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刘姨不算很熟,到了小楼这里来伺候三少爷后,就很少和前厅的人见面了。
刘姨身后跟着的是阮凝,她推着傅羡,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惫,更为显眼的是她脸上的巴掌印,叫李婶看了连要干什么都忘了,连忙走上前去。
“少夫人,您的脸。”
阮凝摆摆手,“我没事。”
李婶这才看见傅羡手上包着的东西,她伸手想要帮拿,却听见刘姨说:“这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李婶在傅羡的目光下慢慢收回了手,几人一道进了屋里。
傅羡把布包放在桌上,李婶去厨房说要煮个鸡蛋给阮凝敷敷脸,她不多问,但是打从心里对阮凝好。
阮凝将布包打开,把里面的碎片都倒了出来,看着满桌的碎屑,或大或小,觉得无从下手。
这花瓶不算大,被她的力道摔得四分五裂,底座还是完好的,可其余的地方,想要拼凑起来却也是要花不少的功夫。
刘姨自己搬了张椅子,一回头,却看见阮凝没有急着粘花瓶,而是捧着傅羡的手在看。
“什么时候割破的?”
傅羡一直冰着的脸终于有了融化的趋势。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大家多多订阅留言呀,这两天会多更一些的!握拳!
第20章 装“残疾”第二十天
傅羡攥着的手渐渐卸了力, 任由阮凝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阮凝在整理碎片的时候,发现其中某一片上面有抹红色。
花瓶为了彰显古时候的富丽堂皇,通身都是金色, 鎏金的瓶口,瓶身有黄有绿,偏偏没有红色。
因而那一点点看起来就格外的显眼。
阮凝后知后觉发现那是血迹,等她再往傅羡的手上一瞥,便看见了从他指缝当中溢出来的血。
随着手指被打开, 傅羡的掌心慢慢露了出来, 阮凝看见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伤成这样?”
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乎要贯穿整个掌心,鲜血便是从那里流出来, 朝着四面八方,使得他整个手掌都被染成了红色。
看上去颇为触目惊心。
傅羡自己有数,只不过是看上去严重,实际上花瓶碎片并没有割到多深,皮外伤而已。
但他瞧见阮凝的脸色,到了嘴边的“没事”二字被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似乎是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阮凝的心一下子揪起来, 顾不上拼花瓶什么的,先让李婶把医药箱给拿了过来。
刘姨颇为尴尬地站在那里,被傅羡凉凉的眼风一扫,她没了坐到椅子上的心思, 就这么干站着看阮凝处理伤口。
阮凝到底不是专业的,在帮傅羡用消毒水消毒时,难免会掌握不了轻重。
傅羡仿佛没有痛感一般, 不管阮凝怎么折腾,他除了一开始皱了皱眉毛,之后表情便没有再变过。
阮凝细细地用绷带帮他包扎好,她在做这事的时候小心且认真,樱花一样的红唇轻轻撅了起来,怕他疼一样吹着气。
傅羡就这么望着她,因为两人都是坐着的,阮凝比他要矮了一点儿,所以他能看见阮凝纤长的睫毛一下一下地动着,轻柔如同羽毛,叫他很想伸手用指腹去感受一下那份柔软。
包扎的时间于傅羡而言算不上多长,还不够他将阮凝的眼睫毛数上一遍,她便直起身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阮凝松了口气,她方才一直怕傅羡会被弄痛,所以动作是小心又小心,就怕出错,背上都有了微微的汗意。
“下次可别这么不小心了,刚才吓死我了。”
阮凝看到他满手的血时,心脏都停了一秒钟,有种害怕袭上心头,叫她到现在心跳还急促着。
傅羡看着自己被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右手,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下次包扎伤口这种事情,还是他自己来吧……
手被裹成这样,连手指都弯不了,他想干什么都不行。
阮凝反倒对自己的作品挺满意的,她将医药箱收拾好,没有深入探究为什么傅羡会将手掌心伤得这么重。
刘姨站在阮凝身后,突然咳嗽了一声,“三少夫人,您打算开始了吗?”
阮凝看了眼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便开始挑拣碎片,她刚动,便有一个白白的,圆滚滚的“哆啦A梦手”拦在了下方。
傅羡只有几根手指露在外边,已经看不见之前的半分修长。
阮凝的杰作。
“戴手套,不要受伤。”
李婶在一边候着,听到傅羡的话,便立马去厨房拿了个一次性塑胶手套过来。
阮凝没他想得这么周全,她听话地将手套戴上。
李婶拿过来好几双,傅羡也打算戴上帮她,不过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挪动是没有问题,但要挑拣东西好像是不能做到。
他现在就连给自己左手戴上手套都不行。
傅羡:“……”
突然有点后悔刚才让阮凝为他包扎。
没办法,他用左手拿起一块碎片,刚碰到就被阮凝出声阻止,“你小心!”
阮凝生怕他再弄伤自己,连忙将碎片接过,“我来就可以了,你受了伤,休息休息。”
即便她不出声,刘姨也准备开口,“三少爷,夫人要求少夫人亲手粘好,请您不要插手。”
刘姨话说得是挺恭敬地,就是语气不太行,有种咄咄逼人之感。
当着阮凝的面,傅羡没有发作,他用左手以及几根右手手指艰难的转动轮椅,暂时先进了房间。
李婶被刘姨赶着去做饭,厅中的刘姨找了张椅子舒服地坐下,她盯着阮凝看了会儿,之后目光便飘忽起来。
阮凝全部的注意都在花瓶上,并没有注意到刘姨从口袋里面掏出个东西粘在了桌子下方。
不一会儿,傅羡从房间里出来,刘姨不动声色地起身,却还是在看到他目光的一霎那出了冷汗。
在那样的目光底下,仿佛她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刘姨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句,方才傅羡连人都不在,根本不可能会发现的,一定是她的错觉。
傅羡只不过是淡淡的看了刘姨一眼,就叫她心虚到不敢再抬头。
他在心里嗤笑了一声,王琴派来的这人道行还是太浅,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软软,照着这个拼。”傅羡不在分多余的眼神在别处,他将从房间里拿出来的平板放到阮凝跟前。
上面赫然是从网上搜索来的一个花瓶的照片。
阮凝看到照片眼睛一亮,看着傅羡的眼神中充满了钦佩,“我都没想到这个办法,老公你真聪明!”
自从上回摊牌之后,傅羡纠正了几次她的称呼,她叫傅羡老公都叫顺口了,再也没有一开始的羞涩和不好意思。
对于傅羡叫她软软,阮凝还觉得挺萌的,便欣然接受。
只要是个男人,对于阮凝这样的眼神都很受用,傅羡也不例外,这种感觉比签了个上亿的合同都要好,他弯了弯唇角,帮阮凝将掉落在脸颊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这一幕叫刘姨心中十分讶异。
她印象当中,似乎是第一次看见三少爷像这般温柔,嘴角还噙着笑意。
她以前见得最多的就是傅羡狠戾的眼神,这般缱绻的柔情她还从来没有见过。
对于刘姨惊讶的表情,傅羡不是没有看到,他并不介意被看到。
今天的一切,在刘姨回去之后都会传到王琴的耳朵里,傅羡清楚,但是他不在乎。
即便是知道自己在意阮凝又有何妨,只要他在,定能够护住阮凝,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所以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为了粘花瓶,阮凝几乎是一天都没有从椅子上挪动,除了中途去了几次厕所,就连吃饭都是草草了事。
并不是说她有多怕王琴,而是她不想让傅老爷子还有傅羡再为难。
因而明知王琴要她在两天内把花瓶粘好是在变相为难,她也认了。
阮凝真的不想看到傅羡再因为她要去给王琴赔罪。
今天傅羡说出要替她时,她心里翻涌的内疚都快要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一个双脚有残疾的人,能够愿意为了她抛弃尊严,在人前下跪,阮凝每每想到都会眼鼻发酸。
不管她和傅羡是因为什么结婚,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自己是真的很好。
阮凝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傅羡对她的好,她都放在心上。
花瓶四分五裂,阮凝一个人进展缓慢,直到一天过去,天黑了后,刚粘好了四分之一,看着可怜巴巴的。
晚上十一点,阮凝眼皮子打架,哈欠一个接一个,她怀孕之后本就是觉多,往往十点钟就上床睡着了,现在熬到十一点,她眼角全是泪花,每一个哈欠都在催促她去睡觉。
至于刘姨,她生物钟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早睡早起,这会儿到十一点也是在强撑着没有睡着。
然而一只手已经抵在额头上,眼睛要闭不闭了。
傅羡劝了阮凝好几次未果,便在一旁陪着她。
小楼里人本来就少,又是处在傅宅最偏僻的地方,一到深夜安静得很,刘姨不知什么时候被惊醒,她看了眼钟,已经快要到十二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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