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门里的男人,却见对方乖张倨傲,似笑非笑。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刻的车速都多迅猛,而自己居然直接被甩了下来,还被车轱辘碾了一脸。
英俊面庞上的优雅笑意不翼而飞,东方流年目光结霜。
“你可真像一只争夺交酉己权的大猩猩,低级、令人厌恶。”
盛非池倒也不气,“再高级再招人稀罕你也还是那只什么都没争到的,大猩猩。”
高手过招不止在言辞,二人之间涌动的暗流若是有第三人在场,怕是闭着眼都能感受的到。
锋芒交汇,无声无息就已过了数百招,谁也不让谁。
连谁先出手的都分不清了,或者说是同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男人的脸色都在变。
门板正好成了交战点,压力交叉。
各自强劲的气息在相互碰撞,无声较量和对决。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滴滴汗珠在两个男人的额前凝结成片。
“砰”的一声巨响,羸弱的门板不堪重负,在两股压力的碾压化为粉末,两个男人同时后退一步。
粉尘乱舞张扬……
战筝堪堪收拾好自己,听到门口传来的巨响,吓了一跳,急忙扯过一旁的浴袍拢在身上,快步走出了主卧。
进了客厅,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内外的盛非池和东方流年。
“你们,在做什么?”
盛非池在粉尘中回过头来,淡淡一笑,晃眼至极。
“抱歉,吵到满满了。”
战筝看到空空如也的门框,只一眼,就明白门是怎么消失不见的了。
这两个人……师父的修为?
隔着一团还在飘零的粉尘,她发现东方流年气定神闲,并无大碍,不禁疑惑,却也松了口气。
“早……”
东方流年看到少女身上穿着浴袍,面若桃花,眼含春波,目光渐渐碎裂成一片一片的,却仍不死心。
“他,欺负你了?”
战筝一愣,直觉摇头,心虚垂眸。
“没……”
战筝和东方流年之间正好隔着盛非池,这让盛非池感到不爽,却不好表现出来,起码比二人面对面不隔着他要强。
只是,绝不能这么干看着。
“未婚夫妻之间的小情小趣怎么能叫欺负?纵然你是满满的朋友,也不应该挑拨离间。”
东方流年却看也不看盛非池,只问战筝。
“不吃早餐吗?”
战筝想起昨晚对于早餐的话题他们并没有商定好,记得当时只是说到时候再说,所以就算此刻拒绝,也不算鸽了他,并不需要觉得愧疚。
“不了,我还有点困。”
眼中光芒流离失所,东方流年转而说道,“明天中午约了你舅舅吃午餐,要不要一起?”
“好啊,我们一定准时。”这句话是盛非池抢答的。
与此同时,他还伸出手臂,拦住了少女。
少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压根没想道他会如此。
哪曾想,盛非池又道,“正好可以把订婚典礼的请柬送给你。”
东方流年呼吸一顿。
战筝张了张嘴,也没说几个字,因为都被抢答了。
只能道一一
“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东方流年深深看了盛非池一眼,转身离开。
步履间,他脑海里闪过几天前,8803的门被少女敲开时的画面。
一一我和未婚夫闹了点矛盾,很不高兴,接下来的三天我会住到你对面的房间,请你配合我解决这个因你而起的矛盾,谢谢。
东方流年不记得当时的感受了。
她不过三言两语,连逻辑都不通顺,他却毫不犹豫地推翻了整整三天的安排,陪着她、配合着她解决和另外一个男人的矛盾。
而且,还是情感矛盾。
原来真的是……先到者先得,看来可以考虑开启第四世了。
没有门的总统套房里。
“满……”
“去洗澡。”
“洗完澡跟老公回家吗?”
少女转身就走,“看你表现。”
盛非池看着空荡荡的门框,察觉到自己可能表现的不太好,急忙追了上去。
“满满,这个酒店的门质量不好,住着不安全。”
“质量不好还不是因为你?”
“还有百分之五十是因为满满的朋友,满满心里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战筝没好气地坐到床边,拿起坐机,联系酒店方面过来修,不,换门。
盛非池自讨了个无趣,便进了浴室。
没多久,水声传来。
……
终究还是退了房,并赔了一扇门。
酒店方面只有针对床单、电器等用品的赔偿方案,门的赔偿方案还是花了十分钟现场拟定出来。
赔多少钱倒是没什么,但当时遭受工作人员难以置信的目光让战筝感觉挺尴尬的,以至于上车之后小脸绷的紧紧的,一言不发。
没睡好也没睡饱的起床气+加上无中生有也无处安放的羞恼=不想理会任何人。
手都不给牵了,盛非池自然便知道问题无法忽略了。
“满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老公说。”
战筝不说话。
“不要憋在心里,老公会担心。”
战筝还是不说话。
“满满,明天晚上我们就要订婚了。”
听到“订婚”两个字,战筝终于有所反应。
大概是参与感不太强烈,因为什么都没有用她操心,也没用她的家人操心,都是盛家那边,以及盛非池那边在忙碌,以至于听到这个消息,只有一种感觉。
时间过得这么快?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想了想,战筝问盛非池,“如果昨晚我没有让你进来,订婚典礼你打算怎么办?”
取消?推迟?
盛非池沉默了一会儿,吐出四个字。
“变成葬礼。”
第896章 你怎么看我就怎么做
变成葬礼……战筝被男人的回答和丧丧的表情,成功地逗乐了。
“变成谁的葬礼?”她忍不住笑问。
终于能再一次看到少女娇艳的笑脸,盛非池轻轻拉过少女柔软的小手。
“老公自己的。”
没有说谎,他是真的这样想的。
订婚典礼女主人公落跑,绝对是颜面尽失的一件事,但面子不面子的已经不是他过往几天糟心的情绪里所考虑的问题了。
就觉得,如果战筝不原谅他,那他也就不用再活下去了。
虽然他们没有吵架,也没有恶语相向,事发时甚至连眼都没红过,可问题却比吵架、恶语相向、红眼还要严重。
因为涉及到了原则。
他清楚,自己触碰到了战筝的底线。
在他擅自视东方流年为情敌的那一刻,他相当于否定了战筝的人品和内心,以及对他的感情。
这种伤害是看不到的,而且是不可逆的。
一旦造成,永远存在。
所以盛非池特别理解战筝为什么一连几天都不搭理他,也不给他好脸色,还跟东方流年出双入对。
不只是为了气他,也不只是为了治他,而是一一
她在用行动告诉他,如果她如他所想的那般,那么她将会是“不属于他”的模样。
她与别人在一起,便是不属于他的模样。
“别人”可能不一定就非得是东方流年,但盛非池清楚战筝之所以会选择东方流年,主要还是因为心里有气。
她怨他,他明白,都明白。
其实如果不带假想敌的目光去看战筝和东方流年之间的交涉,就是很普通的社交,连一点点暧昧都没有。
这些天盛非池一直都跟在二人身后,没有什么比亲眼所见的感受更加深刻。
他的小姑娘真的没有对那个令他莫名感到不安的男人产生不该存在的心思,但……有别的。
盛非池不确定别的是什么,只是心里肯定是有的。
他想问战筝,也知道如果自己问出口,以战筝坦诚的性格肯定不会隐瞒他,但现在明显不是问的时候。
想着,盛非池再一次认错,目光灼灼。
“满满,老公真的知道错了。”
男人没有将之前的矛盾一笔带过,还是选择了正式的面对,这让战筝感到些许动容。
她知道,其实矛盾刚发生没多久,盛非池就已经在极力的补救了。
几乎是当天就补救了。
但是那个时候她还在气头上,就一直冷处理着。
因为战筝很清楚,自己一点都抵抗不了此时此刻的盛非池。
平静的,真诚的。
让她忍不住想要宽容的……
“检讨已经写好了,满满等下回家就能看到。”
话已至此,战筝也不准备端着了,“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不该质疑满满对老公的感情,不该胡乱的吃醋,不该不听满满的劝阻,不该错上加错、挑战满满的仁慈。”随着每一句不该,男人的手掌都在收紧。
直至,将少女的手握的紧紧的,再也不会轻易放开的样子。
战筝还算满意,“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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