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那么多人面你是在打谁的脸?”
他霍然起身,注视着她咬牙道:
“你真以为我舍不得动你,是不是?”
盛勤被这人倒打一耙地论调刺痛,一时间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瞪着这男人,强压住想哭的冲动,与人争论。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你在外面跟其他人动手动脚,难道不是打我的脸?”
她甩开他的手,质问:
“你的面子是面子,我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吗?”
“你就是这样要面子的吗?”
他讽刺道,“你们俩到底是多么伟大的同桌情谊,三番五次私下约会不说,这种时候也要找他?”
沐怀朋盯住她,好似真心不解,“你以前谈恋爱也是这样吗?
一吵架了就去找这个人?
你之前那个男朋友知道吗?
嗯?”
盛勤万万没想到他会在此时提起从前,一时之间怔在原处。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他眉眼阴冷可怖,只觉得无比陌生。
到了这一刻,南山温泉蒸腾出的迷雾终于渐渐消散。
曾经满腔依恋,不过是争吵时最有力的攻讦手段。
血液逆流而上,震动地撞击耳膜,盛勤呆愣地看着眼前人,像是根本不认识他。
过去与人种种争执,两张陌生的脸在此刻流露出同样的表情。
她想拔腿就走,再不与他多费唇舌,可心里新仇旧恨爆发出强烈的愤恨。
“是啊,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北京?”
盛勤气得口不择言,“我不仅找他,我们还上床了!”
沐怀朋根本不信,但仍被气得震怒无比,一把攫住她的胳膊将人拖到自己眼前,“你不要太过分!”
盛勤硬撑着不肯在他勉强示弱: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她甩开他的大掌往外走,“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握住把手开门,身后有人砰的一声摁住房门。
沐怀朋见她又要去找别人,一把落下锁,单手抱住她的腰肢,用力往身后大床上摔,两人扭在一起,他翻身坐起将人从外套中剥出,双手揪住她的衣角用力往上扯动。
“你是不是疯了!”
盛勤推搡着他,用力抓住自己的衣服。
“到底是谁疯了?”
他眉眼之间全是狠戾神色。
两人近身搏斗,盛勤又推又打,被人撩起衣角缠住双臂。
沐怀朋见她挣脱不开,干脆直奔主题,扯开她的贴身小衣,摆好姿势,单手直接拉开西裤拉链。
那凶物一举逼近,盛勤这时才感到慌乱,仍想再躲,一声惊呼刚卡在喉间,身上这人已经悍然入侵。
他的声音冰冷而愤怒,“你就离不开男人是不是?
这样爽吗?”
她不敢相信他对自己全然不留情面,哪怕连一丝温存都欠奉。
眼泪奔涌而出,激烈地,悲愤地,烫痛她的眼眶。
干涩拉扯带出无法言说的痛楚,盛勤只觉万念俱灰。
那一刻,盛勤想,他跟魏诚有什么分别呢?
沐怀朋压住她的四肢,用力挺身来回,仍觉进退艰难,一时之间忍得满头大汗。
渐渐地,她不再挣扎,捏紧了拳头任由他予取予求。
沐怀朋怒气稍缓,动作慢下来,他压抑住喘息,用惯常的方式取悦她。
但她几乎毫无反应。
沐怀朋伸手拉开缠绕在她颈项之间的针织衫,看见低下露出一张恸哭的脸。
他诧异得一僵,有刹那间的慌乱,心里那股无处发泄的怒气顿时消散一半。
身下的人却像是无知无觉,看也不看他,只死死咬住下唇,无声地痛哭。
盯着那张扭曲的脸庞,沐怀朋忽然清醒,他用手背去帮她擦眼泪,沉默地手掰开她被咬得青白的唇瓣。
这女人根本不理,他终于败下阵来,妥协地开口:
“松开。”
盛勤又气又痛,热泪顺着眼角源源不断地跌落,流进耳蜗。
那一刻,她心里只剩一片腾腾恨意,恨他所作所为,更恨自己重蹈覆辙。
当他的手指隔开她的牙关时,盛勤想也不想,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身前的人吃痛,却没有挣扎。
她恨极怨极,直到眼泪流干,直到舌尖尝到血锈味道,终于颓然松口。
沐怀朋瞥见手上的伤,眉头也不皱一下,只是僵着脊背从中退出,只拉下她的衣服,不让人被衣物缠绕窒息。
盛勤抽噎着,双腿蹬着床单蹭起来,蜷缩双膝坐在床头。
她努力地将衣服下拉遮盖住自己的身体,动作慌乱而不得要领。
沐怀朋见状俯身下去帮,指尖刚刚触碰到她的衣袖,脸上就是一痛。
盛勤用尽全力挥在他脸上,沐怀朋猝不及防,被猛然打歪过脸去,脸颊瞬间浮起清晰的指痕。
她一掌掴在他的颧骨上,震得四指发麻,是一片火辣辣的痛楚,可盛勤仿佛全然不知。
沐怀朋回过头去,看见她用力将散乱的头发往后拨去,整个人颤抖不止。
“你不是问我爽吗?”
盛勤胸口急剧起伏,像是一口提不上来,却努力讲话说得完整——“我告诉你,我不爽,很不爽。”
※※※※※※※※※※※※※※※※※※※※昨天写到三点写崩了,今天重来……
周末还有一章我会看留言,只是需要提前花很多天来做心理建设……
有时候错过时间了所以没有回复,但是每一条都会看,发现好多宝宝说得都很在理,谢谢你们认真看文,谢谢~这两天看到北大女生的新闻了,引发我自己的很多共鸣跟思考,正巧上一章写到盛勤分手之后因为前任的指责而一度崩溃,但很幸运的是,她在痛哭流涕之后走向了内心强大,而很多人还在挣扎。
我有时候想想真的觉得女孩子太难了:
面对问题,我们更容易自责和反思,并不是软弱,而是因为善良。
但却总有人利用这份善良,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78章
左眼仍是一阵眩晕,沐怀朋闭眼静养片刻,又才看向她。
床上的女人双臂抱着膝盖,仍是一副气不顺的模样。
他的目光落在她哭红的鼻尖上,再看看那双眼睛。
病房安静温馨,只有她间或响起的抽泣。
沐怀朋退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摸出烟盒轻敲,取出一只含进嘴里,叼了半天却不去找打火机。
他沉默良久,抬手取下吸烟揉作一团跟着烟盒一起扔在桌上。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他声音低沉,“就是因为你在意,所以才不能告诉你。”
盛勤不看他,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
沐怀朋靠在沙发上,淡淡道:“我大哥托我照顾人家,我没办法不答应。”
那小歌手是沐老爷子原配夫人那边的亲戚,跟沐怀古许延夫妇一直有来往。小姑娘年纪轻,一心想进娱乐圈,原本只是托沐怀朋稍微关照,谁知见了面就缠了上来。
他有意避让,但又不能伤了小姑娘的面子,干脆装聋作哑听之仍之。
沐老爷子与原配夫人是从小青梅竹马的革命伴侣,两人携手走过大半生风风雨雨,先后诞下沐怀音、沐怀古姐弟俩,后来老夫人因病去世,老爷子一直没有再娶,直到数年后遇见沐怀朋的母亲。
沐怀朋的母亲是护士,工作两年表现得好,被调去负责老爷子的身体,一老一少朝夕相处,产生了感情,没多久就结婚生女。
那是沐怀朋同父同母的姐姐,夫妇两个对这个小女儿如珠似宝,渐渐将她性子宠得娇纵起来,18岁出国留学误交损友沾上毒品。
那个时候沐怀朋刚出生没多久,原本是最最受宠的老来子,谁知高龄产妇却产后抑郁。沐老爷子送她去女儿那里散心,当妈的无意中发现女儿吸毒的事情,整个人瞬间崩溃。
两人起了冲突,一个离家出走一个当即去追,谁知车子在争执之下与对面的卡车迎面相撞,母女俩当场丧命。
沐老爷子伤心不已,原本健康的身体彻底垮了。
那时沐怀古因为工作已经迁往北京,他不想再看老父亲触景伤情,便主动带走幼弟一同生活。
沐怀古的年龄足以当沐怀朋的父亲。他对这个弟弟,也确实比对亲生儿子还要周到,生怕辜负父亲和继母。
“启初小时候总说他爹偏心,所有的事情都以我为先。小时候我们一起读书开家长会,大哥从来都是替我参加,惹得启初偷哭了好几次。”
“我那侄儿后来赌气回了南兴老家,跟他爹关系一直不好,上次这小子不懂事,在外面玩不给他老婆面子,把我大哥气得大病一场……
“你之前笑我怕大哥,我确实挺怕他的。有时候我总觉得,大哥才像是我爹。”
盛勤一怔,看向他时嘴唇歙合。
她原本只知道她从小跟长兄亲厚,不想背后还有如此缘故。世人眼里跋扈娇纵的沐四爷,竟然从小失去母亲。
她心里不免动容,可身体的疼痛一抽一抽地提醒着她:不要再轻易心软。
沐怀朋的望着她,眉眼之间是不加掩饰的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