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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是安定 (Moffo)


  “别啊姨,你不干了我上哪买东西啊?”岑安笑呵呵地听着阿姨抱怨。
  “这小嘴儿这甜,咋的全市就我一家小卖部啦?”阿姨嗔怪着捏了捏岑安的脸蛋,“其实要是能找着人,帮我看着也行,别的倒没啥,图个省事儿。”
  “那要雇人的话,平时都干点啥呀?”岑安问。
  “这小店能有啥忙的,就是平时摆摆货、点点货、收收钱呗。”
  “姨,那你看我行吗?”岑安看着老板娘,“我能吃苦,理货没问题,我学习还好,收钱就是算数学嘛,我可厉害了。”说完还加了一句:“真的。我学习班里第一。”
  “呦,这巧不巧呢?你真能干?”老板娘问。
  “真的,姨,你考察我两天,合格了我再上岗,咋样?”
  “行,行!”
  两天后,老板娘大手一挥,岑安人生第一份工敲定了,周薪五块钱。
  在这个馒头一个两毛钱的物价水平下,这些钱对于岑安来说,无疑是不小的收入了。
  当天,她买了两包方便面两根火腿肠回家煮了,还各卧了个荷包蛋,以表庆祝。
  “我找到一个工作,”岑安看着赫定冬天里也吃出一脑门儿汗的样子,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好吃吗?”
  “嗯,好吃!”赫定眼睛里绽着细碎的光亮。
  “姐姐有了工作,可以赚一点钱了,以后你想吃咱们就能吃。好不好?”岑安用勺子舀起自己碗里的荷包蛋,放到了赫定碗里。
  “姐姐,你怎么不吃?”赫定看着岑安。
  “我吃不下那么多,你吃吧。”岑安温柔地笑着。
  岑安的生活轨迹在家和学校之间又加了个看店的小卖部,老板娘阿姨人很好,给钱从来不拖沓,再加上岑安从小就会把钱用在刀刃上,到了年底,竟也攒了不少钱。
  期末考试,岑安不出意外的又是全班第一,班主任说,如果成绩保持得好,二年级就可以给岑安申请减免学费,岑安很开心,她想,就算不为别的,钱也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放了寒假,岑安基本时间都耗在店里,平时上学只能课余时间看店,现在放假了倒是可以看全天了,只不过要把赫定一起带着,小东西不愿意自己在家,嚷嚷着要跟姐姐一起去。好在老板娘也没反对,多双眼睛又不用钱,不亏。
  所以整个寒假基本就是岑安看店,来人的时候收收钱,没人的时候拢拢货,闲暇看看书;赫定就在一边看岑安的课本,遇到不会的地方会要岑安讲给他听。
  赫定很聪明,岑安的课本他看的很透,就算偶尔有不懂的,也是稍微点一点就明白了。
  过了小年,老板娘给岑安放了假,俩孩子破天荒去了趟百货大楼,光是看着几层楼的东西,就让人眼睛忙不过来了,更别提在里面挑自己想要买的了。岑安第一次来,赫定也是。前者是因为没机会来,后者是不用亲自来。
  这一趟,俩人在里面呆了整整一上午。
  回到家里,两个人又累又兴奋,倒在沙发上还喋喋不休。
  “我记得以前过年,爸爸会让人把家里好好打扫一遍,会买很多好吃的和玩具给我,还会给我包大大的红包,让我自己去买糖吃。”赫定拆了一个果冻,边吃边说。
  “我和我妈会把家里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一遍,在门口贴上对联和福字,还会去买新的碗筷,钱多就多买点,钱少就少买点,反正每年都添新的。”岑安没吃东西,愣愣地看着窗户,“还会给我买新衣服,不过我妈从来没买过,我问她为啥不买,她就只说自己有衣服穿。”
  天有点阴,可能要下雪了。
  “赫定,一会儿陪我去看看我妈吧?”岑安依旧看着窗户出神。
  “好。”
  干燥冷冽的北风呼呼地刮到脸上,刀割一样疼。天色不复上午的天高云阔,反倒灰沉沉压了下来。
  岑安在路边买了点纸钱元宝,老板送了盒火柴,这些赫定拎着,又买了些水果和蛋糕,在路边捡了根树枝。
  之后两人就上了去墓地的公交车。
  血色的残阳被灰突突的天掩了大半,只留下一片土黄的光晕。墓地离市区不近,又是过年,鲜少人烟。
  岑安走到岑雪的墓前,依旧用手扫了墓碑上的雪和灰,把从家里拿来的一个好看的碟子摆在碑前,细细摆上买来的吃食。
  “妈妈,快过年了,我来看看你。”岑安划着火柴,点着了一个元宝,接着是纸钱。
  火渐渐烧了起来,一股小小的旋风卷了卷纸灰。


第9章 相依为命
  岑安盯了一阵那股打旋儿的风,接着用树枝拨了拨纸堆,让火能更旺一些。
  赫定就站在岑安身后,看着他姐单薄的背影。
  “妈妈,我今天还带了一个人来。”岑安回过头看了看赫定,“上次我来看你的时候,他就躲在你身后,当时吓死我了。”岑安自顾自笑了一下,“那次之后他就跟着我回咱家了,现在我俩是一家人了。”
  赫定走过来,对着岑雪的墓碑鞠了个躬,“阿姨你好,我叫赫定。”
  之后,他就在岑安旁边蹲下了,嘴里还念叨着:“阿姨,姐姐对我特别好,还特别让着我,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给我;而且姐姐读书特别厉害,她是我的榜样,我以后也要好好学习,好好报答姐姐。”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通,也不知道小小的孩子哪来那么多话,听得岑安微微笑了一下。
  其实岑安每次来到岑雪这里,心情都是很低落的,没想到这孩子叨叨一通,倒让自己郁结的心气顺了一些。
  “你啊,那么多说的,我妈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耳朵都得起茧子了。”岑安往旁边歪着撞了撞赫定。
  两人说着,又刮过一阵风,卷起了地上烧完了的纸灰,又“呼”地散了。
  岑安盯着火,确定灭了之后,干脆往旁边挪了挪,吹了吹地下的灰,盘腿坐下了。
  赫定没说话,也学着岑安,坐在了地上。
  刚坐了一会,居然真的就开始飘雪。开始只是寥寥几片,没过几分钟就变成了中雪,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岑安想多呆一会儿,愣是挨到鹅毛大雪才起身往回走。上了公交车岑安就开始打喷嚏,她拿着手帕捂住口鼻,发现自己开始淌清鼻涕了。
  完蛋,着凉了。
  当晚回家岑安就觉得头昏脑胀,吃了饭收拾好之后,她就那么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赫定开始还在一边看岑安的书,他以为他姐只是累了或者困了。他怕岑安这么睡着着凉,就起身去柜子里拿了毯子准备给他姐盖上。
  帮岑安掖毯子的时候,赫定的手碰到了岑安的侧脸。
  怎么好像有点热?
  赫定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对生病也没什么概念。
  他又摸了摸岑安的脸,接着是额头。
  真的有点烫。
  他觉得他姐可能是发烧了,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跑出去找了沙婶。
  几乎是立刻,沙婶就带着体温计和药回来了,跟来的还有三个尾巴:赫定,沙老大,沙老二。
  沙婶拿着体温计,对着光转了几下,“这孩子,怎么快烧到三十九度了?”然后又对赫定说:“你们姐俩今天出去了?”
  “嗯,”赫定点点头,“去看岑雪姨了。”
  沙婶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转而叹了口气,起身去烧水。
  沙老大坐在凳子上,看着岑安因发烧而微红的脸;沙老二尾巴一样跟着沙婶到厨房,刻意压低声音,“妈,岑安发烧了?为啥?那她啥时候能好?”
  “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就能好了,你躲开,一会儿烫着你!”沙婶绕开这尾巴,兑了温水准备给岑安喂药。
  赫定接过沙婶手里的水,又拿来沙婶带过的药,一脸焦急站在岑安边上。
  “没事,安安就是有点受凉了,本来今天下雪就不应该出去,”沙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吃了药就能好点了,你别担心,你姐没事。”
  沙婶给岑安喂了药,又把人抱到床上,嘱咐了赫定有事再叫她,这才带着两个儿子回了家。
  可就算是沙婶再三说过岑安没事,赫定也是害怕的。
  他自从认识岑安之后就没见过他姐生病,他印象里的姐姐总是温柔却坚定的,像一道温暖耀目的光,给人安全感;但现在躺在床上烧得浑身滚烫脸蛋透红、偶尔还会说胡话的人,也是同一个人。
  原来她也不是永远坚韧,也是会累会生病的。
  赫定觉得心脏疼,胸口还有点闷。
  回想他自己到了这个家的几个月时间,几乎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岑安什么都不要他做,也不用他做;她总是能把一切料理得井井有条。
  他以前是个少爷,在父亲和姐姐们的庇荫下不用操心任何事;但现在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孩,跟另一个比自己虚长了三岁的小孩同在一个屋檐下艰难生活,没理由还像以前一样不事生产,甚至连最基本的家务都不做。
  对,没有道理。
  赫定暗暗告诉自己:就算不能撑起这个家,也要做到能跟他姐并肩而行,不能再任由自己做那个不懂事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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