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足的人,就该一无所有。”
江宁愤懑地说完,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留下江铭眯着眼沉思。
脑子里一瞬间涌出许多想法,他挑了挑眉,给自己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平静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掐灭了烟,嘴角勾起一抹暗淡的笑意。
本想上床睡觉的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江医生?”
秦念那边很是吵闹,隐隐约约能听到刺耳的骂声。
“嗯。”他拧眉,淡然答道。
“不好意思我这会儿……妈,让我接完电话行不行?”尽管后半句声音小了很多,他依旧能听清,诸如“滚出去”、“赔钱货”、“没你这个女儿”之类的咒骂。
“忙完了给我回个电话。”他沉声说着,没等她回答,便挂断了。
秦念这边是真的惨。
本来说回去收拾东西,干脆独立出去算了,被罗娟丽拉着一通臭骂,还把她的行李都扔到了门外面,乱七八糟的衣服散落一地,吓坏了回来休息的房客。
“赶紧滚蛋,我这就去说我没这么个神经病女儿,真不知道你一把年纪了还抽什么风!工作工作不要,嫁人还不乐意,那你就出去自生自灭吧!咱家不缺吃白食的!”罗娟里在家里破口大骂,把邻居都吵到了。
秦念尴尬地向邻居道歉,随即一声不吭地让租客进了门。
反正时日无多,在哪儿,都是一样过。
她蹲在门口收拾衣服,心里平静得如同一汪湖水。
因为行李很多,她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才把自己那几箱私人物品都搬到了楼下。
累得生无可恋,她瘫坐在绿化带旁,抹着头上的汗。
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来显,还是江铭。
不知道这大半夜的他突然这么执着地找她到底有什么事,吸了口气,她接起了电话。
“忙完了?”他沉声问。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要么明天……我这会儿还有一堆东西要搬……”
“在哪?”他全然不顾她的推辞,飞快地截断了话茬。
江铭果然是老天爷派给她的天使。
看着停在面前的车,她如是想。
“我觉得我们两个,除了之前的花费还没结,好像没什么需要见面的理由了……所以,你这么急着找我,是为了要钱吗?”她吃力地将自己的行李放进他的后备箱,喘着气问道。
“还真是健忘,欠我两顿饭。”江铭将她的行李仔仔细细地摆放好,后备箱放不下,又放到车后座。
秦念闻言看了一眼时间,“你不是超过八点不进食?”
“加班,还没吃饭。”他答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冲她偏了偏头,示意她上车。
刚上车,他拿出湿巾,仔仔细细地擦着自己的手,还顺便扔给她两张。
“你这架势,被家里赶出来了?”
秦念表情一滞,随即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就当我自己独立出来了。”
江铭轻不可闻地嗤笑一声,没有多说,只是启动了车子,就往市区里开。
“我知道一家卖海鲜的,你往那边开吧!”秦念说着,给他指了个具体位置。
到了之后他才发现,只是一个深秋的夜市小摊,摆着个长长的火炉,在烤着各种黑不溜秋的东西。
秦念熟稔地跟老板打招呼,然后点了五个烤生蚝,一堆肉串什么的,然后要了瓶酒,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见他拧眉不说话,她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知道你是健康传道士,但你看这么多人吃都没事,就别挑剔了,坐!”
江铭闻言,面无表情的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在桌上扯了几张抽纸,开始仔仔细细地擦着桌面。
不一会儿,生蚝烤好了,秦念将碟子推到他面前,还体贴地帮他拿了双筷子。
“生蚝,大补的,多吃点。”
江铭垂眸瞟了一眼,白花花的肉上面撒了点佐料,这会儿上面的不明液体还是冒泡,发出呲呲啦啦的声响。
“咋了?没吃过?就像这样,一口一个!”秦念说着,自己拿起一个,麻溜地给他做了个示范。
“嗯,寄生虫也是一口一个。”他挑了挑眉,成功地看到她表情一滞,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之后,随手拿起一个最小的,拧着眉吃了下去。
滑溜溜的,口感奇怪。
“怎么样?”她偏头看他的表情,觉得好像不太好,便干笑一声,大大咧咧地给自己倒了杯酒,“男人嘛,想大补肯定是要吃苦头的,这生蚝还算好吃的,不然你去吃吃牛鞭羊鞭什么的……”
江铭没说话,只是拧着眉看她一口闷了面前的一小盅白酒,还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本想阻止,转念一想,便作罢了。
“半年男朋友,找到了吗?”他双手环胸,没有继续吃第二口的意思,淡然问道。
“找什么找啊,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今天相亲!”秦念无语地咋舌,生无可恋地瞟了他一眼。
“虽然,我很感激你帮我解了围,但……在那种情况下,非得说我是精神病患者吗?那个小侯,是我小学同学,肯定一张嘴全世界宣扬去了……”
“不过,无所谓了,相亲黄了,房子没了,工作没了,这都不是事儿!再怎么着,挺过这半年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她自顾自地说着,给自己又满了一杯酒,就着刚烤出来的肉,几乎是一口一杯,看起来颇有千杯不醉的架势。
“实在想要男朋友,我可以帮你介绍,看在你今天请我吃饭的份上。”江铭闻言,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眸光里暗潮涌动。
“你?你怎么这么好心了啊?”秦念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不对,你今天不对劲,主动要吃宵夜就算了,还要帮我介绍男朋友,你不会是……”
“怎么?”他挑眉反问。
“不会是怕我把咱俩睡觉的事情,说出去吧?你放心,就算我不小心说出去了,我也会夸你在床上威猛无比,几分钟那次我早就忘了!”她一本正经地说着,眸中却染上了些许醉意。
江铭将肉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闭嘴。
秦念的酒量其实一般,今天就是觉得心里一股子气无处发泄,郁结难平,想喝了酒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没感觉了。
没一会儿,她便撑着脑袋,说起了胡话。
“江医生,你,你真好看!”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笑嘻嘻道。
“嗯,我知道。”他好脾气地答。
“哈,谁能想到,我居然,在有生之年睡了这样的帅哥!”她满足地点头,晃晃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还是两次!”
“……”
“感谢你!来,干杯!”秦念吃吃地笑,端起酒杯自顾自地跟他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随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抬手又是一杯。
“秦念。”见她摇摇欲坠,他板着脸,喊她的名字。
秦念闻言,意识回来了些许,努力地端坐起身,迷蒙地看着他。
“给你介绍半年男朋友,要还是不要?”他蹙眉,语气中有些不耐烦的意味。
“……要要要!”她点头如捣蒜,“谁啊?帅吗?”
“帅。”他沉吟片刻,正欲开口,却见她捂着嘴,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冲他挥了挥手,便跑到垃圾桶旁边吐了起来。
无奈之下,江铭扔下两张百元大钞,扛着早已经吐得昏天暗地的她,回了家。
平时看起来温和文静的她,喝醉了之后,完全变了个人似得,如同疯狗一般,抓着他的胳膊又咬又挠,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嚷嚷着:“咬死你,咬死你!汪!”
江铭烦躁地一把推开她的脑袋,她就那样直挺挺地倒在了沙发上,终于算是安静了下来。
瞟了一眼自己火辣辣的胳膊,他抬手解开领口的衬衫纽扣,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秦念对面板着脸想事情。
“嗯~”秦念嘤咛一声,翻了个身,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江铭见状,正欲上前扶她,却听见她沉默了三秒,突然爆发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哭喊。
“疼啊,我的胳膊,疼!”
“你们就都欺负我吧!!呜呜呜......”
她在地上翻滚着,像个撒泼耍赖的小孩,长发凌乱地搭在脸上,总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了好一会儿,他蓦地想起之前在医院门口被碰瓷的场景了。
“……这大嗓门还真是!”他无语地嗤笑一声,将她连拖带拽,扯到了自己宽大的床上。
她的头一挨床,就瞬间安静了下来,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地用极为难看的睡姿打起了呼噜。
不知怎的,他今天颇有耐心,对她的一系列没有气质的行为一点都不觉得闹心,反而觉得满意极了。
盯着她看了许久,他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便去浴室洗了澡。
……
头痛,嗓子痛,胃痛。
秦念在床上翻滚着,终是疲乏地睁开了眼。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她从床上爬起身来,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这不是李雨的家,脑子里簌地清醒了过来。
看着这素净的冷色调房间,一旁衣柜里挂着的整齐的白衬衫,她烦躁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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