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言夏只能将作呕的感觉往下咽,小声的叫了一声师兄。
席间的气氛更融洽了,耿总监仿佛因为这一声师兄对言夏更为关注,他亲切地问着言夏大学时学了些什么,是哪位教授门下。言夏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回话总显得慢半拍。
直到那位耿总监的手抚摸上了她的手背,暗示性极浓地摸了摸,中年男人的皮肤像冷血动物湿冷的表面,令人反胃。
耿总监低下头,看着言夏,虽然面上带笑,但眼里已经没有笑意:“言小姐还是怕生得很。”
言夏想将手收回,耿总监却握得更紧。
她压抑的情绪一层一层,无比迅速的积累起来,而高秉庭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他举着酒杯对耿总监说:“我们小言性格安静内敛,不太会说话,希望耿总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多多包涵。”
中年男人镜片下的眼神锐利起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高秉庭,并没有马上应下他这一杯酒。
包厢中的气氛在这一刻僵硬起来。
言夏无比厌恶此刻覆盖在她手上的那只手,她应该将他甩开,再给那位那位虚伪恶心的总监一个巴掌。但是她的师傅在这里,高秉庭在这里,为她向耿总监出头。
耿总监还是没接那杯酒,他转过头,依旧用那副亲切的面孔对言夏说:“包不包涵,还是要我们言小姐说了算,是吗?”
一片静谧,在座的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言夏以为是由自己打破这片静谧,结局应该是杯盘狼藉,声势惨烈浩大的。她没想到却是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将这冰凝一样的气氛破开。
敲门声响了三下后,穿旗袍的女服务生温顺地将门打开。
言夏抬起头,隔着温润的木质长桌,一行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她见到了在服务生身后的人。
清隽的面,如刀冷冽的眉眼。
她在最难堪最灰暗的一刻,与喻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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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言夏抽回了手, 用最大的力气,静立在她面前的酒盅甚至因此还晃了晃。而那位耿总监现在却没有心情计较她的不识礼数,这位在席面上一直游刃有余, 稳坐高位的总监惶然地站起, 他闹出的动静比言夏还大。
中年男人方才一直挂在脸上亲切的笑变得谄媚, 他急急的说喻总,你怎么来这儿了。然后,他又赶紧向周围坐着的人介绍,那是我们集团的喻总。
上一秒还安静的包厢这时重新宴宾和乐起来,一声一声的喻总撞击她的耳膜。言夏却僵硬地起身,她看向担忧地望着她的高秉庭,无声地说,想去洗手间。
洗手间的灯光, 比包厢的明亮许多,在圆形的镜子面前, 言夏能看到自己的脸,在其中纤毫毕现。苍白, 愤怒,眼瞳里的虹膜是溃败的黑。
言夏洗着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 搓得整只手都通红, 血丝都隐隐地浮在皮肤表面上, 还没有停下。
在这顿极其糟糕的晚餐中,她唯一值得感谢的是那位耿总监所订的包厢价钱高昂, 连带这一层的洗手间造访的人寥寥。没有人见到言夏此刻颓丧溃败的模样。
她想掬一捧冷水泼醒自己,只是看到镜中尚还算妆容精致的自己,言夏将手放下了。
洗手间外的灯盏也是一盏盏小灯笼的模样, 镶嵌在墙上,光晕在其中,一圈一圈涟漪开。喻薄倚在过道上,在抽一支烟。光晕映照在他脸上,明灭幽暗。
青灰色的烟雾从他指间唇上弥漫开来,烟笼一般。
这间餐厅的烟雾报警器应该失效了,否则这时候,她为什么没听见尖锐的警报。
言夏目不斜视,从喻薄面前走过,烟气消散在空中,但味道却没有消散,浓烈地蹿进她的鼻间。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而后,喻薄清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你今天,怎么在这里?”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句,喻薄的语气也没有带除了疑问之外更多的情感色彩。而言夏此前一直积累濒临爆发的情绪在这一刻,倏忽间就被点燃了。
可能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面前站的人是喻薄,她才能放任自己的情绪点燃爆发。
她转过身,说:“你觉得我是来做什么?”言夏挑起唇角:“陪酒的,卖笑的,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讥笑讽刺的意味,被她全部都加诸在这两句话中。
浓烈的情绪控制着言夏,让她一步步逼近喻薄,让她的眉眼连同嘴唇,都划出冷峻的弧度。
“喻薄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看到我做这些事情,是不是很开心?”
“你现在高高在上,成百上千万的项目,在你眼里不值一提。而我现在却要为了这成百上千万的项目,忍受着那些人的调笑。”言夏指着走廊中,那些描金画银一般的包厢门,脸上那讥笑的弧度哀哀,“你一定一定,是这样想的。”
喻薄将手里的烟掐灭了,那些青色的烟雾在空中飘摇地停留几秒,很快就全部消散。他没有说任何一句反驳的话,任由言夏发泄情绪,眼神安静得如同山顶常年不化的冰雪。
言夏以前最喜欢他这个模样,矜贵高冷,从不为任何事物打动。可现在她却痛恨他这么淡漠的表情,游离在万事万物之外。明明没有喝酒,她感觉自己像是醉了疯了,言夏走过去,狠狠地咬在喻薄唇上。
那双淡漠的眼睛,终于起了涟漪,在深沉墨色的瞳孔中,慢慢荡开。
她下足了十分力道,唇齿都能品尝到血腥味,铁锈一般。
肯定很疼很疼。
喻薄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动作温柔。
言夏眨了眨眼,那些湿润的液体从眼角随着她的动作滑下来,她松了力道,而喻薄抱住她,将两人的唇齿相贴变化成唇齿相交,这是比之前更湿润,亲密,缱绻的交缠。
她几乎沉溺在这个亲吻中,自暴自弃地伸手,同样抱住了喻薄。
只是她还在喃喃:“你一定,很想见到我这个样子。”话语含糊在唇舌间,暧昧模糊。
喻薄轻抚着她的发,言夏的头发较之高中时短了许多,发尾卷起,并不是顺滑的手感,喻薄却一遍遍抚摸。他的嘴唇被言夏咬出血,将那淡色的唇涂抹上鲜红的痕迹,艳色生香一般。
可喻薄全然不顾,好像没有疼痛的感知一样。他低着头,一下一下吻着言夏。
“你说的没错。”清冷的声音经过烟气,经过鲜血与亲吻,靡靡般低下来。
喻薄的怀里,他的唇边手上,是他上瘾的毒药。
后来那间包厢,言夏回去过。只是主位上没有那个令人作呕的耿总监,女同事悄声告诉言夏,耿总监在那位喻总出去后,也急匆匆地出去了,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她不关心耿总监,甚至恶毒地想他不再出现才好。
言夏同高秉庭说,身体不适,只能早些走了。高秉庭没有留她。
从餐厅中出来后,那些被砖瓦墙壁所隔绝的雨声再一次淅淅沥沥的,回到言夏的耳中。那辆言夏第一次在暴雨中出现的,白色车身的保时捷缓缓开到她面前。车窗平滑地下降,露出喻薄半张雨夜中冷白的侧脸,像一块永远捂不热的冷玉。
只是这块冷玉看到她时,没有泠泠的感觉。
他对言夏说话时,语音没有任何锋利的棱角,全都磨平成温软的一面。隔着淅沥的雨幕,他叫言夏:“喃喃。”
时隔多年,言夏又陷入他这一声喃喃。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寥寥几次见面,喻薄的司机都是同一人。她坐下,车里有淡淡的香水味,有柑橘橙花的味道,很清淡。
是久违的熟悉味道,可言夏肯定,这不是她惯常喷的香水味道。
这味道让她放松下来,她不用将身体绷成一道弓弦,时时刻刻觉得自己会玉石俱焚。言夏也没有问喻薄同那位耿总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今天他也会出现在这里。她看着窗外雨雾蒙蒙的景色,只是问喻薄,他要去哪里。
“去吃饭。”喻薄说。
在那间包厢里,言夏只动了几筷子菜,她靠在后座上,忽然转头,对喻薄说:“去吃海底捞吧。”
晦暗的天气中,她的眼中停泊着唯一温柔的光。
喻薄莞尔。
这家火锅店似乎永远都不用担心客人,每次去都是热闹沸反的模样。服务员热情地带他们到座位上,四宫格的锅底,没过一会儿就放到了他们桌上。言夏将上来的食材一个一个全都放到牛油的锅底中,像在泄愤。
言夏下的食材都是极易煮熟的,牛肉片与酥肉,金针菇与虾滑,只要在锅里翻煮一会儿,就熟得透透的。
不过言夏的口味终究是江城人的口味,几片牛肉与娃娃菜下肚,唇上就烧起来,热辣辣的。喻薄把酸梅汤推到她边上。
言夏没有喝,店内的空气碰到嘴唇,都是热的。扎起来的头发有几缕不听话的,落下来,似乎被火锅的热气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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