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南衙纪事 (欧阳墨心)
包大人一脸不可置否。
“小金子……”白玉堂大翻白眼,“难道你以为襄阳王会和你一样,用这些不着调的手段不成?”
唯有公孙先生好似想到什么,微微一晃神,又摇了摇头。
“是哦,那可是襄阳王啊,手段定要比咱想的这些高大上呢!”金虔细眼闪闪一脸期待。
哇哦,也许是封官进爵送别墅送金山赠美人一系列收买活动呢!
众人看着金虔表情,皆是一脸哭笑不得。
——
日晕暴烈,风静无声。
金戈铁马,扬嘶起尘。
申时时分,一列百人队伍襄阳西城蜿蜒行入中城。只见此队,鸣锣开道,人马威武,御差随行,兵容严谨。队伍正前方,是两匹骏马,左侧这一匹上坐着一名红衣护卫,英姿飒爽,另一匹上则是一名白衣侠客,风姿卓越。在队伍正中,乃是一座八抬文华大轿,八名轿夫膀大腰圆,威风凛凛,抬轿快行,如履平地。
文华大轿之后,是一辆双驾马车,颇为朴素,而在马车之后,则是十辆双驾货车,车上满载宝箱绫罗,辆辆车轮深陷,显然车上的货物十分贵重。
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行来,最后停在了位于襄阳城中央的襄阳王府正门之前。
只见这襄阳王府,坐北朝南,占地广阔,气势恢弘,富丽堂皇。远远望去,但见红墙碧柱,飞檐连绵,阳光洒在金琉檐顶之上,金灿一片,耀眼夺目。
再看这王府正门,血漆大门高达三丈,碧柱如玉,石狮威凛,一块烫金牌匾高悬,上书“王府”二字。
正门之外,早已有一列军列恭候多时,粗粗一看,竟是也超百人之众,队中帜旗飘舞,枪戬如林,铠甲寒光连成一片,威压迫人。
而如此一队人马的正前方,却站着一名布衣。
只见此人,身高八尺有余,体型又干又瘦,一身黑衣犹如暗夜,窄袖紧腿,短襟短靠,腰间佩着一柄细剑,剑柄之上花纹缭乱,银光灿闪,十分精细。
再看此人样貌,发挽高髻,发色却好似褪色的墨纸,隐显灰蒙,面色若宣纸,苍白渗人,可一双嘴唇却红如滴血,双眼奇大,眼窝深陷,眉眼间戾气浓重,眸光内蕴,太阳穴高突,显然是内功深厚之人。
见到钦差一行人,此人微微欠身,抱拳高呼:
“襄阳王府侍卫王焱,恭迎包大人。”
包大人钦差队伍停行,文华大轿落地沾尘,马车上公孙先生和金虔下车齐齐候在大轿两侧,白玉堂翻身下马护在娇子前,展昭下马来到轿前用剑鞘掀起轿帘。
一身黑色蟒袍的包大人从轿中步出,抬眼看了那名为王焱的侍卫一眼,微微皱眉。
“包大人乃是祝寿钦差,襄阳王府竟然派了一名无官无爵的侍卫前来迎接钦差,这岂不是藐视皇恩?!”公孙先生凌厉声线传来。
可那王焱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却向身后一队士兵命令道:“将寿礼验清入库。”
那一队士兵听命上前来到运送寿礼的马车前,就要接管马车。
“且慢!”展昭上前一步,提声道,“钦赐寿礼怎可在大街之上随意查验!成何体统?!”
那王焱冷冷扫了展昭一眼:“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面色一沉。
公孙先生凤眼一眯,展昭浑身爆出寒气,金虔险些破口叫骂,白玉堂桃花眼一竖,手腕一转,就要抽出画影宝剑。
“按他说的做。”包大人突然沉声道出一句。
“大人!”众人瞪眼。
包大人望向众人,慢声道:“既然是送给襄阳王的寿礼,襄阳王府欲如何处置,我等不必质疑。”
众人定定望着包大人,又想起包大人之前的嘱托,不禁一片沉默。
王焱抬眼看了包大人一眼,抱拳一礼,然后便指挥一众士兵收验寿礼完毕,这才又向包大人抱了抱拳,道:“包大人,请。”
包大人沉着脸,点了点头,抬步走入王府正门,公孙先生,展昭随后,白玉堂、金虔押后,可刚待六人步入大门,身后随行御差还未入内,忽听砰一声,襄阳王府的大门竟关上了。
五人一惊,豁然回头。
“这是何意?”公孙先生怒道。
“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王焱面无表情看着几人,抬手轻轻一挥,便有数名侍卫上前,将五人团团围住。
展昭、白玉堂神色一凛,立即上前一步。
“你想作甚?”白玉堂冷声问道。
“王爷乃千金之躯,你等不得携带武器入内。”王焱冷声道。
立即便有六名侍卫上前,两两站在了展昭、白玉堂、金虔身侧,抬手就要卸去三人身上的武器。
“展昭乃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御前尚能带刀行走。”展昭黑眸精烁,声冷如冰,“难道区区一个王府还要与皇上的金銮殿比肩不成?”
展昭身侧的两名侍卫身形一颤,齐齐望向王焱。
王焱静静看了展昭一眼,示意那两名侍卫退下。
白玉堂这边倒很是利索,无所谓的模样就将自己的画影宝剑递了出去:“小心点,这剑可贵重着呢!”
王焱接过宝剑,目光却落在了白玉堂缠在腰间的捆龙索。
白玉堂挑眉一笑:“怎么,裤腰带也要?难道要让五爷我拎着裤子去见你家王爷?”
王焱转过目光,又看了一眼十分配合上交开封府标配宽刀的金虔,将目光移向金虔腰间的布袋。
“不是吧,这也要?!”金虔一脸不高兴解下布袋递了出去,口中抱怨道,“这襄阳王府都穷成什么样了?居然连咱这几颗药丸子都不放过,莫不是襄阳王爷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此言一出,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白玉堂同时咳了一下嗓子。
那王焱僵如石板的脸皮隐隐抽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将金虔的药袋子收走。
“诸位请。”王焱向前一伸手。
五人对视一眼。
“既来之,则安之。”包大人率先迈步。
五人就随着王焱进入襄阳王府。
这一入王府,众人不由暗暗吃惊。
但见这王府之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处处雕梁画柱,奇花异草比比皆是,可谓是金碧辉煌,豪华非常。武装士兵,侍从穿梭,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防守密不透风。
最怪的是,明明府中人来人往,可竟寂无人声,就连侍女太监行过之时,也听不到脚步声,整座王府就好似一座死气沉沉的墓穴。
越往王府深处走,这种感觉越明显。
喂喂,这地方怎么越走越冷,越走越阴,该不会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吧。
金虔一边走心里一边直打鼓。
正如此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乐声,那乐声来的十分突兀,在一片死寂的王府中,更显得诡异万分。
“到了。”前方领路的王焱停住脚步,回头向众人道。
众人抬眼一看,只见眼前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红柱碧瓦,雕梁画柱,殿门正上悬着一块写有“玄武殿”的金匾,门前侍卫守备森严,门内侍女穿梭云动,适才那阵乐音就是从这殿中传出。
“王爷已经恭候多时,”王焱向众人示意,“包大人,请!”
众人面色一整,同时迈步入殿。
一入殿们,众人顿觉眼前一亮。
但见这殿内,宽敞阔亮,灯火通明,在大殿两廊上阴影之下,各坐着五十人的乐人,手持笙管笛箫,合着钟声琴板,奏乐弹唱。在两廊前侧,是两列长条案几,一侧是空的,另一侧则早已有人落座,只是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一条丈宽猩红长毯从殿门口延伸直达宫殿末端,在长毯终处,放着一座红檀宝座,而在宝座上,则坐着一位老者,不用问,定是那襄阳王赵爵。
开封府众人神色一紧,齐齐上前施礼。
“包拯包希仁见过王爷。”包大人上前一步,抱拳作揖。
“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参见王爷。”
“开封府师爷公孙策拜见王爷。”
“从六品校尉金虔参见王爷。”
“草民白玉堂拜见王爷。”
包大人身后四人,同时跪拜。
殿内乐声突然哑然而止,整座大殿就如死一般沉寂。
突然,一道苍音笑声在殿中响起。
“哈哈哈哈,包大人快快请起!”
“谢王爷。”
包大人一行五人同时起身抬头,这时才看清襄阳王的相貌。
但见此人,身形魁梧,精神健硕,身穿紫金窄袖锦袍,上锈祥云万字金纹,腰系团纹镶玉带,脚踏银帮厚底云头靴。
往脸上看,头束高髻,顶戴嵌玉金冠,双鬓银白发亮,国字方脸,下巴短须精心修剪。眉若宽刀,凌厉倒竖,眼邃若鹰,精光频闪,此时虽是一脸笑意,容似亲切,但双眼之中,寒冷如冰,隐散杀伐煞气,令人心头发憷。
“王侍卫,包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请包大人一行落座。”襄阳王笑望王焱一眼。
“包大人,这边请。”王焱立即上前,指引包大人一行来到左侧空着的那一列桌案旁。包大人坐首,公孙先生坐次,展昭、金虔、白玉堂依次落座。
待众人坐稳定眼向对面一看,这才发现对面案之后坐有十人,有九名坐的都是身着官服的官员,个个缩头躬身,一副唯唯诺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