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希望徐霰没有认出自己,虽然这没有多大可能。
最后成功进入203房间,里面的气氛已经很嗨了,外放着电音舞曲。
姜晚栀心满意足地往沙发上一坐,挽起袖子,反客为主的架势很足:“给我开瓶酒。”
又勾勾手指:“牌呢?”
“这呢这呢。”其中一小丫鬟在一旁手忙脚乱的,“洗着呢,不要急。”
一旁的楚生瀚轻笑一声:“我们的栀栀姐就是干啥啥不行,吃喝玩乐第一名。”
立即收到姜晚栀一白眼。
但这场保皇局在晚九点时不欢而散。
因为工作人员敲响房门,告知他们——你们被投诉了,因为噪音太大。
“……什么?”开门的人是楚生瀚,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并且这时他已经喝得有些小醉了。
房内音乐照旧,他震惊地扯着嗓门质问那名工作人员:“这酒店不是隔音很好吗?我们之前经常这么放音乐,一点事都没有,你知道么?谁听见了?谁投诉的?”
……
听着两人周旋,姜晚栀简直无地自容。
手里捏着一副牌,打不下去了。
想了想,她本想捂住自己的脸,又庆幸自己敷着面膜,希望门口的那名工作人员没有认出自己。
最后工作人员耐不住了,漏了话——是徐霰投诉的,她需要休息。
楚生瀚这下无言了。
门关上,音乐停止,他开始绕着屋子骂骂咧咧。
“算了,我先回去了。”姜晚栀从位置上起身,“毕竟明天要拍戏,都早点休息吧。”
纵然不怎么高兴,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但她神经衰弱,睡眠很浅,于是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如果徐霰真被吵到了,这么做是无可厚非的。
另外四人都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行吧,栀栀姐晚安。”楚生瀚最后扶额,也算淡定了些。
“那栀栀姐好好休息,明天见哦!”张公公和她的两个小丫鬟将她热情相送。
*
不得不提前一个小时回到房间,姜晚栀揭掉面膜,脱了外衣躺回床上,准备给宋靳野打个电话。
才发现收到他一条消息:[回来后把视频删掉。]
刚才她玩得太嗨,没注意到。
但这条消息也就是说,他已经看过她发的视频,但他的态度是:把视频删掉。
心里有些复杂,也有些疑惑,同时已经给他拨去电话,听着等待音一声一声地响过。
宋靳野于五秒之后接起,仍旧是那么散漫的一声——“喂?”
通话中安静片刻,没听到鼠标和键盘的声音,环境也不像先前那么嘈杂,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响动。
想了想,姜晚栀才问他:“为什么要删掉?”
宋靳野轻轻地“呵”了一声,跟她说:“问我看没看手机,就是想让我看见你说‘重新流一次产’?”
“姜晚栀,这么说自己好吗?”
“我……”姜晚栀于是明白了,作为男朋友身份,他计较她这样的说法太没大没小,“但我设置了可见范围,只有我那些朋友可以看见。”
宋靳野知道她那个不为多少人知的交际圈,其中的人只比她更没心没肺,开玩笑开上天是常事。
但他态度没多好,下最后通牒:“如果不想删,下次记得屏蔽我。”
“不。”
她几乎是下意识顶嘴。
电话随后被挂断。
“……”
反应过来后,姜晚栀简直气到肝疼。
拿起手机,界面已经回到聊天框。她努着嘴看了半天,说不委屈是假的。
她于是叹了口气,觉得他们两个可能就要这样死缠烂打一辈子了。
同时又觉得有点郁闷。
盯了半天聊天列表,她给厉颜拨去电话,但打不通。
才想起来,她现在可能在飞机上——在即将降落到她这里的飞机上。或许明天就可以见到这位两肋插刀的好闺蜜了。
这么一想,心情似乎好了些,但依旧闷着股气。
一时还不想睡觉,姜晚栀指尖划过长不见底的通讯录,最后定格在[池明泽]这个名字上。
如果说经历过大起大落,她和宋靳野之间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那她和池明泽之间的关系也是够微妙的。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这八个字听起来恰当,但没这么暧昧。
或许可以说,池明泽是一个能够被完全信赖的人,她什么话都可以向他倾诉,不必顾忌任何。
而他偏偏又是宋靳野的好兄弟之一。
吸一口气,姜晚栀还是打出了这个电话。
电话于二十多秒后被接起。
不待池明泽开口,她就率先向他吐苦水道:“你知道我今天发的那条朋友圈吧?就那个视频,你还点赞了。蛮不客气地告诉你,你是唯一一个给我点赞的奇葩。”
……
池明泽这个人很佛,脑回路也很清奇,所以姜晚栀费了很大力气,才向他解释清楚自己和宋靳野之间到底闹了什么别扭,并给他洗脑:“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有病?他好像高中毕业后就不正常了,也就是从……”
也就是从她18岁生日,她姐姐去世那天开始。
她不再说了。
但凡知道那些事的人,都忌讳这个话题。
也不知道池明泽懂没懂,但他明显没被她给带跑。
待她话落,他沉默了几秒,语重心长地教训她道:“那你觉得,你这样随便说自己流产好吗?”
“……”
“你和宋靳野统一过口径?”
“没有。”
“只是戏而已。”
“你的话有歧义。”
“是那两个小演员先说的。”
“姜晚栀,你和她们一样吗?”
“……”
深吸一口气,姜晚栀最后挣扎道:“我这条朋友圈设置了可见范围,能看见的都是我那些很要好的朋友,你懂么?”
就是那群可以没大没小的狐朋狗友。
现在她承认,宋靳野和池明泽是例外,但两人她都信得过,所以也被包括在内了。
池明泽却发出致命三连击——
“懂什么?”
“什么朋友?”
“为什么还有我?”
姜晚栀:“……”
“算了。”
心累了,不想再说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干脆把他们两个捆绑在一起吐槽:“池明泽,你知道吗,你们两个就像是我的家长。一个是凶狠不给好脸色的老爸,一个是啰里啰嗦的老妈。你们两个干脆在一起得了,我一定会给你们撒花花送上祝福的。”
“姜晚栀。”池明泽并不觉得好笑,甚至更加严肃。
姜晚栀于是不再扯皮,一秒钟收敛。
听他又用那种很佛系的调调告诉自己:“你要学会尊重自己。”
“哦。”
“宋靳野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会生气。”他继续说,“但再怎么样,他也不应该挂掉女生的电话。”
“……是吧!”姜晚栀终于听他说一句人话了,又激动起来,握紧自己的小拳头,“所以说他真不是个东西!他……”
“嘘——”池明泽又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话,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告诉她——“稍微小点声,你有点吵到我耳朵了。”
“……”
“算了,我不想和你说了,真的。”
敷衍着与他道别,姜晚栀挂掉了电话。
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个曾经追求过自己的男人。
如果自始至终,池明泽能够表现得对她有那么一丁点真情实感,她或许会考虑一下他。
当然还有一个前提——如果她不从认识宋靳野的话。
*
就在想睡又不甘心的时候,宋靳野打来电话。
犹豫了十秒,姜晚栀还是接了,随后开免提,很不客气地将手机撂一边,一声不吭。
等他先开口,以似笑非笑的口吻问:“找池明泽告状去了?”
“怎么了?”她理直气壮地反制,“池明泽找你告状了?”
“他说大半夜的,你吵到他耳朵了。”
“……”
“吵的还都是骂我的话。”
“……”
“说我‘真不是个东西’,是么?”宋靳野愈说愈是好笑的语气,“姜晚栀。”
“……”
再次被cue到大名,姜晚栀唇角深深地拉下去,听宋靳野在通话里轻轻地叹口气,语气倒平缓下来,跟她说:“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怎样。而且这几年我很累,真的很累,今天我跟你承认。”
盯着天花板,姜晚栀眨了眨眼。
听宋靳野继续说:“但我愿意纵容你,怎么样都行。”
“不用你和那些朋友保持距离,不用你断掉那些不怎么好的生活作风,不用你改掉你的小孩子脾气。因为你做不到,还会让自己更加痛苦。但至少要有节制吧,更要爱护自己。”
默了很久,姜晚栀弱弱地问:“是池明泽教你说的吗?”
这莫名熟悉的家长式调调。
他好像有些忍无可忍,吸一口气,又叫了她大名一遍——“姜晚栀。”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把视频删掉。”她最终选择挂小白旗投降,轻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