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里只刻着beloved,这两个字是刻在骨头里。
阴雨天会痛,艳阳天更痛。痛才会觉得活着。
“你要在那里站多久啊——”
一道声音渐弱:“我腿都没知觉了……”
祝秋亭脊背一僵,循声往下望去。
DKR的后门出来,小路是个下坡道,两侧停了不少车。
对方从车后面钻出来,手上捧着个圆圆的东西,抬眸盯着他,眉头蹙起来,嘟囔道:“都两天了,你应该差不多了吧”
纪翘今天穿了条黑色吊带长裙,手臂肩背线条很漂亮。她就着路灯的光,站在那里抬头看了他一眼。
祝秋亭倚在墙上,垂眸凝视着她。男人本来就身高腿长,黑衬衫黑西裤上身,要被夜色包裹起来了。
但是,平心而论,纪翘觉得,无论是谁换成她站在这,被他望一望,都会有这种错觉。
爱了很久的错觉。
这就是外壳太好的坏处。
纪翘清了清嗓子:“那个,我想了想,有些事想问你。”她抿了抿唇,掩盖住紧张:“但今天不合适,我改天会问。”
祝秋亭唇角轻翘了翘,温声问道:“那你今天想说什么?”
纪翘走近一些,举了举手里的圆盒:“这个,我做的蛋糕,可能就是,卖相不太好,但应该还是能吃的。”
她花了一千,抽时间上了三节课,失败了五次。
纪翘单手捧着蛋糕,指了指天上,藏在云后一半的月亮。
“五月四号了。今天。”
“祝秋亭,”纪翘一字一句道:“生日快乐。”
他的黑眸里总像有潭深湖,靠近她时尤其。
“祝秋亭,”在他扣过她腰压在墙上,面容近在咫尺的一刹那,纪翘又开了口,声线不自觉地轻颤:“我不喜欢让别人失望。”
“你也别让我失望。”
祝秋亭掌心在她发间摩挲,没有吻下去,只是忽然问道:“你户口本在哪里?”
-
四个小时后,纪翘蹲在明亮的民政厅大厅。
脚软。
男人从后面拎起她,面容平静:“平时不是挺能的,子|弹都敢吃,关键时刻胆子这么小——”
“祝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朋友在看吗
☆、【四十八】
【51】
他曾从烈火中逃出生天。
门烧变形,熊熊火焰吞没一切。以为到了尽头,反倒愈发冷静。
那是项考核,出了点意外。祝秋亭从窄窗跳下时,指尖无意抚过胸口,内衬里有张照片,没被烧坏。他知道。但皮开肉绽的疼痛把他唤醒后,发现没了。
他没问谁,也没找过。
后来,祝秋亭忙着成为自己,忙着扩张,掠夺,愚弄,欺瞒。
他知道如果有一天,他被架到审判台上,一定会有无数罪名,它们缠绕他,也成就他。
只是没料到,那时丢掉的照片主人,会比那年的大火更加猛烈地燃烧,根本就是一个无法绕过的困境,把他的理智烧毁殆尽。
在过了三十岁后,在清楚的预料到未来的当下,他还是向她发出了邀约。
或者,准确的说,那不是邀约。
只是对命运的匍匐低首。
他想拥有她,瞬间也好。所以他就近折了花,就在街边,野蔷薇,红的既不彻底也不热烈,但是在雾蒙蒙的黑暗里,总归是跟鲜艳沾点边。有颜色靓的小巧存在,荒唐话似乎不至那么不可信了。
他问,你以后想跟我葬一起吗?
对方显然被震住,第一反应是伸手探他额头。
纪翘想的显比他更实际:“以后?我们会有全尸吗?”
祝秋亭可能觉得也是,把花瓣在手里碾碎,扔了,说算了。
“蛋糕。”
他微抬了抬下巴。
纪翘提着蛋糕没动,微微皱着眉,平静道:“我年纪确实到了,过两年要是能金盆洗手,该找个人嫁了。其实,前几天认识的就不错——”
祝秋亭没说话,斜倚在那,黑眸落在她身上。
静了极短的片刻,纪翘又道:“想通了。不嫁最好,我这种人,最好还是别。”
祝秋亭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
纪翘:“因为像我这么好看的不太多。如果一般般好看就算了,但我不是特别——噢。还比较聪明,逃命又快……躺到婚姻坟墓里浪费了。”
纪翘说得很认真,祝秋亭懒懒笑了笑:“真不去?不敢?”他看了眼表:“还有四个小时开门。”
纪翘拍拍裙褶,长发优雅拢到耳后:“去。谁不敢谁是孙子。”
打从事实成定局后,她腿只软了一次,她发誓。
坐到车上,纪翘拉安全带时,余光瞥到他,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他看上去倒是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刚签完一个无关紧要的合同,中途离开一个冗长无趣的应酬,喜怒都看不分明。
装逼谁不会啊。
纪翘把安全带扣紧,车一轰油门上了路,她才若无其事问道:“去干嘛?回家么?”
祝秋亭没回答,只有喉结极轻滚了一滚。
天刚刚亮,车在城际高速飞奔,正巧迎着金色朝阳,滚滚天际线上晨光破晓。
纪翘把副驾驶的椅子稍微调下了一点,姿态懒洋洋的:“祝秋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祝秋亭扭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
纪翘没正面回答他,只是撑着窗户,眼神往底下滑了滑,语气十分诚恳。
“你综合条件是最好的。真的。”
有时候他怀疑纪翘上辈子修炼过相关技能。
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惹人火大。这门课大概率高分通过。
纪翘其实还想说,硬着开车感觉怎么样,小心点别撞了。
懒,没说出口。
回了明樾,门一落锁,纪翘躲过了他,闪身敏捷得很。
“我洗个澡,你……先休息。”
她的卧室和主卧分别有个浴室,纪翘直接钻进了自己屋子,上了反锁。
等站在淋浴头底下,被热水包围起来时,纪翘才没忍住,轻笑起来。
她当然想象得到他什么表情。
就是怎么都觉得,今天出来腿软那一下,太挫了,会被一辈子拿出来嘲笑的挫度——
纪翘被这个想法猛地一惊,笑又缓缓收起。
一辈子这词那么重,没有个几十年,都没法开口。
她并不期望能活那么久。
纪翘冲掉长发上的泡沫,闭眼任热水流过脸庞,她总觉得,只有这时世界才完全属于自己。
突然间,她听到极轻的声响。
专心至极时,纪翘的耳朵和警惕心都非常好用。但明显不是现在,对方下一秒已经推门而入。
——!
浴室磨砂玻璃门被拉开,纪翘动作比大脑快,下意识拧腰,砸出去的一拳被接个正着,对方单用掌心,几乎完完全全承受住了重击。
祝秋亭在她愣神的功夫,已经抬腿进了淋浴间,门一拉,把她快逼到墙角,险些滑倒,还有闲心逸致笑了笑:“一起?”
祝秋亭很少有纯问句,话出口就不准备听拒绝那类人。
问题是,她现在不着寸缕,可他回来时那身还没脱。
正装的黑色修身衬衫和西裤。
现在跟她一起站在淋浴头底下,浇湿得很彻底。
纪翘倒不是害羞,他们彼此里外哪没看过。但这样很怪。
“我——唔!”
她被按在冰冷的瓷砖上,男人双手从她湿发下穿过,手臂肌肉在衬衫布料下绷起。
似乎只想让纪翘靠向他一些,再近些。连吻都快乱了章法,非要她的呼吸轻喘与他一样急促难耐不可。
……
最后她持续的眩晕腿软。等稍微平息一些,她被抱到床上,裹了件睡袍。在黑暗里,她轻声问:“你为什么要跟我。”
“喜欢。”
纪翘微微一震,扭过头去看他。
“有多喜欢?”
她问的时候眯了下眼,潜意识的不信。即使这个答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官方的不能再官方。
祝秋亭:“我不知道。”
他起身,拧开床边的灯,声音很平静:“如果我知道就好了。”
祝秋亭咬了根烟,垂着眼,迟迟没点着:“我很早就认识你。”
灯光很暗,照得他背影也晕在光影里,像月融进了湖面。
约翰一书里说,凡世界上的事,就像□□的□□、眼目的□□,并今生的骄傲,都不是从父来的,乃是从世界来的。这世界和□□都要过去,唯独伏神的永存。
他不大信神,但把新约翻了许多遍,所以很早就明白感情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人将是他今生的□□,骄傲,与过不去的存在。
纪翘没说话,祝秋亭也没管,修长手指夹着烟,沉默了会儿,坐在床边轻笑了笑:“别想了。”
“蛋糕呢?”
纪翘被提醒,合衣跑下床去,把蛋糕抱进来。
拆了,给他切一小块,眼里明晃晃的期待:“尝尝。”
祝秋亭舀了一勺,吃的很优雅。
几秒后,他朝纪翘招了招手。
“干嘛?”纪翘警惕机敏的悄悄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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