛，总要谈谈才能确定下来的。
“这个价钱确实有些低了，不过我记得你们是纺织厂，有没有多余的残次品？”
邱彦盘算了一下，有肯定是有的，如果确定下来了，那分一些给他们也不是不行，但这个数量也不能太多了。邱彦在估算完后，才开口：“有，不过这些残次品也不多，你们想要多的肯定是没有的。”
步姗笑了，能谈就好。在两个人激烈的讨论了一番之后，终于商量好了价格。
每一斤鱼六毛五分钱，另外还要搭上一寸的布，不过这个布也说好了只是瑕疵品，好好出厂的那些是不能算在里面的。他们村每天都会趁着新鲜把海鱼送过来，钱是每天鱼送到就给，不会拖欠或者打白条。而纺织厂也会把他们每天送的鱼数量记下来，到了月底一次性的把积攒下来的布给南山村。
如此下来双方皆大欢喜，不过价格说完了，一开始避开的问题就得提上来了——纺织厂吃不下这么多东西，而他们村里都是一起送了然后再各自拿钱的，不可能其中一部分人拿高价，而另一部分人拿得少，这是要闹的。
邱彦谈得高兴，对于这个问题也想过了，他们厂拿不了，这不是还有其他厂吗？那么多兄弟厂，还怕东西多了？都是熟人，他完全可以帮着牵线。“你最开始说的还有个问题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