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又捂脸,觉得自己不知羞。
周子非哪里猜得到她的这些小心思,他今晚着实春风得意,古人四大喜事他至少占了个两个: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走着走着,他发现田孜的脚步慢了,立刻关切地问:“是不是累了?”
田孜微微点头。
周子非就牵着她找地方休息,有个地方过道窄,人又多,他们一前一后慢慢走着,却依旧十指交缠。
田孜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温顺地跟在他后面,他的肩膀宽厚而结实,让她莫名地安心。
周子非突然“咦”了一声,回头说:“那个人怎么老看着我们? 好像是柳丝丝的老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谁?田孜一惊,抬头望去,还真是何川,正隔着几个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俩,像是见鬼了一样。
真是阴魂不散!田孜的心猛地一缩,马上收回了视线,对周子非说:“柳丝丝刚和他离婚,咱们现在不方便和他打招呼吧?哎呀,我的脚有点痛!”
“快到这边坐一坐。”周子非赶紧搀扶着她,走到一个角落,安置她坐下,又蹲下帮她脱鞋检查。
田孜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往后缩脚一边说:“别人会看见的。”
周子非环顾了一圈,说:“没事儿,这个地方背,没人注意,... 脚背有点红,是不是穿不惯这么高跟的鞋子啊?”
他毫不避嫌地抓住她赤裸的脚,左看右看。
“不要紧的。”
田孜想收回去,周子非却握住不放,她的脚白嫩小巧,涂着鲜红的蔻丹,莫名地诱惑。
周子非轻轻摩挲着,突然口干舌燥,他抬头,热辣辣地盯着田孜,轻轻说:“真希望晚宴快点结束。”
都是成年男女了,田孜秒懂,脸上忽地一热。
女孩子到底脸皮薄些,她一使劲抽回了脚,嗔怪道:“想什么呢,这是公共场所!”
周子非心照不宣地笑笑,小心地扶起她,说:“你的脚到底要不要紧?不然你就坐这里休息一下,我去那边晃一圈咱们就回去!”
田孜赶紧阻止他:“不急!不急!好容易来了,你好歹去混个脸熟,说不定以后会和谁打上交道呢。”
她这样善解人意又识大体,周子非心中着实感激,附在她耳边低声说:“老婆,你真好!”
田孜浑身一震,叫她什么?
周子非只管笑嘻嘻地看着她,一脸促狭,咳,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也有这样不正经的时候?
她轻轻锤了他一下,说:“疯了,你!还没喝酒就装醉!”
周子非接住她的拳头,放到唇边吻了吻,说:“我又没胡说,早晚的事嘛!”
俩人站在那里眉来眼去,一个含情脉脉,一个娇羞甜蜜,怎么看怎么登对。
正难舍难分时,一阵红色的旋风突然刮过来,带着香风阵阵,田孜还没有反应过来,右边脸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
那力道太大,她整张脸都被打偏过去了,瞬间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直响。
这一巴掌动静太大了,半个宴会厅都安静下来了,只听周子非一声惊呼: “陈宝珠,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里透着慌乱。
田孜定睛一看,眼前站着个明艳的少女,约摸二十来岁,一脸娇憨跋扈,明明打人的是她,她却满脸委屈,瘪着嘴,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跺着脚哭:“子非哥哥,这个老女人是谁啊?为什么缠着你?你又为什么和她这样亲热?你之前不是说不是不喜欢我,只是暂时不想谈恋爱吗?”
周子非神情非常紧张:“宝珠,你不是去美国了吗?”
陈宝珠说:“我是去了,可我想你啊,所以紧赶慢赶回来,想给你惊喜陪你跨年的,没想到你....呜呜,你骗我!”
两行晶莹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楚楚可怜。
周子非不说话,脸色难看极了,陈宝珠捂着脸:“怪不得我爸爸说你是哄我玩的,亏我还替你说了那么多好话,呜呜,我要去找我爸爸......”
她拔腿就走,来去如一阵风。
周子非明显慌了神,赶紧追了过去,在不远处的柱子旁拦住了她,急急解释着什么。
田孜捂着半边脸看着他们,像看着不相干的人,神情木木的,但全身的血都凉了。
突然胳膊一疼,有人粗鲁地拽住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是傻吗啊?挨了打只会站着,走,给我打回去!”
是何川,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一脸恼火的样子。
田孜抽出胳膊,垂下眼帘,说:“我不打!”
她顿一顿:“我怕手疼。”
何川拉住她就往前走,说:“那我替你打!”
田孜踉踉跄跄地被他拽了过去,那厢陈宝珠脸上的泪珠还没干,但神情已经见缓,周子非不亏是做律师的,哄女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何川指着她对田孜说:“是她打你的吧?”
田孜不吭声,陈宝珠下巴一抬:“是又怎么样?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她精致的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何川一边在空中甩手腕一边说:“女孩子家家的,还是秀气点好,太跋扈了不行!”
周子非傻眼,田孜也吓呆了,她万没想到何川会真的动手打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女孩子,哎,真是个货真价实的混蛋!
陈宝珠自出生起就被人哄着惯着,从来没有听过一句重话,更别提挨打了,整个人瞬间就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捂着脸跳着脚尖叫起来。
这下好了,旁边的人想装看不见都不行了,他们这个角落立刻又变成了漩涡的中心。
周子非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手帕,捏着一个角温柔地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安抚她:“嘘,不敢再闹了,再闹就不漂亮了!”
陈宝珠很吃他这一套,立刻就安静下来了,只是抽噎难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田孜脸色大变,转身就走。
她走得又急又快,想赶在眼泪掉下来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裙角太长了,啰里啰嗦的,几次都差点把她绊倒,周遭璀璨的灯,热闹的人群,悠扬的音乐,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走到哪儿都有人自动让出道来,然后带着同情的、看戏的、幸灾乐祸的眼神目送她,咳,她难得拉风一次,却是悲情女主角,不,是丧家犬!
恍惚听到周子非在后面叫了她一声,就一声,不过也可能是她听错了,那时候的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陈宝珠。
她那么娇弱,又金贵,得罪不得的;她不同,她扔到哪里都能活,有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温柔就一头栽进去,立刻对人掏心掏肺。
一出大门,凛冽刺骨的北风兜头就扑过来,直接呛到肺里,田孜鼻头发酸,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喉咙里却火辣辣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她模模糊糊地想:哎呀,刚买的羊绒外套忘记拿了,3800 呢,明天还得记住给这里的服务员打电话。
又觉得自己好笑,她的世界都天崩地裂了,居然还惦记着这样的琐事。
十二月底的空气寒津津的,田孜的脸很快被冻麻了,一连串的喷嚏一个接一个。
突然,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追出来的是何川。
他习惯性地皱眉:“不要命了?”
田孜朝他微微笑:“死不了。”
她皮肤白,脸上陈宝珠的五根鲜红手指印根根分明,有一处还似乎挂了彩,隐约有血痕,加上这个苍白的笑,说不出的诡异和凄凉。
何川叹气:“何必为了个毛丫头拿自己的身体置气?”
田孜:“是呀,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和小姑娘争风吃醋,传出去要笑掉别人的大牙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何川胡乱拽了拽领带,有些烦躁:“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在商场我就看他眼熟,后来想起来了,是柳丝丝那个律师同学,我告诉你,律师的嘴,骗人的鬼,骗起女人来更是......”
“行了,不用你告诉我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我的初恋,我比你更了解他。”
田孜听着这话诛心刺耳,飞快地打断他,心想:乌鸦还笑母猪黑,你们还不是一样的货色?!转念又想,就连何川都比他强,虽然那样混蛋,还是愿意帮她出头。
这么一想,更觉得自己不值,忍不住满嘴苦涩,心如刀绞。
“初恋啊...”何川一下子瘪了,嘴巴张了又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田孜感觉脸上凉凉湿湿的,以为自己哭了,用手摸摸,分明又不是。
何川突然叫了起来:“下雪了,哎,终于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田孜抬头望向天空,还真是的,这个城市要么不下雪,一下就是鹅毛大雪,一片接着一片,纷纷沓沓,洁白美丽,像玉色的蝴蝶,在路灯的光团里飞舞盘旋,比韩剧里的还浪漫。
看着看着,田孜突然背过身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听说一起迎接初雪的恋人会白头偕老哦!”
“只要下雪了,不管我在哪儿都会第一时间冲到你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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