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忽然一阵轰隆作响……
她看了眼陈云,又看了眼张林,一下站了起来:“我不同意你们离婚!”
张林垂了垂眼皮,“我和你妈已经商量好了……”
初音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猛地一推桌子:“可你们没和我商量!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不同意!凭什么你们说离就离!”
这是初一从小到大,十几年来,第一次和家里闹翻,从前无论他们怎么骂她、哪怕打她,她都没有这么闹过。
初音把她能想到招数都用遍了,她甚至坐在地上打滚,用了陈云那种疯魔式的哭法。
可是都没有用……
陈云抿着唇,半天,终于看够了初音的闹剧,她站起来说:“法律上不需要你同意,我们喊你来只是想问问你,我和你爸,你想跟谁?”
“我谁也不跟……呜……”她已经在好好学习了,为什么他们还要离婚?
大人的世界为什么这么难弄明白?
那一刻,初音忽然发现,未来从来没有掌握在她手中过。
陈云也不再看初音,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初音又哭了一会儿,坐了起来。
张林不知什么时候点了一支烟,沉默地坐在桌边抽着。
初音揉了揉眼睛,看向他:“爸,为什么要离婚?以前不是好好的吗?”他病得那样重的时候,陈云也没有这样闹过。
张林沉默良久,眼眶有点红,半晌掸了下手里的烟灰说:“你跟你妈吧,你妈能照顾好你。”
说完,他推了门到厨房里去了。
外面又下雪了,风从敞开着的门里吹进来,刺在脸上,一片生疼。
初音任凭冷风吹了一会儿后,爬起来,抱了书包回自己房间。
门外太安静了。
一点争吵的声音也没有。
可这也不像家了。
初音伏在桌上,拼命想集中注意力写作业,可是根本平静不下来。
很快,她站起来,走到后面的储物间去。
头顶很暗的一盏灯亮着,储物间里狭小而逼仄,江星辰的那辆车还在。
初音一把掀掉那辆自行车上的塑料膜,很快将车子推了出来。
几分钟后,她骑着那车出门了。
风雪一下灌进了脖颈,初音戴上帽子,用尽踩着车子。
路上的灯光渐渐没了,夜幕上黑沉沉的,一颗星子也没有,扑簌的雪落在脸上,再融化掉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
很快,到了街上。
初音把车子从东街骑到西街,再又西街骑回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沿街的铺子,还有开着的,橘色的灯,在雪夜里融出一个温暖的格子。
初音在一家亮灯的店面前停下,这是一家馄饨铺子。白色的热气从敞开的锅里卷出来,再很快在冷风中散去。
因为风雪,店里并没有其他客人,地上两个小孩在玩弹珠,一个小孩赢了比赛,笑得非常开心。
老板娘见她一脸风雪,热情喊了她进去。
初音摇摇手:“谢谢阿姨,我不饿。”
她又上车,那些热闹的声音很快在耳膜消失了。
雪是可以吸收声音的,这路上太安静了。
初音迷茫地骑了一段路。
看到了一座公共电话亭。
蓝色的大帽子上,盖着白白的雪。
一瞬间,她想到了江星辰还有那串号码。
她把车停在路边锁好,匆匆走到那电话亭里去。
犹豫了一瞬,初音往那老旧的电话机里塞进一块钱。
电话嘟嘟响了几下,初音的心咚咚地跳着,生怕这夜里的唯一一点光也熄灭掉。
还好,电话那端接通了……
江星辰柔和的嗓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很轻的一句:“喂?”
初音僵在那里,喉咙梗着,她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她迟迟不说话,江星辰却没有挂电话,一下一下的呼吸声从听筒里传过来,“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接。”
窸窸窣窣的一小阵后,初音听到他问:“小孩,是你吗?”
初音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她明明一个字没说,他却知道是她。
“说话!”
初音张张嘴,哈出长长一口气,努力压下哭泣,但声音还是有些抖,“是我。”
江星辰松了口气,抬眼却发现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了,“你在哪里?”
初音说街上。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初音唔了一声,还没来及说,电话忽然断掉了。
初音赶紧在衣服口袋里找硬币,但找了半天没有寻见一个。
脸前的电话却响了,初音一把接了起来。
是江星辰。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似叮咚的泉水,语气却有些焦急。
“你先回家,别在街上晃荡。”
初音喘着气:“可我的家要没了,我爸妈要离婚,我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家。”
一时间电话里只剩下女孩的喘息声和哭声。
江星辰:“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等我。”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传达的意思不够准确:“你们学校往前面,有个银行知道不?在那个提款机的小房子等我。”那里有摄像头,也是24小时开门,可以暂时为她挡避风雪。
交代完,他依旧不大放心。
“初音……”
“嗯?”
“在那等我,别乱想。”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他是天上的星,而她只是尘间的泥。
辰哥:心疼,想抱一下我老婆。
辰哥友情提醒:小朋友们不要离家出走。
【吐槽下我家蔡先生】
我家宝现在会说话了,他每天都致力于和宝宝说妈妈胖这件事。
昨天宝自言自语:“宝宝是老虎,爸爸是帅哥,妈妈是棕熊。”
Excuse me?“妈妈是啥?”
宝嘿嘿笑:“棕熊。”
行哥:“为啥?”
宝宝继续嘿嘿:“妈妈大胖纸,大胖纸。”
行哥摔桌,“你们两今晚,谁也别想吃我买的西瓜,哼!!”
蔡先生:“西瓜很长胖哦!”
行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八百米大刀呢?
第11章
江星辰接到初音电话时,正在上晚自习,整个教室的人都在静悄悄地刷着试卷。
他抱着手机,出去又进来,然后动作迅速地收拾了书包。
同桌秦让探了脑袋来问:“有事?”
江星辰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然后问:“你有没有开车来?”
秦让点头。
“那你作业别写了,送我。”
“……”
江星辰站起来,“你快点收拾东西,我去帮你请假。”
秦让虽然知道江少爷发起疯来,什么都敢做,可明天是他们高三的期末考试。他家老头子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是成绩还吊车尾,要收了他所有的零花钱。
成绩他是不在乎的,就算全校倒数第一,他爸也能给人大学修个网球场,让他进国际班,但是钱吧,他没有真不行。
“不是,你干嘛去啊?”
“急事。你不去也成,钥匙给我。”
秦让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江星辰还没拿到驾照,钥匙给他,外面又在下雪,找死么?
虽然同为二世祖,他家还比江星辰家有钱些,但是他有时候就有点怵他。
好吧,去。
雪还在下,江星辰一路走得飞快,秦让追着他后面跑,差点没因为滑摔死。
风雪一下被车门锁在了外面,秦让转了车钥匙,“你刚怎么跟老师说的?他肯放咱两走。”
“说你发高烧要去医院。”
“……”你才发高烧!
江星辰已经调出了车载导航:“照着这个走。”
秦让一看目的地,叫了一声:“我靠,大半夜你搞农村去干嘛?我明天还要考试。”
“夜里回,你明天考场再睡,想考多少分,我填你名字。”
秦让嘴角直抽。
想考多少分!你说气人不?
秦让把车子掉了个头,一踩油门走了。
雪还在下,路上渐渐有了积雪,秦让降了车速,江星辰有些急,“你就不能开快点?”
“拜托,下雪天。”
江星辰唇线紧抿,他想再给初音打个电话,可是她又没手机。
城市的灯火渐渐在后视镜里消失了。
秦让调了远光和双闪,半晌侧眉看了眼自家发小,“我说,你到底去干嘛?”
“我妹妹离家出走了。”
秦让挑眉,语气轻松:“这回又是你爸的私生女?”
“不是,没有血缘关系。”江星辰有点烦躁,摁下了车窗,冷风一瞬灌了进来,他的眼睛被夜色染成了一片漆黑。
暑假前,秦让从他家老头子那里听到了点消息,江星辰爸爸莫名其妙地带了个弟弟回来,而且那小孩生了白血病,江星辰不见了一个暑假,却赶在暑假结束回来捐了骨髓。
江母对此意见颇大,江星辰为此,还从走读改成了住校。
两个小时后,车子到了眉山镇。
眉山这里的雪稍微小了一些,已经入了夜,几乎所有的门店都关了,街道上黑漆漆的。
江星辰指了方向,车子从主干道滑到了那家银行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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