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发了上课的课本,周二发了学校的树,周四发了他的复查报告。
洛筝在他周四的朋友圈下面问他听力有没有更好一些,再跟她有联系就是今天了,如果坐在同一个教室算联系的话。
近两个小时的课过得格外的快,周海南布置了作业,下课铃刚好响起。洛筝去讲台帮着收设备,学生各自收拾东西陆陆续续往外走。
但并不是所有学生都离开了,几个学生有问题,拿着书过去把周海南围住,还有两个人站到洛筝旁边,要联系方式。
周海南只说让学生有事就联系她,的确没说如何联系。洛筝掏出手机,跟他们两人加了微信。
这节课是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外面没有等着用教室的人,问问题的人一边问,一边就跟着周海南往外走,洛筝整理好手中的资料,张维科慢腾腾地走到洛筝面前,要她的电话。
“我进了你们专业的群,有事群里找我就行。”洛筝没有像刚才那样爽快地把微信交出去,她刚才让那两人中的一个把她拉进了群,实际上的确不需要再私下要电话。
洛筝面对不同的人,从来都是摆不同的态度,一切全部随她内心的衡量标准。
张维科越是坚持要,她越是拒绝得坚决。
“课后作业按时完成,周三前我会在群里收。”
秦深想跟洛筝说话,所以收拾东西慢腾腾的,朱桓看出来秦深要跟洛筝说话,是打算背了包就走的,他要赶着去隔壁学校的学院联谊。但是走了两步,看到张维科站在洛筝面前不走,他回头看了秦深一眼。
“喂,秦深,你看这……”
学生大半都离开了,只有最后几个人因为交通堵塞,还站在门口边聊天边等人散去。
秦深迈下台阶,朱桓跟着他一前一后地走到讲台前。
洛筝收好U盘,怀里抱着两本书,看到朱桓和秦深过来。
“洛筝姐。”朱桓先冲她打招呼。
洛筝对他笑了笑:“怎么样,这个课还算容易吧。”
能考上D大的学生,智商都不会差,但凡上课听了,这课就能跟上。
朱桓点头,笑眯眯的:“还行,预习过,而且周老师讲的也浅显易懂。”
虽然他曾经说过洛筝年纪大之类的话,但是他对洛筝的印象很好,觉得这个姐姐漂亮又温柔。当然,那是因为他没见过洛筝发脾气。
秦深没说话,目光谨慎地盯着张维科,他不喜欢这个人。但现在并不需要他替洛筝出头,洛筝不是小白花,她有的是办法让人吃瘪。
洛筝只余光看了秦深一眼,也没主动跟他说什么。
洛筝和朱桓说话,张维科被冷落,自知讨了个没趣,也不纠缠,还挺大方地跟他们几位道了拜拜,晃晃悠悠地下楼去。
从教学楼出来,朱桓有事先走了。
“我要去学院,你要去哪儿?”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回宿舍的,和学院并不顺路。
“剧场,”他突然想到,“话剧社今晚有活动,我去看看。”
“哦。”洛筝点了一下头,手里攥紧了U盘,也不多言,转身往学院去,秦深跟着她的步调走。
“我朋友圈,你看了吗?”他这几天都想问,但一直没机会,虽然他不知道洛筝为什么会半夜发语音专门跟他说这个事。
“嗯,看了。”洛筝立刻想到的是他的复查报告,算起来离他受伤有二十来天了。
“你现在听力怎么样?上次医生说,让你心理压力别那么大。”
“好了很多。”
“你上课都坐那么后面吗?能听清老师说的什么?”
秦深微怔,洛筝语气里有淡淡的责备,解释说:“有音响,能听到。”
洛筝抬眼看秦深,他也垂着头看她,瞳孔乌黑,一眼便感觉格外深邃。不过他说这简单的几个字时,洛筝看出来他有些微的紧张,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
她放软了语气:“你要能听到,我就不说什么了。”
“你说,我听着。”
洛筝抿了一下唇,说:“这都是我的经验之谈,你觉得有道理就听,不认同的话,不听也行。
很多学生经过高考的激烈竞争,到了大学之后就放松了自我要求,打游戏,谈恋爱,泡吧之类的什么事儿都干,就是不干跟学习有关的事,然后在四年里逐渐被淘汰。
要知道,能够考到D大来的学生,在他们各自的学校都是佼佼者。优秀的人聚到一起,竞争其实已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进行着,不管是以后出国,还是保研,还是想进500强,从大一入学开始,就要有计划地去铺路,而不是到大三大四,才慌里慌张地去考虑。”
秦深吸了吸鼻子,听洛筝能跟他说这么多,他的喜悦立刻就放到脸上来了,唇也不自觉地弯起,冲洛筝淡淡地笑着。
洛筝看他一点没有严肃的样子,语气顿时就变严肃了:“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不是。”
她眉头渐渐拧起:“和你高中时候比,你变了很多。不听就算了,我也不多说。”
洛筝的音色沉下去,秦深立刻就急了:“我不是,我听着呢,我笑是……”他绞尽脑汁地要挽回气氛,“是要给你反馈,笑代表我很赞同你的所说的。”
洛筝微拧的眉心松下来。
“你坐那么靠后,是不是想躲避老师的提问,还是你在后面做什么跟课堂无关的事?”
“不是。”他只是不喜欢坐前排而已,而且高中的时候,他就坐后排,因为个子太高。
面对洛筝,他感觉自己说什么都好像在找借口,无奈地手都没地方放,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洛筝管起人来,他还有点怕怕的。
“不是就好。”她也不知地自己怎么突然跟秦深说这么一大堆,或许是今天看到课堂纪律挺不好,有感而发。
都是十八九岁的孩子,自律能力说不上有多好,一旦跳出压抑的高中,都争先恐后地释放自己的天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例子比比皆是,她本科班进校的第一名大二就被退学处理了,因为打游戏挂了太多科,学业没法继续。
秦深高中的时候,看起来很乖,但高中乖,可不代表他大学里也能一直优秀下去。
秦深看她那么语重心长,又想笑。不是她好笑,是知道洛筝在关心自己,心里头的开心就满到处地乱窜,根本收不住,他也不想收住。
刚要说点什么,有人突兀地插话进来。
“洛学姐,巧,又碰到了,是要去学院吗?”
张维科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又或者说,他可能一直就等在这里。
“对。”洛筝淡淡地回应他,脚步也不停留。她大学到工作,见的男人多了去了,张维科下一步要说什么话,她都知道。
“学姐,我今天课上有个知识点没搞明白,能给我辅导一下吗?助教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你。”张维科人长得挺端正的一个小伙儿,但是一张嘴说话,气质就变了。
洛筝笑:“要不你先重新把老师讲过的课程回顾一遍。”开学第二节 课,周海南并没有讲太难的知识点,能进D大的人,脑子不至于这么笨。
张维科亦步亦趋地跟着走,语气吊儿郎当地:“那学姐就是不想辅导了?要不我请学姐吃个饭吧,不能让你白帮我。”
一直被张维科当隐形人的秦深上前半步,北北把洛筝往身后微微护着,说:“哪儿不懂,我给你辅导。”
第39章
被秦深挡在身后, 洛筝并不意外,也有些感动,秦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过这样的方法, 未免冲动了一些,而且很傻, 这些场面她又不是应付不来。
洛筝一手抓住秦深的胳膊, 怕他跟张维科吵起来, 这并不是值得争吵的事。张维科这种人就是小孩子心性,不理他,碰两回钉子就知难而退了。
“你谁啊?”张维科不是没有看到秦深, 先前只当他是班上问问题的同学,却没想到他会多管闲事。
“计科一班,秦深。”秦深语气不咸不淡, “助教回学院还有事, 恐怕不方便, 同学你如果有哪里不清楚的,我们可以讨论。”
张维科也笑了,抬手抠了抠眉毛,然后点着自己的脑袋, 说:“兄弟, 你是不是这里……”他话说一半, 耸耸肩,示意秦深脑子不好, 也不会看眼色。要是其他人, 难道现在不是应该主动回避么?
两人维持着微笑平和的表面,从远处看,而不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或许还以为是好朋友在聊天。
洛筝在旁边看着他俩,眉眼微垂。
秦深是讲道理的人,要真跟人闹起来只会吃亏,即便他比对方还要高一个头顶,终究是一个少年书生的气质和外形,横不起来。
“同学,”洛筝打断两人逐渐紧张的气氛,“无功不受禄,饭就不吃了。至于你要问问题,把你的思路和难点整理好,发在群里,或许会有同学遇到类似的问题,我也好统一解答。”
“周老师说不懂的可以找你辅导,学姐,你这样敷衍工作,何苦要当这个助教?”
即便被如此挖苦,洛筝面不改色:“班上一百五十多个学生,人人都来找我一一解答,别说助教的工作,我恐怕连研究生都不用念了,得专门做课后答疑。既然是大学生,独立思考是最基本的能力,没有的话,恐怕你从现在就得开始培养了,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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