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北大还是上清华 (浮瑾)

　　纪汀嗤笑一声：“你是不是打赌上瘾了？”
　　“你这个样子，别是不敢吧？”解晰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特别欠揍地眨了眨眼睛。
　　“……”
　　纪汀从小自尊心就很强，此刻也容不得他在自己头上撒野：“说吧，赌什么？”
　　“就赌，这学期我至少有一次大考排名能超过你。”
　　“好。”她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一言为定。”
　　-
　　第一次理综模考在一周后，两个半小时要完成三百分的卷子，题量极大。
　　这次考试在各班单独举行，并不正规，只是让同学们先熟悉下物化生合卷的感觉。
　　纪汀的做题速度偏慢，一开始浪费了太多时间精雕细琢物理，最后生物竟然没做完。铃声响起的时候，老黎在讲台上收卷子，她心里咯噔一跳，恍恍惚惚地把答题卡交了上去。
　　后来成绩下来，结果也让人啼笑皆非——纪汀物理110满分，生物却只有50，及格的边都没碰到。
　　总分247分，班级第一。
　　生物老师老罗痛彻心扉地找她谈话，让她不要厚此薄彼。纪汀也没办法，可是她有强迫症，明知道自己会做却不写完就很难受。
　　她买了五三和王后雄，不断地刷题训练效率，日子一晃就到了国庆节。
　　纪汀放假回家，阿胖闻声而来，抖着小短腿到门口接她。
　　苏悦容和纪仁亮接过她的书包和行李，各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纪汀心情愉悦，伸了个懒腰走进客厅，发现纪琛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由得惊讶道：“哥哥！你怎么在这？”
　　“七天太长了，没什么事做就回来了。”他挑起眉毛看了纪汀一眼，散漫道，“怎么，不欢迎我？”
　　“没有。”纪汀笑了笑，略羡慕地道，“果然大学生就是好啊，我们只放三天呢。”
　　纪琛很受用地呵了一声。
　　纪汀顿了下道：“那阿砚哥哥和泽宇哥也回来了吗？”
　　纪琛摇摇头：“没听说。”
　　“为什么？”
　　“泽宇嫌麻烦，阿砚是工作忙。”
　　纪汀只关注到了后半句，立刻道：“诶，开学了他还在实习吗？”
　　纪琛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怎么搁我这儿话这么多，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啊。”
　　纪汀：“……”
　　她忍气吞声地弯了弯唇：“好的呢，哥哥。”
　　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他在身后悠悠地道：“是不是喜欢阿砚啊？哥哥可以帮你牵线，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纪汀赶紧冲过去捂住他的嘴，耳朵尖冒出一点粉：“你说什么呢！”
　　她偷偷看了一眼爸妈——幸好他们都在厨房里，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
　　“我还不知道你？”纪琛把她的手拉下来，神情鄙夷，“从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阿砚一来你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纪汀从他的话中听出了较多的玩笑成分，心里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道：“好啊，哥哥你要是觉得没问题，等我高考完就给我牵个线呗。”
　　纪琛翻了个白眼，没再管她。
　　今年的国庆比较特殊，正好和中秋节撞在一起。晚上吃完海鲜大餐后，苏悦容拿出了一个礼品盒：“咱们来吃月饼吧。”
　　她给每个人都分了两个，补充道：“这是小砚寄过来的，尝尝好不好吃。”
　　阿砚哥哥？
　　纪汀心中一动，咬了一口莲蓉馅的——爽滑酥软，香甜可口，还挺美味的。
　　纪仁亮笑道：“这孩子真懂事，逢年过节也想着咱家。”
　　苏悦容对两兄妹道：“你们也记得给人家送节日祝福啊。”
　　纪汀应下，回房间之后立刻拿出手机，给温砚发微信：【阿砚哥哥，中秋节快乐呀！[庆祝]谢谢你给我们家寄的月饼，超级好吃！[哇]】
　　他很快回复：【不客气[呲牙]】
　　纪汀：【哥哥，这学期你还有实习吗？听我哥说你挺忙的，今天你怎么过呀？】
　　砚：【嗯，学期中实习，在一家私募，每周4天。】
　　砚：【自己吃了个月饼，就当过节了[囧]】
　　纪汀觉得这个“囧”的表情莫名可爱，低声笑了起来：【这么辛苦啊[拥抱]给哥哥一点魔法能量！[脸红]加油鸭！】
　　小孩子的身份就是有这点好处——可以混淆性别的界限，还不会引起任何反感。
　　果然，温砚马上道：【谢谢汀汀，哥哥会加油的[太阳]】
　　纪汀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他温柔抿唇微笑的模样。
　　又聊了一会儿，她怕耽误温砚工作，便结束了话头：【哥哥，我去学习啦，你也早点休息哦，不要熬夜！】
　　聊天框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过了好一阵子，那头才出现一句话：【晚安，好梦[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物理110生物50就是我了QAQ
　　真的超级强迫症，不写完物理就没法往下写……


第21章 生日
　　晚上十点。
　　空中一轮圆月，温砚靠在冰冷的玻璃旁，沉默地看着窗外的树影。
　　手机屏幕上还是他刚刚发给小姑娘的一句话，没有再收到回复。
　　片刻后，光自动熄灭，徒留一室昏暗。
　　温砚深邃的眉骨下添了一丝阴翳，他抬起指节分明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是厌恶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的，因为对于别人来说幸福美好的一切，在他这里都不会有。
　　——他不会收到亲人寄来的月饼，感受不到那种和乐美满的家庭氛围，甚至，不会接到父母的来电。
　　就算是在中秋节。
　　他们只有非找他不可时才会打给他，语气也总是透着轻微的不耐，好似跟他多说一秒都会浪费时间。
　　温砚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自嘲地低笑了一声。
　　不曾奢望过，为何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失望呢？
　　电脑在这时亮了起来，发出微微的幽光，显示——一封新的工作邮件。
　　他慢慢站起身，赤着脚踩上柔软的羊毛地毯，重新坐回了真皮座椅前。
　　空寂的室内响起敲打键盘的声音，男人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新的投资报告。
　　两个小时过去，他的身影未动一分一毫。
　　终于，温砚合上电脑，走到落地窗边，居高临下地俯视CBD最繁华的夜景。
　　身边的朋友都不解他为何对自己要求如此严格。
　　在他们看来，拥有好的家世背景，便不用特别努力，只要轻轻松松地混日子就行了。
　　温砚半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高楼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
　　是，他不缺钱。
　　父母每次回国的时候，见面会给他几张支票，临走的时候又给他一沓纸币，语气毫无波澜：“拿去花。”
　　每个月他都能收到大额转账的短信通知。
　　人家都羡慕他，为了能方便去国贸实习，特地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租了一间公寓。
　　但没有人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蛰伏在身体里的孤独和空虚会带来怎样的折磨。
　　而只有拼命地投入工作之中，他才会短暂地忘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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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中旬，纪汀迎来了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其中理综三科合卷。
　　考试的时候她还是没把握好时间，物理耗费了近一个半小时，最后生物还差一道大题没做完。
　　这次考试是深圳统考，要进行全市的排名，可能还会影响之后自主招生的评比。纪汀心里很自责，心态也不如之前那么轻松。
　　焦虑地等了一周，成绩公布——语文114分，数学148分，英语146分，理综252分，全年级第三名。
　　一向稳坐王座的纪汀名次破天荒下滑，不少同学都在背地里讨论这件事。
　　新一期的排名墙很快出炉，田佳慧拉着纪汀去吃晚饭的时候扫了一眼，忍不住吐槽道：“哇，程楚眀这家伙也太窜了吧！”
　　这回千年老二终于咸鱼翻身，他的个人照下面写的座右铭是——【这不是偶然的成功，这是必然的结果。】
　　田佳慧没好气地嘟囔：“不就考了一回第一么？连鼻孔里都能看出小人得志的模样……”
　　纪汀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嘴角还是扯出了一抹自我安慰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高三就如同一道分水岭，她突然生出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隐隐有些不安。
　　是考试太难了？没适应理综？别人假期都开始练了，她还参加了暑校，比他们少了一个多月呢……
　　脑中尽是纷乱的思绪，纪汀颦着眉走进语文老师老黄的办公室。
　　这次统考她最差的两科就是语文和生物，不出意外地被老师叫来喝茶。
　　老黄表情有点严肃地让她坐下，开门见山道：“纪汀，你的语文成绩一向不错，这回竟然拖了后腿。”他摊开卷子，“我看了看，主要是作文的问题。”
　　纪汀叹息一声——高一的时候要求写记叙文，她尚能胡乱编造，依靠自己华丽的文笔取胜；到了后期逐渐变成议论文，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仿佛一个钢铁理工直男，每次立意都找不着重点。
　　尤其是那种题干只有一句话的议论文，更是让她二丈摸不着头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