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放假后的今天，两个人都没事，吃完午饭，江宿带着林薇出去逛了个街，顺道看了场电影，出来差不多已经是吃晚饭的点了，江宿正想着带林薇去哪儿吃饭，江永识的电话打过来了。
江宿接听，江永识开口的第一句是问他有没有和林薇在一起。
江宿看了眼站在旁边正抓娃娃的林薇，“嗯”了声：“怎么了？”
江永识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了会儿，才表明来意：“我定了个餐厅，有最低消费，菜有点多，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们一块过来吃点？”
在商场上一向雷厉风行的江永识说完这些话，才发现自己遗漏了最重要的一句：“你们还没吃吧？”
在江宿的印象里，他和江永识好多年没正儿八经的坐在一起吃过饭了。
他知道江永识的意思，好像就是从陈壁出现后，江永识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在讨好他。
虽然表现的不是那么明显。
江宿垂下眼睛：“没。”
没等江永识说话，他又说：“你把地址发过来吧。”
隔着手机，他明显的感觉到江永识松了一口气。
“好。”江永识很高兴的挂了电话，他像是提前准备好了地址，下一秒江宿微信就进了一个新的提醒。
看了下路线，江宿把手机揣兜里。
他女朋友已经夹完了娃娃，是一只怪丑的绿色青蛙。
他等女朋友走到跟前，很自然的牵住她的手：“走吧，吃饭去了。”
“去哪儿吃？”
“江总那边。”
林薇跟江宿到的时候，江永识已经等在包厢里了，而且一看就是等了好一会儿了，桌上的茶都泡的没颜色了。
江永识看他们进来，挺高兴的，招呼了服务员送上菜单，让他们两个点菜。
江永识英明一世，总是在儿子面前露出破绽。
江宿没拆穿江永识在半个小时前跟他说点完了菜吃不完这些谎言，给他留了点面子，点了几道自己女朋友喜欢吃的菜。
江永识在饭局上一向都是掌控者，就没有冷场的时候，反倒是跟儿子吃起饭，好几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时候问的问题也挺尴尬的，你学的什么专业，学校里老师好不好，同学和你处的怎么样？
江宿都一一回答了，回答到最后，他忽然发现，江永识好像还是从前那个样子，他上小学那会儿，他很忙，好不容易回趟家，会给他买很多玩具，吃饭的时候，也是问他类似的问题，作业写了没，老师好不好，同学有没有跟你闹矛盾。
江宿看江永识找话题找的艰难，就主动接了话：“公司最近怎么样？”
“……”
这话题一下子戳在了江永识的点上，他滔滔不绝的讲了很多公司未来的发展和规划。
江宿都能接上话。
聊着聊着，江永识就喝多了，喝到最后，他看着儿子开始笑。
不知不觉中，他儿子已经长大了，都能给他的公司提一些有用的建议了。
这些年来，他总觉得他还是以前那个小男孩，什么都不放心，什么都想替他做主。
从餐厅出来，时间还早，江永识识趣的找了个代驾，把夜晚还给了小情侣。
江宿看他喝的走路都不是那么稳，不太放心他，在路边陪着他站到代驾过来。
代驾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嘴挺甜的，一口一个叔和哥还有姐。
他去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开到餐厅门口，江永识跟江宿和林薇摆了摆手，往车跟前走去。
下台阶的时候，他没看路，踉跄了一下，江宿伸出手扶住了他。
江永识眼眶热了下，推开他的胳膊，看清脚下的路，才迈步。
只是他台阶还没走完，就突然回来了。
速度很快，江宿都没反应过来，江永识就一把抱住了他。
然后江宿在空气里闻见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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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父子
…
临近年末，聚会很多，餐厅门口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不少人发现这边的动静，转着头看来。
陈壁披头散发，没了林薇上次见她的优雅，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样，眼神黯淡无光，就连眼角周围的细纹都冒出来了很多。
她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泛着冷光的刀刃上被血染得通红。
江永识左胳膊上的衣服连带着血肉一块被划开一道很深很长的口子，猩红色的血滋滋的往外冒，顺着他的胳膊滴滴答答的坠在地上。
这一幕来的太过于突然，突然地林薇跟江宿缓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一前一后的回了神。
林薇生怕陈壁等下再持刀发疯，往前急匆匆的踏了两步，挡在了江宿和江永识的面前。
餐厅那边的保安也赶了过来，跟着一块过来的还有餐厅经理。
在餐厅门口见了血，江永识胳膊上的伤口看着又很吓人，餐厅经理问都不问是怎么一回事，第一时间打电话报了警。
餐厅经理挺灵活的，挂断报警电话，紧接着就又拨了个电话，找人调取酒店门口的监控。
等警察一过来，餐厅经理特别配合的把刚刚目睹了那一幕的保安叫了过来给警察录口供。
他们就在餐厅正门口，监控拍的特别清晰，警察看过后也没什么可说的，就直接把陈壁给带走了。
江永识这边也应该跟个人去警局，但他伤口滋滋的冒着血，看着怪吓人的，警察先放了他们去医院。
在路上，江宿给江永识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等医生给江永识缝完针，开完输液的药，秘书正好从警局赶到医院。
陈壁到警局，倒是没做什么抗争，老老实实的把该交代的全都交代了。
她对自己做出的事，也没什么后悔感，之所以发疯，是因为她怨恨江家父子没救她儿子。
林薇救完那个小男生，就没再跟进后面的事，他恢复得好不好出院了没有，她都不太清楚。
直到现在，从小林叔叔口中才知晓，原来那小男生本来是恢复好了，都回学校读书了，结果就在前两周突然又犯了病，这次发展的很快，压根没来得急抢救就走了。
林秘书过来，主要是问江永识的意思。
到底是曾经夫妻一场，在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江永识有点犹豫。
他没正面回答林秘书的话，只说有点累了，明天再说。
林秘书识相的没再说什么，江永识这边情况倒是不严重，当晚就可以出院回家，只说要在医院输两大瓶液。
林薇想陪着江宿一块呆在这儿的，但江宿没肯，在小林叔叔走之前，麻烦他把林薇先送回家。
林薇看了看江永识又看了看江宿，想了会儿，也觉得应该给他们留点空间，便没跟江宿争辩，乖乖的跟江永识道了个别，跟着小林叔叔一块走了。
江宿把他们送到医院门口，看着他们车开走，才折了回去。
到病房门口，江宿刚把门推开了一小道缝隙，就听到江永识艰难的单手拿着手机发语音的声音：“阿壁这事，我也不想做的那么绝，到底是有过感情的，但是我也没办法把这事当不存在，倒不是我受了点皮外伤，要跟她斤斤计较，是她这么发起疯来太可怕，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出点事就出点事了，我儿子那边不行，这回是我在，那我要是不在，我儿子受点伤怎么办，还是被他亲妈妈给伤的……”
江永识放下手机，抬起手压了压眼角。
江宿把门轻轻地带上，倚着旁边的墙壁站了会儿，抬起手先敲了两下门，给里面的江永识一点反应的时间，才把门推开。
江永识靠着枕头，闭着眼睛正在养神，见他进来，他睁开眼睛看了眼江宿：“送走了？”
江宿“嗯”了声，走到旁边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江永识。
江永识喝了半瓶水，想把水放旁边的床头柜上，但隔的远实在是有点够不着。
他刚想坐起身，江宿就把手伸到了他面前：“给我吧。”
江永识愣了下，抬起头看向儿子。
江宿面无表情的把水瓶抽走，然后把手里一直捏着的瓶盖慢慢的拧回去。
他始终没把水放旁边的桌上，而是单手握着反反复复的捏压着瓶身，过了会儿，抬起头来：“今年过年，别忙工作了。”
江永识以为江宿是在担心自己的伤：“没事，我就吃个饭，出个差，只要林秘书给我按时换药，不影响。再说，好多工作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还有些合作，都跟了大半年了，那要不是谈了，损失的可不小。”
“损失就损失吧，你也赚了不少了，给别人留点活路。”江宿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矿泉水瓶：“你放心，真要是以后你没钱花了，我会给你养老的。”
江永识笑了声，“我可不用你养老……”
他话没说完，江宿抬起头：“今年休息一年吧，好好回家过个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