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想死,不用那么麻烦。”
祝秋亭说。
纪翘盯了他半晌,失笑:“你真来啊?”
“那来吧。”
她摊开手,目光涌动着柔和颜色,低声道:“你说的没错,我是累。”
纪翘冲他笑了笑:“活着累,喜欢你也累。”
“比跑武装越野累很多很多。所以我就想,跟你商量一下。”
“实在不行。以后,我们俩,”纪翘咬着烟,试探地看了他一眼,靠近左右手的食指,提出了今夜最有建设性的一句话。
“那个,骨灰葬一起,行吗?地方你定。”
振聋发聩。
祝秋亭失语良久,甩手把枪扔后座,把人踹回副驾绑好安全带,坐到驾驶位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出去那一瞬间,纪翘脑海里仅存的想法是,操,迈巴赫Landaulet有屁用,差点把她甩飞。
祝秋亭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纪翘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色,决定奉行沉默是金第一原则。
纪翘掰着指头,漫无目的的瞎想,人生中难得告白失败一次,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这条路不是回明樾的,他好像越开越偏了;不会真要灭口吧;男人怎么都这么反复无常?啊,好想开窗吹风;今天的月亮真弯;这车也不算一无是处,真跑起来还蛮舒服。
中途,祝秋亭手机还响了一次,响到快自动挂断了,他才扣上蓝牙接起。
纪翘趁势瞟了他一眼。
不到三秒,就听见祝秋亭说:“滚。”
没等那边回答,他把蓝牙摘了,扔出窗外。
纪翘:“要去哪儿?”
他再开都能开到附近崇岛了,现在都快午夜了,整条街都见不到几辆车。
祝秋亭单手握着方向盘,腾出只手来点烟咬着,专注盯着面前夜路,像没听见她说话。
任沉默蔓延许久,他才在黑暗里扭头看了她一眼。
他什么都没说,但那个眼神已经足够构成答案,那是非常直白的掠夺和□□。
纪翘看明白了,抿了抿唇,把玩着手指,问得十分平淡:“祝秋亭,承认有一点喜欢我,有那么不堪吗,还是世界末日?或者你想说,照片是别人塞到你钱包里的?那天你让我删的——”
她话音刚落,一个急促的刹车,差点给她甩出车窗外。
“靠!”
纪翘头咣地磕在前头柜子上,清脆的要命。
祝秋亭抬手,扯松了衬衫领口,还没说什么,纪翘的手机就不要命地响起来。
她盯着他,没准备接,结果他松了安全带,俯身靠过来,从她裤兜里抽出手机,滑到了接听,手肘搭在窗沿上,深深吸了口烟过肺,吐出来的烟很淡。
“小翘,你之前问我的事,我现在有答案了——”
徐修然。
纪翘脸色微微一变。
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现在。
“她没空。”
祝秋亭垂着眼,面无表情:“有什么等我们做完再说。”
他摁断通话,直接关了机。
“我们是可以试试。试试看,我是喜欢你,还是喜欢,”
祝秋亭解开袖扣,压根没有看她,放慢语速,慢条斯理道:“操|你。”
Landaulet轴距比一般车长很多,后排空间也更宽敞。
纪翘被他拉去后座,近在咫尺的吻落下之前,她也望进他眼里,轻声开了口。
“好。那我也再试试,看是之前喜欢的人行,还是你行——”
她……(此处被锁)。
☆、【四十三】
【46】
祝秋亭把车停在人工湖附近,湖边月色高悬,夜色浓得化不开。
纪翘跨坐在他身上,没动几下,后脑勺便被他牢牢扣住了。
男人喉结动了动,黑暗中无声地吻住她。
她没有抵抗,没有抵抗的心情,也没有抵抗的力气。
纪翘在拖地的时候,悟出了一件事。
她在意的,在意的不是徐怀意跟他在一起吃饭。
他们平等的坐下,那姿态像,可以随时并肩而立。
当时她烦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像现在这样。
祝秋亭心硬,哪都硬,只有嘴唇和指尖是软的。
他的手温度偏凉,顺着毛衣握住她腰线,用力掐了一把。没有多停留,很快沿线而上。
纪翘外套早就不知所踪。
不过祝秋亭也没好到哪去,今天纪翘效率出奇地高,宽肩窄腰,男人半卧在那里,腹肌被她碰一碰,下意识咬紧后槽牙,全身肌肉绷得死紧。
所有细微的变化,她感知的一清二楚。
祝秋亭把人往上推了推。
她是要化在祝秋亭手心中的一摊云,散成一缕一丝被抛向天际。男人也没好到哪去,两个人紧贴着彼此,好像这世上除了这片刻的温存,再没有任何值得眷恋的。
纪翘难受,便撑了下他膝头,还没来得及上下其手,动作如按了暂停键般顿住了。
他以前……有时候甚至最后衣衫都是完整的。动作深重,让她元神都散掉,腾不出意识和精力。
纪翘自己身上永久性的疤痕不在少数,遍布四肢全身,有早年训练的痕迹,有后天造成的伤,只有腹部基本没有。在任何时候,保护脏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但他有很多。
纵横交错,枪伤刀砍,五花八门。
纪翘愣住。
这男人身上,从前最大的标签无非四个字,得天独厚。
祝绫的幺子,借其庇荫,早年不会缺保护祝九的人,后面他成了祝秋亭,更不会缺。能为他挡子弹的人不在少数,这些伤不是一朝一夕能造成的。
“能不能专心点?”
男人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心事,只沉声在她耳边问。
“不是要看看,谁行么——”
祝秋亭唇角挂着温度偏冷的笑意,低低道:“那就好好记着。”
……
……
……
他俯下身去,在她耳边沙哑地问:“谁行?嗯?”
纪翘扭头,狠瞪了男人一眼。
“你,你你你!行了吗!?”
男人都他妈什么几|把玩意,小气巴拉的。
祝秋亭笑了笑。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如岩浆般奔腾,身下人是他的咒与劫,也是他的爱与甜。
活色生香。
他算是明白了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五感通明,在这一方狭小空间内觉察到,早春这才算是踏过山高水远,借温柔乡,在他命里降落了半宿。
-
纪翘在日出后二十分钟醒来,醒来还是在后座,晨风把她吹醒了,身上裹着件大衣。
她听见主驾驶的人正低声同别人讲话。
“……他有意见,你让他直接来找我。我从来不强人所难,只要跟祝家债能两清,桥归桥,路归路——”
“祝秋亭。”
纪翘无意识地叫了声,声线微哑。
男人迅速回头看她一眼,挂了电话。
“醒了?我要去一趟A市,你想去就近的酒店还是回市里四季,”祝秋亭把腕表戴好,想了想又把之前那把SIG P229摸出来,回身扔给她:“拿上。”
纪翘轻松接住,抱在怀里,整个人还没完全清醒,说话都慢半拍:“明樾为什么,不能回?”
祝秋亭看她一眼。
纪翘想了想,抵着额笑了,拖长音:“噢——对,你,把吴扉的货给端了,是找了海事公司那会长帮忙。”
他做事不会给人留后路,那八吨□□进海关复查流程,要弄回来很难。吴扉挽不回损失,自然会来找始作俑者。纪翘跟吴扉打过交道,手段阴毒,能避则避了。
这种时候,不回常住地也是为了安全。在私密性极高的民宅里,尸体凉三天都不一定有人发现。
祝秋亭望着她,似乎在透过她看着什么。
纪翘看看他,低头看眼自己,警惕地默默拢紧大衣:“我没力气了。”
祝秋亭忽然问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纪翘一顿,视线下意识落到他手腕。
“很早。”
她说。
“有一次,在酒吧包厢,中途你被人叫出去那次。”
在某些方面,纪翘跟祝秋亭很像。他们靠野兽般的直觉捕捉重点,在分析之前已经抵达终点。她当时只是觉得很熟悉,他压下来吻她时,顺序,感觉。看到动脉处的青色纹身后,纪翘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只不过,她不是喜欢回头看的人。
她永远都只盯前方。所以如果没意外,她并不打算告诉祝秋亭。
老实说,纪翘也对当时他为什么出现在那儿,半点兴趣都无。
“行。”
祝秋亭说,硬朗的眉骨被晨曦金光细致勾勒,淡然的和昨夜判若两人。
发动车的时候,他又道:“以前我在英国LSE读过博士。”
“Engineering science。(工程学)”
车驶入清晨的街道,后座纪翘沉默良久,径直道:“你是想让我夸你英音漂亮”
“很标准。可以吗?”
她连本科都没考,祝秋亭这一出是哪一出,纪翘搞不懂,而且火很大。
一路烧到酒店门口。
“祝总,您不是要去A市吗?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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