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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待刀锋已久/云泥之别 (她与灯)


  余溏摇了摇头,“不算强烈。”
  “那愧疚感呢。”
  余溏一愣。
  他突然发现,和余浙争吵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之前的“愧疚”,甚至还有一种报复性的暗爽。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描述。
  岳翎到也没有继续追问。她光着脚走到茶几边,从袋子里取出几罐酒,打开一罐递给余溏。
  “算我今天在你这儿的房费,谢谢你收留。”
  说完她又给自己开了一罐,自作主张地跟余溏碰了个杯。
  “干杯余医生。”


第8章
  岳翎应该是余溏活到现在见过酒量最好的人。
  跟他一个科室的医生,下班没事也都爱找个场子喝几杯,但大多是为了消遣,毕竟手术室里的氛围再好,也没人敢晃着个宿醉过后不清醒的脑袋去给病人锯胸骨。一般有兴趣去聚聚的人,十点一过差不多就都散了,余溏到现在为止,也只和过魏寒阳相互探过底。
  魏寒阳和他算是半径八两。
  不说三杯倒,五杯也到极限了,喝醉了之后甚至会在大街上踢正步,旁人稍不注意,就能拿着甜筒去路边采访卡车司机。不过据魏寒阳说,余溏的酒品是让人省心的,喝断片了就啥也不说,老老实实地把自己放平了挺尸。
  余溏对魏寒阳的话深信不疑,所以今晚也是仗着自己这分的酒品,放开了地和岳翎摆局。
  但显然岳翎是他探不到底的女人。
  她从拉开第一罐啤酒以后,就一直盘腿缩在沙发上,用食指和拇指捏着啤酒罐,手腕弯曲,腕骨性感拱向余溏的方向,抬起手仰头就是四分之一罐酒。
  那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此时渐渐干燥,发丝粗糙地蓬在她脸上,有些甚至跟着酒水一起顺入了她的口中。
  半个小时后,茶几上已经摆了四五个空罐子。
  每一个罐子的边沿都沾着她没有卸干净的口红。
  做旧风情,最沾不得酒。
  余溏不太好一直看她,但不看她就不自觉地喝了很多。
  两个人坐在各自的领域里对付着同一种液体。
  她喝得耳朵微微有些发红的时候,忽然开口说:“叫瓶红酒上来喝吧。”
  “……”
  余溏没有吭声。
  她有些不开心地放下啤酒罐,把手背叠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看他,“嗯?喝不喝?
  余溏勉强揉了揉太阳穴,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不受控地在拼命呼吸,人是已经在“昏迷”的边缘。
  “不要混喝……啤酒里的组胺是加速酒精渗透的,混红酒喝的话,会加重对肝脏、胃肠和肾……”
  “我想喝。”
  她堵住他的长篇大论,脸颊在手背上蹭了蹭。
  房间的暖光里,这个动作无意之间带出了点又危险,又令余溏绝望的信号。
  他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咳……那你叫吧。”
  说完抱着枕头直接栽去沙发的另外一头,把脑袋塞到了枕头下面。
  岳翎直起背喊了他一声。
  “余医生。”
  沙发那头完全没有反应。
  岳翎松开已经盘得有点发麻的腿,刚要从沙发上下来,沙发上躺定了的余溏却突然放开了声音。
  “魏寒阳,你骗我!”
  岳翎吓了一跳,坐着没有动。
  余溏慢慢地翻过身,仰面靠在沙发上,用手遮着眼睛:“你说我喝醉了就挺尸……你骗我……”
  外面的雨声和雷声继续打架,闪电惨白的光一次一次打破室内的光线平衡。
  岳翎平复下来看着满身红得跟熟虾一般的男人。
  他体型修长,肌肉线条流畅而自然,手臂,小腿,乃至胸口没有令她感到不适的任何凸起。衬衣的领口此时还完完整整地扣着,哪怕他因为身上热去扯了好几次,最终也没有把第一颗扣子松开。
  除了有点憨之外,他躺在那儿没有任何攻击性。
  “魏寒阳是谁?”
  她开口问他。
  “我最好的朋友,一个二百五……”
  两句话全是真话。
  诚然是他过于天真,被唯一个见过他喝断片的人骗了。
  但酒精的确是解除世人语言封印的恩物,穿肠而过,令他豁然开朗。
  “岳医生……你到底是我哥的谁啊。”
  岳翎把窗帘拉开一丝缝,雨中的灯光像一道又一道的刀锋,在玻璃床窗尖锐的龃龉。
  她也有点醉了。
  “岳医生。”
  余溏又叫了她一声。
  岳翎仰头又喝了一口酒,哂他,“喝醉了话这么多。”
  “我说……你应该走。”
  “走哪儿去?”
  “走哪儿去……哦,哪儿都可以……总之不要跟余浙一起……把他……踢了……我跟你说,我知道他小的时候,打架,恐吓,偷钱……什么都做。”
  酒精的作用让他回到了少年时代对同龄人最朴素的评价,从而并没有意识到,成年之后和性扯上关系的评价体系里,还有因为“控制”“沉沦”而起的恶性弃权。
  岳翎沉默地听完他的胡话,反过一只手把凌乱的头发全部拢到耳朵后面。
  “那你帮我吧。”
  能帮岳翎什么他是不知道,但酒后本来就不用负责,他只需要表达自己的态度就可以。
  于是他果断地点头,含糊地说了好几声“好。”
  岳翎笑笑,抬头把剩下的啤酒一口喝完,
  “你以为你是个医生,就能救得了所有人?”
  余溏听着这句话,打了酒嗝后,竟忽然沉默了。
  岳翎摇摇头,转身往浴室走。
  但她还没有走到浴室门口,余溏又开了口:
  “我读书时候的梦想,就是以后要当一个能救人的好医生……”
  岳翎的脚在地毯上一绊,耳朵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嚣鸣,她不得已伸手摁住耳后的穴位。
  “你说什么?”
  “……”
  没有声音再回应她。
  余溏咳了几声,终于把尸挺直了。
  暴雨袭城,如耳灌沙。
  雨中璀璨无比的城市灯火把室内的人影衬得无比灿烂。
  最暖的光,最有包裹感的白色被褥,最封闭最有安全感的沙发角落,最能教人逃避的酒精,都没有办法让同在一室的两个人真正地平静下来。
  所以同圄于一间病室,只能互做对方的牛鬼蛇神。
  余溏后来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三十五岁了,有一天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子来找他,让那小孩叫“爸爸。”
  在没有性经验的时候做出这种带着繁殖后果的梦过于惊悚,他一下子睁开眼睛。
  天已经透亮。
  窗帘是拉开的,耀眼的阳光铺在实木地板上。
  余溏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浑身肌肉酸痛得跟被谁打了一样。
  他翻身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眼前有些模糊,于是习惯性地伸手去床头柜上摸眼镜,谁知道却在柜子上抓住了一团冰冰凉凉的东西。他没在意,顺手往边上一丢,伸手继续去摸,这回倒是摸到了眼镜,但随同眼镜一起抓回来的还有一只盒子。
  蓝色的。
  至尊超薄。
  激(和谐)情炸裂。
  余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摸到的那一团冷冰冰东西是什么,一下子清醒得不能再清醒,赶紧摸了摸自己身上,又撩开被子看了一眼,瞬间像是被谁敲了天灵盖,差点没从地上弹起来。
  昨晚发生了什么?
  下暴雨,他准备去酒店的咖啡馆看书,然后岳翎来找他,再然后他和余浙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最后他和岳翎一起喝酒,那么结果是?
  余溏闭上眼睛。
  结果是岳翎把他给扒了?还是他酒后乱性,自己把在自己扒了?
  他一时无语,脑子里只有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搞笑的话。
  “魏寒阳,你完了!”
  **
  无论如何,天总算是放晴了。
  暴雨之后的成都早晨,干净又温柔。
  岳翎在酒的自助餐厅里慢慢地吃了一顿早餐,又去酒店内部的服装店给自己重新买了一身套装,脚还没好,于是又配了一双平跟皮鞋,店员说她这一身,还应该再搭配一条丝巾,虽然知道是捆绑销售的策略,但她竟然也没反对,站在镜子前,反反复复地比对了很多条。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店员见她站在镜子前面没有反应,忍不住把她的包拿过来提醒道:“不好意思小姐,打扰您了,您的手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响,您要接吗?”
  岳翎接过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二十几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余浙。
  她摁下接听键,把手机夹在下巴和肩膀之间,腾出手对着镜子解脖子上的丝巾。
  “喂,你不用上班的吗?”
  余浙的声音有些哑,听得出来是在刻意压抑。
  “你在什么地方。”
  “酒店里面,在买衣服。”
  她说着,取下脖子上试戴的丝巾,递给一旁的店员,“我觉得这一条有点暗,你拿那条酒红色的给我试试。”
  “好的小姐。”
  “欸,对了。”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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