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宽慰她,“阿姨,我没事。”
“诚诚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让你去爬那种东西?他自己爬就好了啊?”
顾意挣扎着维护宋诚,“阿姨,他当时不在。”
“那就更是他的不对了。他怎么能不在呢?”
宋诚环着胸,看着夕阳余晖下,眼前的一切变成了一幅油画。
他淡淡地道:“时候不早了,妈,你该走了。”
“对对对,意意该休息了。”
*
单人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二人。宋诚挤了条热毛巾,轻轻替她擦拭着,极尽温柔。
他呵护着,生怕弄疼了她。
比那晚,还要温柔呢!
他替她擦拭额头,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温声道:“Z省那边,我替你跟蒋玮请过假了,等身体好了,再去吧。”
“嗯。”顾意点头。
她还不太习惯让他这般伺候着,提议道:“要不,你给我找个护工吧。”
擦完脸,宋诚给她擦手,手上有擦伤,他尽可能小心翼翼,避免碰到那些伤口。
“为什么?”
“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啊。”她也不好说她是因为难为情。
“照顾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是我这人生漫漫,岁月长河里最重要也最有意义的事情。”
宋诚唇角轻漾起,眼中闪着柔光,点了点她的鼻尖,“况且,别人做的,哪有自己做的放心。”
顾意有些感动,不知说些什么。
他又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快睡吧,我给你读段子。”
*
夜幕低垂,深冬里一片雾茫茫。
顾意在宋诚林涧清泉水般清澈的嗓音中,迷迷糊糊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死了,宋诚为她而泣。
醒来时无尽悲伤,而他靠在她病床旁。看着他安静的睡容,长长的睫毛打在眼睑上,像个熟睡的孩子。
叫她不忍打搅。
突然就想明白了很多事。
她爱过一个人,那人斯文有礼、温柔有度,他总是出现在梦里,现在他在她枕旁。
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独自远行?
(正文完)
我在想,究其我一生,追求的是什么?
是大爱无疆,是世界和平?
是事业有成,是艳羡他人的爱情?
皆不。
我汲汲而求的——
不过是,平淡中,一抹温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