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惜闭上嘴,窝在他怀里不敢再乱动。他带着淡淡薄荷味的气息喷在她耳边,痒痒的,也暖暖的。她仰起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忽而满足的笑开。
世界那么大,只有他的怀抱才是她最想停靠的地方,她只想溺死在他怀里。
黑暗中,池斯年唇角微弯,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虽然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狂嚣着想占有她,但是他舍不得此刻这么温馨的拥抱。
他紧紧地拥着她,像拥着了全世界,苏雪惜,除了让你幸福,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这一夜,两人第一次什么也没做,相拥着睡熟。
翌日,雪惜从池斯年怀里醒来,她抬起头来,阳光倾泻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两片漂亮的剪影,很是惑人。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红唇往前一送,然后覆住了他温软的薄唇,晴蜓点水的轻吻后,她迅速退回原处,心跳怦然。
她不敢继续躺下去,轻轻从他怀里退出来,然后弯腰拾起被他扔在地上的衣服穿上。刚穿上胸罩,她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两道灼热的光线,回过头去,就见他一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想到她刚才穿衣服的动作全被他看在眼里,她的脸颊迅速染上淡淡的红晕,转过头去手忙脚乱的穿毛衣,刚穿进一只袖子,就听他声音低哑道:“衣服穿反了。”
雪惜手一顿,低头一看,可不是穿反了?她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烫,慌乱地将手从袖子里退出来,可是她越着急,速度就越慢。
最后池斯年看不过去了,坐起身来,握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在他掌心轻颤,他莞尔一笑,“怕什么?你身体哪里是我没看过的?”
“我哪有怕。”雪惜嘴硬的不肯承认,可是颤抖的声线却出卖了她。
池斯年突然用力一扯,雪惜猝不及防,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了他腿上,雪惜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她脸上的温度持续攀高。而他却慢悠悠地帮她穿衣服,滚烫的手指触到她暴露在空气中微凉的肌肤,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穿得很慢,将这种折磨无限拉长,直到他给她穿好衣服,她都快要休克过去。
雪惜顾不上两腿发软,急急从他身上爬下去,整张脸都红彤彤的。她拿起放在一旁凳子上的衣服,一边穿一边道:“我下楼了。”
由始至终,她都没敢看他的眼睛。
池斯年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爬满了笑意,他靠在床头上,缓缓握紧了手,手心里还残留着她肌肤的余温,难怪那么多诗人描述闺房之乐,确实震动人心。
雪惜慌慌张张的走出去,对面的房门正好打开,雪惜抬起头来,看到杨若兰从里面走出来。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雪惜连忙走过去,笑盈盈打招呼:“伯母,早!”
第266章 争吵
杨若兰冷淡地瞅了她一眼,慢慢向楼下走去。雪惜热情不减,跟在她身边,亲热的挽着她的手,“伯母,今天天气不错,吃过早饭,您能带我出去走走吗?” 杨若兰甩开她的手,雪惜就让她甩,甩完了,她又挽了上去,几次之后,杨若兰瞪着她:“我不要你扶,放手!”
雪惜笑眯眯道:“我哪有扶您呀,我在跟您撒娇,我妈妈病倒前,我最喜欢跟她这样撒娇了,可是她生病后,我就再也不能这样了。”雪惜说着,情绪有些低落,想起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她心里难受起来。
杨若兰瞧了她一眼,“你诅咒我?”
“没有没有,伯母,我嘴很笨,您别生气。”雪惜急得脸都红了,“我就是看到您,就想到我妈妈,听我妈妈说,您还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呢。”
“这话怎么说?”
“您还记得当年在市中心医院门口的那对母子吗?我妈妈说,要不是您伸出援手,我弟弟肯定没救了。伯母,谢谢您,您不仅救了我弟弟,也救了我妈妈。那时如果我弟弟死了,我妈妈也活不下去……”雪惜眼圈微红。
“死丫头,一早上尽说些死啊活的,尽给我招晦气。”杨若兰皱着眉斥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谢谢您。”雪惜恨不得扇自己几嘴巴,她怎么尽说些有的没的,惹人厌烦。
杨若兰没再说话,也没有推开她,雪惜不敢再说话,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杨若兰看着她,正色道:“苏小姐,你也坐吧,趁着他们都没有起床,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雪惜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心沉了沉,她在她右手边的沙发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没有说话。
“苏小姐,老实说,你没来英国之前,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也派人调查过你,为此我深感抱歉,但是我相信你能够理解一位母亲的心情。”杨若兰看着苏雪惜。
雪惜心底一震,遂抬头望着她,如果她调查过她,不可能不知道她曾经是乔震威的儿媳妇,只此一个原因,她就不可能接受她。
看着苏雪惜的脸颊瞬间失去了血色,杨若兰心中顿生无分不忍,可一想到她不但离过婚,前夫还是乔震威的儿子,她就接受不了。
这么多年来,她经历了太多,亦知道人生的可贵,她不想后半辈子在仇恨中度过。当初儿子要回海城报复乔震威,她万般阻拦,还是挡不住要他要报仇的决心。
确实,乔震威加诸在他们娘仨身上的痛苦,如果不让他宣泄一下,他这辈子都不会甘心。他去中国之前,她跟他言明再三,报仇可以,不能牵连无辜,他也答应了。
如今,她对乔震威的怨恨不如前些年那么深,但是也不代表她能够接受乔震威的前儿媳做她的媳妇。
杨若兰看着苏雪惜,淡淡地笑了笑,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而她的笑,也格外疏离。
“苏小姐,你孝顺也很善良,或许你是个好女孩,但是……你并不适合煊儿,相信你自己也很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
雪惜搁在膝上的双手骤然握紧,只此一句话,就将她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她无可辩驳。这是她来英国前,最担心的原因。
杨若兰见她没有反驳,倒是省了她不少唇舌,她说:“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可能我说的话有些不好听,但是我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我疼爱我的孩子,我希望他能找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孩成家。”
“煊儿为了我吃了很多苦,我亏欠他许多,作为母亲,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与义务,我给我的子女带来的只有灾难与毁灭。我很后悔,只希望能帮他找到一个好姑娘好好爱他,弥补我对他的亏欠。苏小姐,你很好,我看得出来,你对煊儿也是真心的,但是你不是我理想的儿媳妇。”
“我不是个注重门第观念的人,但是你跟煊儿真的不合适,单就你是乔震威的前儿媳这个身份,就会成为你们今后生活在一起的障碍。你们现在还年轻,以为相爱就能白头到老。但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会将你们的爱情腐蚀得一点不剩,当爱情不在,你的身份就会成为他中伤你的利剑,到那时,你们不会幸福,你们会成为一对怨侣。”
雪惜握紧了拳头,都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杨若兰的话很现实,也很残酷。亦是她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诉之于口的隐忧,当爱情的美好不在,这些残酷的现实会扑面而来,到那时,爱情一文不值。
可是,她爱他。
“伯母,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或许如您所说,我们会在日益争吵中消磨彼此心中的爱意,但是我不会后悔,池斯年,他是一个值得我用生命去爱的男人,我燃烧了我生命中所有的热情,只为了让他幸福。我,不会放弃他。”
“苏小姐,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同意你成为我的儿媳妇?”杨若兰定定地看着她,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愠怒。
“伯母,来英国之前,我已经知道您不会轻易答应我们在一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段过去将给我带来的是什么,可是我依然不后悔,因为,如果没有那段婚姻,我不会遇到池斯年,更不会跟他相爱。所以我感激那段婚姻,将池斯年带到我面前。”雪惜坚定道。
杨若兰不知道是不是气的,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雪惜连忙站起来,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杨若兰怔了怔,还是接过去,喝了两口水,她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苏雪惜,眉目渐冷:“说实话,你完全不符合我心目中儿媳妇的标准。如果你们在一起了,因为你过去那段婚姻,你会拖累他,不断给他带去麻烦,而不是事业上的帮助。”
“伯母,您何苦贬低自己的儿子,池斯年有今天的成就,是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他没有借助任何裙带关系,我相信,凭他的智慧与才华,他不需要通过任何一个女人去得到他想要的。您说得对,在事业上我帮不了他,但是他现在要的,不是一个在事业上与他并肩奋战的女人,而是一个能给他家的温暖的女人。”
杨若兰睨向她,淡淡道:“苏小姐,你确定煊儿现在喜欢的是你?不是……”
“妈妈!”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杨若兰的话,雪惜循声回头,就看到池斯年大步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眼里夹杂着一抹急怒,他来到雪惜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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