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柠不满地嘟囔:“为什么没有草莓巧克力的,明明来的时候我还看到,最后一个被谁买走了吗?”
其实虞柠也不是要秦晏回答,她自己抱怨了下,就又开始说别的了:“不过芒果的也好吃了,我好累啊,云景老师,背背你的小宝贝吧。”
秦晏停下了脚步,背对着虞柠蹲下。
虞柠欢呼一声,先拿过蛋糕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背上,被秦晏背着走,还晃动着小脚丫对着门卫招了招手。
秦晏这段时间一直健身,虞柠的身材又偏瘦,可就算这样身上背着一个人,也会有沉重的感觉,可是这样的感觉,反而让秦晏一直沉甸甸的心情轻松了下来:“我在刚才才确定,我真的是丁轩的儿子,有着他一半的基因。”
虞柠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秦晏既然开口,就不决定隐瞒:“我很冷血,在知道生母的遭遇后,还是无动于衷的,我同情她遇人不淑,却也只是同情而已,甚至有些……觉得她真的糊涂还不争气,我不想帮她报仇,也不想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
虞柠反问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因为他们的错误,你都不开心了二十多年,而且在你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他们,就算有也不是好的,就像是在看陌生人的事情,还想要什么反应?”
更何况秦晏的性子本就有些淡,像是他这样的,就算哪里遭灾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只会一直捐款的。
秦晏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心很小,能容下的人和东西也很小,如今都被虞柠占据了,别的人或者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说他不孝也好,说他寡情也好,秦晏不在乎,只要虞柠理解他就足够了。
等回到虞家,不管是虞奶奶还是虞柠的父母都没有多问什么,今天的午饭倒是很丰盛,除了红烧排骨、水煮肉片这类的,还有一些清淡的,不过主食是杂粮饭,虞柠也就有一小块。
虞奶奶年纪大了,很喜欢吃蛋糕这种又甜又软和的东西,看见秦晏拎回来的蛋糕,格外高兴,午饭都特意少吃了几块肉,就等着饭后甜点了。
不过因为虞奶奶的身体,每周最多吃两三次蛋糕,每次都只能吃一块,弄的虞父切蛋糕的时候面对着虞奶奶的眼神都很有压力,不过自从有了秦晏,这个工作就交给了秦晏。
虞奶奶守在秦晏的身边:“小秦啊,奶奶中午吃的少,你可以稍微切大块一点,看到这朵小花花了吗?真好看,奶奶希望它在奶奶的蛋糕上。”
秦晏面无表情切了蛋糕,依旧是不大不小的一块,然后把虞奶奶看上的那朵花用叉子戳下来放在了蛋糕上。
虞奶奶拿着叉子:“我觉得我这块小。”
虞柠站在一旁:“奶奶你自信点,去掉觉得,你这块就是小。”
虞奶奶气呼呼地端着自己的蛋糕到一边吃了。
虞父和虞母也端着蛋糕坐在旁边吃了起来。
秦晏主动说起来:“找我的是丁雅,想和我合作报复丁轩,因为丁轩多次在我生母孕期出轨并且在我生母月子里侮辱她,使得她受了刺激精神异常。”
虞奶奶和虞柠的父母都愣了下,然后抬头看向了秦晏。
虞柠咬着勺子,看着语气平静却明显紧张的秦晏,心中又酸又涩还有这么软软的心疼。
秦晏握着叉子:“我拒绝了。”
虞奶奶拍腿怒道:“这个女的太坏了,她是见不得别人好吗?”
秦晏一时没反应过来。
虞母皱眉说道:“哎呀不是我说,小秦啊你这个生母,真的脑子不清楚,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出轨了还不走?既然生下孩子了,那肯定要好好养,不行回家也行,我要是养了这样女儿我得多糟心,生这样的闺女不如生个叉烧包。”
说完虞母就盯着虞柠:“听见没有,你要是这么不负责任,我就抽你。”
虞柠嘴角抽搐,说道:“亲娘啊,你不要太代入了,就算我生孩子,也是秦晏晏照顾,难道指望我?”
虞母愣了愣,竟然觉得虞柠说的有道理。
虞柠无奈道:“你再看看秦晏晏这个脸,像是会出轨吗?他明明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虞奶奶哈哈笑个不停。
虞母反驳道:“瞎说,别欺负人小秦,小秦明明是一脸不喜欢凡人的样子。”
虞柠问道:“那我是什么?”
虞母翻了个白眼:“妖精。”
秦晏不自觉也笑了起来,那种紧张担心在这样的玩笑中化解了,他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维护和开导。
虞父看向秦晏说道:“小秦,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磨难和坎坷,可是总能过去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你不用去管外面的人说什么,就像是很多人眼红我的日子,说我无能是吸血虫,靠着吸女儿的血过日子,我乐意啊,他们想吸还找不到人呢。”
这样的话虞柠也是看见过的。
虞奶奶年纪最大,经历的生活也最多:“没什么过不去的,当初老头子死的时候,家里还欠了一堆债,妞妞早早就要在外打拼,我这个老婆子还一身的病需要花钱,我真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那时候我也想着,我死了会不会更好,不拖累晚辈了,可是不行啊,老头子临死还拉着我的手说,让我不要急着去陪他,多陪孩子们几年,等下去的时候好和他说说孩子们的情况。”
秦晏等人都安静地听着虞奶奶的话。
虞奶奶笑着说道:“后来啊,妞妞爸、妞妞妈都来我床边和我说,有我在,他们才觉得有个家,多苦多累也都能撑下来,他们以后我不知道,我其实都知道啊,然后我就坚持着继续拖累孩子们了,现在谁不羡慕我?”
“人这一生是为了自己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虞奶奶说道:“听到别人的话就去改变自己,那还是自己的人生吗?你就是个孩子,亲生父母那一辈的事情,让老一辈去操心,不用搭理的,也别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好,我们人啊,都是为了所爱的人和自己,要是有人说你不孝顺,直接问他一句,关你屁事?”
关你屁事,这话虽然有些粗糙,可是意思却是对的。
虞柠用脑袋磕了磕秦晏的肩膀:“听到了吗?”
秦晏点头:“我记住了。”
虞奶奶叮嘱道:“要是秦家来人,想让你去管这些腌臜事,你就告诉我,我来对付他们,我们是平辈,好说话,你是小辈,就老老实实听着。”
秦晏感受到有人撑腰的那种喜悦:“好。”
虞奶奶问道:“那再给我切块蛋糕吧。”
虞母瞪向虞奶奶:“不行。”
虞奶奶唉声叹气,珍惜地吃起来还剩下的一小块蛋糕。
虞柠也怂恿道:“真的,要是你外祖父他们来了,让他们和我奶奶谈,要是秦逸的父母来了,让他们和我父母谈,我们是小辈的,没共同语言的,更何况都住对门,你直接把人带到我家就行,你家那种冷淡风,也不适合招待客人。”
秦晏乖乖点头记了下来。
等蛋糕吃完,秦晏就被赶回去睡个午觉好工作了,虞柠一家子都有午睡的习惯,各自回屋睡了。
虞柠却做了个关于秦晏的梦,梦里的她是个旁观者。
现在的秦晏是安静的,却是体贴和放心的,而梦里的秦晏是死气沉沉的,那种了无生趣的,而他的床头柜摆着药,虞柠不认识,却勉强自己记下来。
秦晏的客厅里没有女刀客的画像,而且按照秦晏的习惯,家里有层书柜都放着他写的书,可是里面也没有刀客。
而且秦晏依旧经历了丁家的事情,秦家的人都想为秦晏的生母讨回公道,逼着秦晏去报复丁轩。
孟平和秦家人大声争吵,秦家、丁家的事情被人当成趣事。秦晏的微博下面有关心也有看戏,有好意也有恶意。
秦晏整夜整夜无法入睡,躺在床上到天明,他越来越沉默,却强迫自己想要正常生活……他搬家,不和人联系,秦家人却各种让认去找秦晏,甚至直接发微博说秦晏一直看心理医生,精神状态不正常,担心他伤害自己。
有些人甚至说早就从书中看出秦晏不正常,有些人说心里有问题就该强制看医生,万一伤害到别人,还有更多人为了秦家对秦晏的关系所感动,评论私信各种劝秦晏回家。
秦晏不敢出门,不敢站在窗户边,他努力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但是这些都是奢望。
虞柠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看着秦晏的药越吃越多,人越来越瘦,直到有一天,他穿着黑色的西裤白色的衬衣躺在浴缸里,割开了自己手腕……
秦晏没有挣扎,眼神空洞,不单单是平静,整个人都好像没了灵魂。
虞柠站在旁边看着血染红了浴缸的水,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却没有动也没有阻止,因为在这个梦里,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秦晏一直想活着,挣扎着活着,却最终活不下去坚持不下去了,秦晏不想死的,他只是真的撑不住了……
直到最后的时候,秦晏的手腕上还戴着那根红绳。
第140章 140 守护孙女婿
虞柠是被定的闹钟叫起来的, 她猛地坐起来, 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才伸手把闹钟给关了, 然后伸手抹了把脸, 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最终她抓着枕头狠狠在床上摔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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