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人相伴着朝饭堂走。
我又禁不住地问:“嘉欣,你觉得阿乐他们能顺利度过第三个阶段吗?”
“说不准,一般到了第三个阶段的情侣很少,能度过第三个阶段的,几乎都结婚了。”
“你这么说,就不如说,他们会散。”
“散就散,人生不就是这样?就跟一辆火车,有人上站,陪你同行一段,就下车了,然后就有另外一些陌生人上来,都是过客,别太放在心上。”温嘉欣说着就轻拍了下我的肩膀,那神情很是洒脱。
我看向她:“有人还是会从一而终的吧,他的人生轨道跟你的一模一样,一路上正好有个伴啊。”
“林鹿,你真是乐观。”
“那是。”我仰脸就是一个大大的微笑。
月考结束后,我们就去了江北市的森林基地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童乐乐由于参加了迎新晚会,可以不用去。
校车发动前,童乐乐还是选择跟我们一块儿去军训了。
她说没有我和温嘉欣两个人在学校陪她,她觉得很寂寞。
我很想反驳她,她不还有纪默陪着吗?
然而,当我看见她望着车窗外的落寞神情,就把这句话给憋了回去。
出发前,我特意去找了司徒煋。
她乐呵呵地给我展示了一本小小的搞笑漫画,那是她自己一笔一画地在一沓白色便利贴上画的,每一个细节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漫画主要讲了一个叫做疯子的学生在学校的日常搞笑事情。
我笑不拢嘴地夸赞了司徒煋几句。
她就把花费了不少心思和自己的爱意的漫画送给了我,我也懂她的用意,就转而送给了叶半枫。
司徒煋搓搓手,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鹿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我捋了捋头发,踌躇了一会,还是张开了嘴:“星星,那个,上次我们说的还算吗?”
“什么?”她起初有些迷糊,忽地眼睛一亮:“鹿姐,你是要答应学霸的告白吗?”
那个时候,我们就在教学楼的围栏处说话,她又是那种一激动就秒变大嗓门的人,吓得我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慌忙对她使眼色:“别乱说。”
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乱说话,我才松开了手。
当我一松手,她就凑到我的面前,看着我:“鹿姐,那你怎么能够赢钱啊?”
“嗯,有些话,也不一定要我说的拉,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嗯,传谣?传着传着,不就成了吗?”
“哦,鹿姐,你是要我造谣啊!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学霸?我就不用煞费工夫去造谣啊。”
我干笑:“反正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办吧,这钱,我分你一半。”
“鹿姐,我不要那钱。”司徒煋冲我一笑:“我只要疯子。”
“好,事成之后呢,我让疯子陪你去看电影,看电影的话,你可能要等很久,我们要去军训。”
“没关系没关系,鹿姐,咱们一言为定噢!”
我点头,与她拉了勾。
跟司徒煋谈拢了后,我就心满意足地上了校车。
校车还没开,宫赤司就一头急汗地跑上车来,一把拉走了坐在我们后头的温嘉欣。
宫赤司把手上一袋子的东西塞到了温嘉欣的手里,对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温嘉欣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就被宫赤司推上了车。
校车突突地离开了江北一中,这期间,我都没有看见纪默和顾北辰。
童乐乐坐在我旁边,听着音乐,假装在睡觉。
我有些晕车,胸口闷闷的,胃不舒服,有些想呕吐,就想着分散注意力,目光透过座椅的缝隙瞥见后头的温嘉欣拿出了袋子里的东西,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
宫赤司给的袋子里装着要么是防晒,要么就是药啊,绷带,创口贴一堆不能当吃的东西。
可不知为何,这些不好吃的东西竟能暖化了冰冷的一颗心。
显然,温嘉欣这座大冰山正在一点点地被宫赤司这个暖暖的太阳融化了。
约莫,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的校车就抵达了江北市的森林基地。
迎接我们的是,一大片深绿。
第四十五章 精疲力尽
下车后,全部高一新生还有五十多名老师齐齐在军区的大操场上排成列队。
列队前方站着一排绿油油的军人,他们简单陈述了军区生活的规章并发放了几套迷彩服给我们,就连老师也要穿着迷彩服。
当天,我们就穿上迷彩服,在操场上跑了两圈,筋疲力尽。
这里的规章超级严格,比如,吃饭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洗澡的时间是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还包括了洗衣服的时间,还有经常无缘无故凌晨吹哨子让我们去找猫啊狗啊。
这日子特别难受,简直就是度秒如年。
幸好秋末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站军姿的时候,我们顶多就是站得脚累。
丁包子和班上其他两名女生的身体素质稍微差了一些,站军姿站了半个小时就晕倒了,被送去医务室之后,就再也不用站军姿了。
我们班上的所有人都非常羡慕,私下,我和温嘉欣还有童乐乐讨论着要不要也假装晕倒一下。
第二天,有人假装晕倒,到了医务室被发现了,结果被罚在约莫两百阶的楼梯上青蛙跳了五十圈,第十圈的时候,由于脚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倒霉的是竟然没有摔断腿,翌日还是继续要站军姿。
有了这么一个榜样,其他人就讪讪然地打消了要假装晕倒的愚蠢想法。
大概过了半个月,凌晨四点多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哨子声。
我一个激灵,立马从暖暖的被窝坐了起来,神经反射地开始折叠被子,还得保证被子叠成了豆腐块的模样,再把枕巾放平展,才从床上下来。
穿鞋,系鞋带,扎头发,戴帽子,行云流水地一气呵成。
但是,我仍然是最后一个归队的。
其他人在睡觉的时候仍绑着头发,比我省了一个程序。
戴着军帽,穿着军装的负责我们班的军哥哥长得异常俊朗,就是皮肤略微有些黑,但粗狂的嗓门和棱角分明的脸廓总是令人无法不去看他。
他那充满着男子气概的嗓门再次响起,他边说边用严肃的目光扫视着我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们起床吗?”
我们保持静默。
这位军哥哥有些特别,不喜欢别人回答他的话,因为军令不可为抗,一切反驳无效。
“据情报局反应,今夜有外敌入侵我军区。”他大放厥词的滔滔不绝:“我方必须做好全面的防御,而且还要把这入侵的外敌给找出来,我们要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对于这些话,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指不定他说的外敌很有可能只是从外边飞进来的一只鸟,或者隔壁村舍跑进来的一头猪,反正,总之,就不是人。
第一回 ,我们以为都是人,找了整整一宿,最后大家盯着黑眼圈看着军官牵出一头牛,指着那头牛告诉我们,那头牛就是上头突然派下来监督我们的重要官员。
实在不想吐槽这些军官的智商,难道他们就不能正常一点吗?还能不能好好地愉快地军训了?
“好,接下来,我宣布各小组的成员。”军官噼里啪啦地念了一串的名字,中间没有任何的停歇,字里行间也没有透露出哪些名字是一组,哪些名字不是一组的苗头。
我们只是目瞪口呆地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打乱地从他的嘴里冒出来。第一回,我们都是完全懵了,有人举手问他,到底是怎么分组。
军官睥睨了那个人举手提问的同学,很是嫌弃地回答他:“这么蠢,怎么上的江北一中?这不,分的很清楚吗?”
然后他很勉强地重新把刚才的一连串名字重新读了一遍。
无可奈何,我们私下跟要好的人组成了一队,结果军官大发雷霆地把一个女同学和一个男同学拉扯到一块。
我们霎时恍悟,他念的名字都是一男一女,军官解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这一次,我跟叶半枫是一队。
叶半枫消瘦了不少,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沦落到这种任人使唤,三餐不饱的地步,不瘦也难怪了。
他走到我面前,脸色疲倦,连打了几个哈哈才问我:“小鹿,你打算从哪里进攻?”
我瞅了瞅其他人,几乎都是往楼层进攻,怎么说,屋里比较暖和一点。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倏忽之间,我隐约在幽深的黑暗的森林里瞥见了一闪而过的如同鬼火一般的火光。
总结一下前半个月的经验,那些猫啊狗啊,被找出来的地方几乎都在楼内,比如一头猪被放在了一个水池里,要不是有情侣吵架,情侣中的一个女同学把男的推到了水池了,恰好那男的碰到了那头猪,那头猪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要不然,那天晚上估计我们又得熬到天亮。
所以说,也许这回的猎物可能被安排了在森林里面,前几次猎物在森林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正好今天夜里起风,温度下降了不少,大家都会为了暖和而直接排除了森林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