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他前头的沈砀转头,神色不定的盯着她,忽轻笑道:“走不动了么?我背你?”
他语气堪称温柔,可季迎柳却吓了狠狠一大跳,她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侯爷是主子,哪有主子背奴婢的?奴婢凑合着还能走,还能走。”说罢,怕他不信忙挺起胸腹,绕过沈砀就要走到他前面。
然刚走至他身侧,手腕忽被沈砀握住,季迎柳一愣。
他微凉干燥的大掌朝下,将她小手收入掌心,面上却不咸不淡的道:“我牵着你走,这样你可以走的快一点,省的浪费我的时间。”
沈砀说着,不由分说的朝前一扯,她僵直的身子因惯性朝前冲了下,和他并排走着,宛若一对亲密无间的夫妻。
眼看距辅亦表哥和沈慕乐越来越近,季迎柳心乱如麻,若待会儿她真和辅亦表哥碰面,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她不敢去,也不敢想这意外是什么,忙定了定神,快速思索对策。
沈砀手里握着的小手满手粘腻,他皱了皱眉,放开了她的手,朝比他低一头的季迎柳看去。
她垂着头,白~皙的额头沁满细汗,小巧的鼻翼轻轻阖动,微张着樱~唇细细的呼吸,就连细弱的颈子上也出了一层细汗,走路左右晃动,神色苦楚似是不舒服,却隐忍着不敢吭声。
沈砀眼神暗了暗,“怎么了?”
季迎柳杏面上倏然一红,她怯怯抬头,望着他欲言又止。
“说话。”沈砀最见不得她这般楚楚可怜却隐忍的模样,不耐道。
季迎柳猛地咬紧下唇,用细弱的如猫叫的声音,艰涩道:“侯爷,您.......您头低一点,我不想被旁人听到。”
沈砀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
她的小手忽摸上他手腕往上攀到肩头,人也踮起脚跟,樱~唇凑在他耳边。
微甜带着陌生的气息如羽毛般滑过他耳根,这触感令沈砀浑身倏然紧绷,心头突忽疾跳,他伸手就要拂开她。
只见她深吸口气,含羞带怯小声道:“奴婢......奴婢来月事了。”
说罢,人如动作迅捷的猫一样,缩了回去,用力抓着他的大掌似从中吸取力量生怕会惹他生气。
沈砀素来冷清的眸子一瞬染上惊讶,眯眸打量她。
季迎柳面颊绯红,她似怕被人瞧出异样,一边身子紧紧贴着他,另一只空着的手不住的整理身上衣裙,虽还如以往怕他,却下意识的会依赖他,向他靠拢。
这是人遇到困境下意识最本能的反应。
沈砀沉闷了一日夜的心绪似忽然找到了解释。
她还倾慕他,而非看到刘辅亦生的好便动了念,也非是念着她那在梦里喊得表哥,这念头在脑中刚一闪过,就连之前听到她在梦里叫表哥的余怒也一瞬熄灭,被她需要的满足感满满当当充斥心头,他心头快活,脸上却故作淡漠:“回去更衣。”
季迎柳面上正忐忑难安着,得了话双眸一弯,翘着唇飞快道:“谢侯爷。”说罢,她掉头就往回走。
“等一下。”身后沈砀忽叫住她。
季迎柳原本就紧绷的心弦又是一紧,心跳如擂鼓。
难道方才她撒谎露出马脚了?
不不不,不可能!
方才情急之下,她忽想到手上的排污穴,此穴在女子月事将近时,只要用手指点按这几个穴位,快则三两个时辰,慢则两日月事必定会来,她从小习医理自是清楚,又想到自己月事将近,便用了此法,果然没一会儿小腹开始隐隐作痛,是月事来临的前兆,这样一来,就算之后沈砀发现她的端倪,想要亲查她是否来月事,也挑不出她撒谎。
思及此,季迎柳强敛住要蹦出嗓子眼的心跳声,迟疑的转身,随即一愣。
沈砀不知何时已褪~下自己的外衫,他快步过来,将外衫轻轻披在她身上,一扬手,脸含不耐道:“去吧。”
他说罢,身上只穿着薄薄一层的内衫便大步朝水榭去了。
晨风将他袍角吹的上下浮动,而他却似不畏寒般挺直背脊的朝前走着......
天这么冷,他却将御寒的衣物给了她,他真不怕冷吗?季迎柳忽眼眶微热,正想将他衣裳还给他。
一阵冷风拂来,前头那道高大的身影忽冷的抖瑟了下,他忙低头轻咳一声掩饰,随即在她目光下又挺直了背脊。
这人......这人怎么越看越可爱!
季迎柳突忽一笑,手却轻轻摸着身上披着的他的外衫衣襟。
.................
这厢,正焦急等待季迎柳的刘辅亦自是看到了季迎柳攀着沈砀肩膀亲密的那一幕,心头如同被无数蚂蚁啃咬火辣着疼,正要冲过去,便见季迎柳忽然离去,只有沈砀独自一人过来,他心下恼恨却不得不强行敛下,忙躬身对沈砀道:“侯爷。”
沈慕乐忙奔过去挽着沈砀的胳膊,小声埋汰道:“你那婢子呢?怎么没随身伺候二哥,忽然走了?”
她说这话不过是在讽刺季迎柳没有一个做婢子的本分,令二哥厌恶她,哪想到二哥冷哼一声,反而训导她:“你若真关心二哥,就呆在府中好好的,不要给我惹事。”
沈慕乐气的只跺脚,沈砀淡声道:“去帮我沏壶茶来。”
沈慕乐知晓两人有话要谈,忙听话的去了。
待她人走后,沈砀撩袍坐在石桌前,淡声对刘辅亦道:“皇上现在抓着江苏王巡抚死的案子不放,朝中又有人联名要皇帝彻查此事,当务之急,我们要把这些上奏的朝臣揪出来一一击破。过几日便是我母亲的生辰宴,这几日刘兄住在府中,帮我留意下前来贺寿的官员,若谁有异动,提前告知我。”
王允的案子尚未结束,现在正是收网的时刻,刘辅亦是太子的人,自然也是以沈家马首是瞻,他掩下眸底情绪:“是。”
沈砀谈完公事后,回到房间没看到季迎柳,问下人,下人声称她出府采买衣裳去了。
沈砀挑唇笑笑,女子就是麻烦,正要回屋,那下人支支吾吾道:“迎柳说这几日身子不适,她先搬回自己先前住的地方,说等过几日~她身子利索了再来伺候您。”
沈砀眉峰一皱。
以前他只听说女子月事时身子虚弱,如今看迎柳这般应当不假,他扬声冲下人道:“去库房里挑几棵老山参送去给迎柳补补。”
下人一愣。
那老山参昂贵无比,就连老夫人库房也没几棵,侯爷您就这么送白菜一样赏给一个丫鬟?正要开口再劝劝侯爷。
沈砀已拿起奏报看着,他似想到什么,忽摇头抿唇笑笑,尔自自言自语:“若让她知晓我这么念着她,不知那丫头该开心成什么样!”
至于刘辅亦,人是生的好些,可有他长得好看么?
。。。。。。
这厢,季迎柳借着出府买小衣的由头去了鼓楼街打探消息,这回玄夜不在,她没法得知沈砀和刘辅亦之间的关系,当然,此次出府她也存了避开和刘辅亦碰面的几率,待忙完这一切后,天色已黑,她人刚走至水榭旁,忽从假山后蹿出个黑影,一把捂着她口鼻,将她拖入假山后。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所提的排污穴是真的,作者菌亲测有效,小可爱们若有月经推迟的,可以搜搜百度找到穴位试一试。
第18章
“是我。”季迎柳手脚并用的反抗,耳边忽传来熟悉的嗓音。
季迎柳一愣,停止了挣扎,那黑影也适时放开捂着她口鼻的大掌,将她人翻转过来面朝向他,焦灼的低叫道:“晚晚,你不是在均州游玩么,怎么会失了忆,还做了沈砀的丫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连串的逼问,令本惊惧难安的季迎柳面色倏然变得苍白,她推开他钳制在她双肩的大掌,用冷静几近克制的声音道:“你若信我,现在就赶紧离开沈府,离沈砀远远的,不要再与他为伍,至于你问我的那些事,我稍后寻机会再告诉你。”
刘辅亦日日听府中的下人提起沈砀如何宠爱季迎柳,今日更不惜将珍贵无比的老山参也一并赏给了她,他身为男子,自是知道若不是盛宠,沈砀何至于这般在意她,此刻听她搪塞,蛰伏在胸腹间那股恼怒郁恨一瞬迸发出来,他一咬牙,恨声道:“我人就在这,你不能现在就给我解释吗?”
“不行。”季迎柳想也不想的拒绝道。她心惊胆战的寻顾四周,若被府中任何一个下人发现她和刘辅亦纠缠不清,传到沈砀耳中,她和刘辅亦的小命都要保不住,便急匆匆的从假山后转过,边面带焦灼道:“没时间解释,我要走了。”
她有她身上的责任要完成,不怕死,可她不能自私的连累刘辅亦。
“今日~你不说清楚,就不能走。”刘辅亦怒极,一把攥着她手臂,将她人甩在假山山壁上,他欺身逼近她,眸子猩红,喷出的气息热的似团火:“你是不是喜欢上沈砀了?”
这陌生的气息让季迎柳感到难受,被假山硌着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她却挣脱不得,她努力忽视这异样,极快偏过脸想也不想的矢口否认:“不是。”
刘辅亦眸子一瞬迸发出一丝奇异的光彩,继而不知想到什么,勃然大怒:“是他逼~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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