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我不能收 (茶外)

　　他难得稍微年少轻狂，对鞠柠的话上了心。
　　利箭轻轻一晃，刚好刺在靶心，与上一支箭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教练眼睛发亮，鼓起了掌：“你以前是不是练过？”
　　谢望说：“算不上练，和朋友玩过三四次。”
　　教练笑了起来，露出大白牙道：“才玩三四次就能射出这个水平，已经很强了。”
　　谢望知道12m的射程算不上什么，教练只是在鼓励他，那些专业的运动员甚至能够在70m射程下正中靶心，而很多在箭馆练了十天半个月的人都能有他现在这个水平。
　　当然，旁边的彭昊泽是个例外。
　　鞠柠凑到他面前，抬起下巴，兴致很浓：“快点教我，怎么射出十环。”
　　谢望被她兴奋的声音带了过去，想了想，提醒她道：“第一个问题，你姿势有点不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过多久，谢望发现纯理论太枯燥，鞠柠完全记不住，于是干脆手把手教她。
　　谢望神情很专注，帮鞠柠调整好了站位，同时伸手抬平她的前手手腕，又压了压她的手肘，使她肘部与肩齐平。
　　“呼吸，放松。”
　　鞠柠说：“我感觉我手有点抖。”
　　谢望说：“那你别抖。”
　　鞠柠感觉到他声音就在耳边响，遥远的靶子又在视线里晃，忍不住呼吸轻颤，拿出她的名言：“但我的手它就是想抖，这我也没有办法。”
　　谢望无奈，漆黑眼眸微垂，索性直接上手了。
　　他左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帮她扶稳弓，右手搭在她的肩上，尽管没有多余的动作，但能让她安心不少。
　　他们的距离有些暧昧，稍稍侧头就能感受到对方近在咫尺的鼻息，似有似无撩过心尖。
　　鞠柠努力定了定神，让自己心无杂念 ，然后眯起眼睛，把弓拉满，听从谢望的指导。
　　“再放松点。”
　　“瞄准。”
　　“放。”
　　一气呵成。
　　嗖。
　　箭朝靶子射去。
　　落在了……靶心上！
　　鞠柠微微睁大眼睛：“这都能中？！”
　　谢望：“你运气好。”
　　鞠柠：“滚吧，明明是我瞄得准。”
　　鞠柠心情很不错，让谢望给她拍了些照。
　　为了看起来专业一点，她还特意让谢望帮她调整好姿势再拍。
　　“你站稳点，别晃。”
　　“已经很稳了！！”
　　彭昊泽和唐沁怡面面相觑，凑在一起低声议论道。
　　“他俩真的没有在一起吗？”
　　“比我们这种真情侣还像情侣。”
　　“这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走出射箭馆以后，四人小聚一餐，期间鞠柠去洗手间的时候，彭昊泽哥俩好似的把手搭在了谢望的肩上，偷偷摸摸问。
　　“有件事我跟沁怡八卦一下午了，就是……鞠柠现在还没答应你的表白？”
　　谢望不解地看他，稍稍挑起了眉。
　　“当然还没，你问这个干嘛。”
　　彭昊泽轻咳了声，一脸真挚地凑近他道：“不知道是不是你俩太熟了，我跟沁怡看你们俩相处，感觉好像不是很有新鲜感，太老夫老妻了。”
　　谢望安静两秒：“什么新鲜感。”
　　唐沁怡见他好学，忍不住兴奋地道：“就是没有那种——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那种感觉谢望你能懂吗。”
　　听见这话，谢望保持原本的神色，依然很平静，没有多余的动作，一双眼睛落在两人脸上。
　　不过从眼神来看，他倒是在很专注地虚心求教。
　　唐沁怡哎了一声：“简单来说就是你俩少了点火花的碰撞，那种那种——”
　　“对对对。”彭昊泽附和，双手轴对称般分别向两边扩，同时放慢动作，拖长了声音，“就是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此时此刻，仿佛有无数道声音在四周扩散，不断重复“就是那种”“啊对对对”“那种balabala的感觉”。
　　谢望：“……”
　　这真是一种玄妙的形容。
　　不久后，鞠柠回来了，她表情有些尴尬，弯腰凑到了唐沁怡耳边，低声问了句什么。
　　紧接着，唐沁怡摇了摇头，表情同样微妙。
　　两个男生看着她们打哑谜，隐约猜出了什么。
　　来例假不是什么尴尬的事，至于出门忘带卫生巾，买就是了。
　　谢望说：“附近有一家超市，就我们刚才路过的那家，你可以过去看看。”
　　“我知道有超市。”鞠柠少有地窘了起来，“就是……不太方便过去。”
　　事实证明男生对女生还不够了解，如果说刚才谢望还不知道鞠柠为什么来个例假就露出一副尴尬的样子，那他现在完全懂了。
　　看来是不小心弄裤子上了。
　　谢望干脆利落脱掉了卫衣外套，递给鞠柠，让她绑在腰上打个结，想了想，又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朝超市的方向迈步。
　　“走吧，我陪你去。”
　　彭昊泽正想说买卫生巾这种东西就没必要陪着去了吧，谢望已经捏着鞠柠手腕走远。
　　鞠柠一开始跟不上，谢望还特意放慢了脚步，月光下他们的背影相互交错，远处隐约传来她的笑骂声。
　　彭昊泽突然陷入沉思，没有新鲜感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老夫老妻这不挺好的！
　　-
　　鞠柠现在不是很舒服。
　　她感觉腹部仿佛在下坠，说不上来是怎样的难受，整个人病恹恹的。
　　她今天在射箭馆玩了一下午，可能是太兴奋了，完全没注意到身上的异样，要不是刚才去了趟厕所，肯定什么也察觉不到，然后引发尴尬的事。
　　距离超市门口还有段路，鞠柠忍不住捂住了肚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痛，我以前不会这样的。”
　　谢望说：“要不然你站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买。”
　　鞠柠有点不相信男生会愿意去买卫生巾，狐疑地看向了他：“真的？”
　　谢望以为鞠柠是想说这样不太好。
　　然而，像是怕他下一秒反悔，鞠柠眼睛微微发亮，不等他回答就推了推他的肩：“快去快回，等你嗷！”
　　谢望：“……”
　　干嘛突然嗷嗷叫。
　　怪可爱的。
　　谢望走进超市，找到专卖卫生巾的货架，在挑选无果后干脆通过导购的推荐买了一整个周期要用的量，全程没有一丝尴尬。
　　于是导购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经常给女朋友买？”
　　谢望说：“暂时还不是女朋友。”
　　导购心明如镜，笑说：“那听起来应该快了。”
　　两人回到餐馆后，彭昊泽朝他们招了招手。
　　鞠柠想把绑在腰上的外套解下来，还给谢望：“我怕等下不小心弄在上面。”
　　她本来就不小心弄裤子上了，好在裤子颜色深，不太看得出血色，但现在难保不会弄在谢望浅色的外套上。
　　谢望没接：“你总得有衣服挡着。”
　　鞠柠正有些感动。
　　谢望又说：“而且你既然穿都穿了，那就洗干净之后再还给我。”
　　怕语句太生硬，他顿了下，补充一个字：“吧。”
　　鞠柠：“……”
　　想揍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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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在撩了
　　春节前, 鞠柠跟鞠彦芝搭上了黎明堂的车，朝孩子爷爷家的方向开。
　　黎竞怕鞠柠路上肚子饿，提前在路边的七十一便利店买了一碗鱼蛋, 并且在鱼蛋上面淋了番茄酱, 在它还热乎着的时候就端到了鞠柠面前：“吃吧。”
　　鞠柠一边吃一边问旁边的黎竞。
　　“我们要坐多久才能到呀？”
　　“差不多三四个小时。”
　　“那我先睡个觉。”
　　“行，你睡吧。”
　　鞠柠一坐车就容易犯困，两边眼皮打架, 身体随着车晃了晃, 很快就睡熟了。
　　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天色已晚。
　　爷爷奶奶热情地出门迎接他们, 说黎竞长得好高了，说柠柠越来越漂亮了。
　　相比黎竞，鞠柠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们, 于是从高中到大学发生的许多事，通通都跟他们聊了一遍。
　　爷爷奶奶住的房子是复式的, 其中一间房恰好放了上下铺木床，黎竞和鞠柠兄妹俩晚上就睡这里, 而鞠彦芝和黎明堂则分别住在隔壁的两间房里。
　　十二点多, 兄妹俩这边的房间依然灯火通明。
　　鞠柠现在不想去上铺, 于是跟黎竞坐在了下铺, 膝盖屈起, 用被子盖住。
　　鞠柠问：“哥, 我们今晚几点睡。”
　　黎竞说：“看你，你想睡了就关灯。”
　　鞠柠一脸懵逼看向他, 狐疑地问：“你平时一般几点睡的？”
　　“四五点吧。”黎竞靠坐在枕头上，跟舍友发信息约打王者，怕妹妹念叨, 又补充了句，“等开学我就能把作息调回来了。”
　　这么晚。
　　鞠柠有些纳闷，抓了下头发。她凑到黎竞脑袋边，看黎竞在游戏里跟舍友组队互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