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在想,假若我没有来江北找你,现在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多令我难受又开心的回忆了。
就这样吧,对我们各自都好,你有你的大好时光,我有我自己的余生。”
我刚打完这一串文字,童乐乐就打电话过来。
“乐乐,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据我所知,纪默今天好像回国了。”
“嗯,今天我们一起去祭拜了奶奶。”
“哦,他还好吗?要不我让我老弟放他几天假?”
“确实要放几天假了。”
“行,我待会给我老弟说一声。”
童乐乐笑了起来:“要放一个月哦。”
“恩恩,他想放多久就多久。”
“鹿鹿,我。”她顿了下,一直笑着。
我也跟着她笑了起来:“一听你笑的这么开心,我也很开心,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告诉我?”
“鹿鹿,我要嫁给阿默了。”她在那头喊了出来。
最终,我们各自的梦想都实现了,童乐乐嫁给了纪默,纪默成为了一名医学研究者,温嘉欣有着属于自己的娱乐公司,顾北辰建立了自己的网络帝国,我开办了文化公司,至于宫赤司,听闻他与温嘉欣分手后,不再拘束于他父亲,流浪世界各地,成了街头唱歌的艺人。
只是,六年了,我们再也没有聚在一起吃过饭。
童乐乐的婚礼定在了冬天,十二月十二日,这个日子是我选的,他们一直纠结着要不要选在圣诞节,我就替他们做主了。
当然,我还是跟他们说了十二这个数字的含义,他们才同意的。
婚礼前一天,冷手找到我。
他说:“你让我调查的那个男人,他今日会回国,在江北一中附近的北辰酒店入住。”
“那个酒店,是顾家的?”
“对,上个月刚开张。”
“哦。”我陷入沉思。
“还有,你让我调查的买家,也在那个酒店里。”
我皱眉:“这应该不是巧合。”
“你现在要去找他吗?”冷手问。
“去,明天我要参加婚礼,没时间。”我站了起来。
明天的婚礼,或许顾北辰会来,我一定要参加,如果他来,我就跟他认错,如果他不来,显然,他把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都忘了。
“好,我去安排车。”
一个小时后,我就抵达了北辰酒店。
这酒店别具一格,采用法国古堡与中国亭台的融合,墙外头挂着从楼顶垂下的绿蔓,外头没有喷泉,只有一圈绕着屋子的竹林,给人一种,进了森林的感觉。
进入酒店后,里面多用投影数据在大厅里呈现出多种动物在行走的样子,逼真让人幻觉自己是真的进了森林。
工作人员的服装均是以动物区分,就连门牌也是以动物头像区分。
名字虽然用了顾北辰的名号,但这么可爱的酒店设计,应该不是出自冷冰冰的顾北辰之手,不像他的风格。
“他的房间是鹿林。”冷手道。
我走在电梯前一个驻足,电梯门就这样敞开着。
冷手看了看电梯里的人,便轻声问我:“不进?”
“去。”我进了电梯。
住的房间是鹿林?难不成他是......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他今日在哈佛有一个演讲,至少得下午才结束,绝对不会是他的,他来参加纪默的婚礼,按我调查所知,他的机票明明是今晚的十点。
冷手按了电梯,在最顶楼。
我内心更加慌张了。
一般来说,酒店的最顶层都是留给老板的。
我强作镇静,尽量不让冷手发觉我的惶恐和紧张。
叮。
电梯到了。
“他说,只见你一个人,我在楼下等你。”冷手把我推出去,关了电梯。
我蹙眉。
冷手这家伙,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他太好?他不是我保镖吗?怎么把我一个人推向危险呢?不行,事后,我要认真考虑是否继续聘用他了。
鹿林这个房间,没有门,电梯一到,就是房间了。
客厅的液晶电视机上方悬挂着一个人工制造的鹿头,然后在办公区域那里放着几盆绿植。
我倏地瞳孔放大。
绿植旁边是投影仪投射成的彩鹿。
我的心脏如同小鹿一般乱撞起来。
难不成这酒店真的是顾北辰设计的?
忽然,哗的一声,玻璃制的浴室门被推开。
一个赤着上身,下边围着松松垮垮白色浴巾的男人赤脚走了出来。
我抬眼望去,脸红心跳,霎时,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和痛苦。
“怎么?不认识我了?”他朝我靠近。
我后退几步,死死咬着嘴唇,生怕自己一个不淡定会落荒而逃。
“怎么是你?”我沉下脸。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嘴角微挑:“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
“说吧,你要多少钱,我只想买回我家。”我后退一步。
他也没有进一步,而是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我蹙眉。
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他的病好了吗?能抽烟吗?他为什么抽烟?他是有什么事吗?
这些念头咻咻地在我的脑子里刷了出来。
我掩鼻,清咳了两声:“顾北辰,你能不能别抽烟,我闻不得烟味。”
他的手一顿,把烟掐灭了:“求我,我就卖给你。”
心中一个刺痛,我沉声道:“求求你。”
顾北辰冷然一笑:“林鹿,你在商海混了有六年了吧,还学不会求人?”
我微微一怔,心在淌血,却不得不走过去,看着一脸冷色的他,准备下跪。
他却,一个翻身,将我,放倒在沙发上,托着我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上了,我的唇。
六年未见,他的手还是那样的凉,仿佛身上流着的血液是死的,他那缠,绵的吻,带有淡淡的烟味,这提醒着我,他不再是当日那个年轻的顾北辰,他已经长大成人了。
我抵触地想要摆脱他的禁锢。
他却一口,咬住了我的耳朵,轻轻,撕咬:“只要你今晚求我,我不会动你的路尘公司,也会把你家还给你。”
我浑身有些颤抖:“你就是那个MBA男人?”
他凝视着我,嘴角带笑:“你猜。”
“就是你,你故意的!”我没有恼怒,毕竟他用这个身份多次帮助了我。
他眼神变得迷离,开始轻轻地,吻着,我,从额头,到眼睛,再到鼻尖,又回到了嘴唇。
“林鹿,你欠我的,也该还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对啊,我欠了他那么多。
我缓缓地抬起手,用指尖去触摸他的脸颊,这张瘦削的轮廓深邃,棱角分明的俊脸。
“你,有胡渣了。”我缱绻地凝视着他。
他蓦地停下了动作,看着我,眼神里尽是疯狂:“林鹿,今夜你陪我,日后我再不纠缠,才算分手。”
心中猛地一痛。
我的手也顿住了。
“难道我们不可以重新开始吗?”我用乞求的眼神望向他。
顾北辰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眼里尽是冷霜:“我对你,有的念想,也就是,不甘心。”
“呵。”我笑了一声:“不甘心。”
六年的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明明在暗地里帮我,这一切,我都知道,所谓的女人专家,所谓的投资人,所谓的那些突然跑来帮助我恢复林氏的老臣,还有那些轻而易举就拿下的单子.....
顾北辰,你还真以为,我那么傻吗?
我傻的时候,也就是,面对你,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冷静,可还是忍不住心动。
如今,我们终于相见了,但,再也回不去了。
我看着他,微笑,仰头亲吻他。
他略有诧异,很快他抱紧了我,他的吻,轻若鸿毛地悉数落下,我们缠,绵在一起,
窗外,夕阳从江北一中的教学楼徐徐落下,黑纱渐渐地笼盖这个校园,忽然,下起了小雪,片片雪花随风飞扬,在江北一中的上方飘飘悠悠。
我们像是相见恨晚的枯柴,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一夜过去,火灭了。
熹光微微,我睁眼醒来,看见穿戴整齐的顾北辰安静地站在阳台上,指间夹着一根缭绕的香烟。
这种感觉真好,这么多的日子里,每回我醒来,看见的只有晨光,如今能看到他,真好,真好。
我侧身躺在床上,望着他的背影,很久很久。
一根烟尽,他才转身过来,瞥见我醒了,冷着脸。
我起身,穿衣。
他将烟头放在烟灰缸里,喝了口威士忌:“房产证放在这里,你的公司,我已经让我搭档接手,我也算了了年少的心愿,默的婚礼,你当我是名故友。”
“年少的心愿?”我冷笑:“原来你年少的心愿是为了,睡我?”
“正如你所言,你答应我当我女朋友是为报复,我跟你表白,是为了玩你,你别以为你现在拿到了林氏,讨好了我爸,我爷爷,就能够讨好我,我以前不喜欢你,现在也不喜欢你,以前想玩你,现在,我已经玩了。”他没有回头,就进了电梯。
我手握成拳,青筋突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