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太多，她冲到床边扶住楚锦望的胳膊。
“爷爷，爷爷？”
病床上，楚锦望依旧没有反应。
兴奋的心情如同被泼上一盆冷水，楚南熹抬眸，侧眸看向厉寒年。
爷爷根本看不出半点好转，难道是他使诈？
病房门推开，陈院长带着外科主任一起走进病房，看到楚南熹，陈院长笑着走过来。
“您就是楚小姐吧，刚刚是我给您打的电话。”
“楚小姐，这是我们的陈院长。”外科主任笑着介绍，“陈院长一直关注着咱们楚老的病情，听说楚老昨天开始出现强烈的脑电图波动，陈院长一早就赶到医院了。”
楚南熹微怔。
这么说，不是这家伙的诡计？
“爷爷他……真得有好转吗？”
楚南熹压着心头的激动，谨慎询问，语气期待而忐忑。
陈院长笑着开口，“老人家连续出现数次强烈的脑电图波动，这说明他的大脑对外界的刺激，已经开始出现反应，这是好转的迹象。”
“太好了！”转过身，楚南熹笑着行到床边，两手捧住老人家的手掌，“爷爷，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熹熹一个人的！”
“快看，又出现了！”
外科主任兴奋地低呼出声。
众人一起转脸看向脑电图监控仪，果然见老人家的脑电图上，再一次出现强烈的震幅波动。
“爷爷，你听到我说话了，爷爷？！”楚南熹激动地握着老人家的手掌，“太好了，太好了……”
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无法自已，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身侧，伸过一只手掌，玉白修长的指间，捏着一方棉帕。
楚南熹吸吸鼻子，抬手抹一把眼睛，没有去接厉寒年的手帕。
平息一下情绪，她再次向外科主任转过脸。
“那……他什么能清醒过来？”
外科医生还在犹豫，厉寒年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很快！”
陈院长和外科主任都是微皱眉，有点错愕地看向厉寒年。
厉寒年轻轻挑眉，脸上的威慑毫不掩饰。
陈院长吞一口口水，不好违背，只好顺着他的话风开口。
“厉少说得对，如果……如果情况顺利的话，楚老应该很快就会醒的。”看楚南熹一脸雀跃的样子，陈院长咬咬牙，又补充一句，“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毕竟，这还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我们也不能太乐观，您也别太着急。”
厉寒年随便说说没关系，他说这话那可是要负责任担风险的。
“我明白，我知道，谢谢，谢谢你们！我不在乎时间长短，只有爷爷他能醒过来，多久我都愿意等！”楚南熹感激地向二人鞠了一躬，再次转过脸，手指轻轻抚过老人的面颊，“爷爷，咱们不急，慢慢来，熹熹会一直陪着你的！”
厉寒年抬抬右手，陈院长会意。
“那……二位先陪老人家呆会儿，我们就不打扰了，治疗方面，我们会竭尽全力。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吩咐一声。”
第127章 啥子叫气场，那就叫气场！
楚南熹客气地将几人送出病房，重新回到病床边，斜一眼厉寒年，她故意凶巴巴地开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爷爷。”
厉寒年答得极是自然从容。
是你爷爷吗？
楚南熹咬咬小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坐到椅子上，她握着楚锦望的手，和老人家低低说着话，只把厉寒年晾在一边。
厉寒年不气不恼，坐在病床那头，一对眸子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的侧脸。
感觉到他的目光，楚南熹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小说。
“爷爷，我接着给您读书！”
她抬起书挡住脸。
读到一章结束，对面厉寒年突然开口。
“后来呢？”
这个家伙，谁是给他读的！
原本是想把他气走，结果最先发毛的倒是楚南熹。
“没有后来！”
将书本合拢，她伸手帮老人家拉拉被子。
“爷爷，您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
老人家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她也没有必要一直在这里守着，更何况还有这个家伙在，她也不方便和楚锦望聊自己的心里话。
抓起包和钥匙，楚南熹起身走出病房，厉寒年跟出来。
她停在电梯前，他也停下。
她转身去走楼梯，他也走楼梯。
她快，他也快。
她慢，他也慢。
始终与她保持着一个台阶的距离，不近不远，触手可及，却并不强迫。
一路气冲冲地下楼，楚南熹气恼地停下脚步。
“厉寒年，你到底想怎么样？”
厉寒年平静地注视着她。
“跟我回家。”
“不回！”
她翻个白眼，走向停车场，厉寒年依旧跟在他身后。
“熹熹，我们去吃早餐吧？”
楚南熹不理会。
“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吃过东西。”
“厉寒年！”她猛地转过身，气吼，“你有完没完？”
男人浅笑。
“没完！”
“……”
抓着钥匙的手掌猛地握紧，楚南熹停下脚步，眼角余光扫到医院后门外的街道，她眼中一亮。
转身走出后门，穿过马路，她大步向前，拐进一条巷子，拐进一家挂着半旧布帘子的小店。
“姑娘，吃点啥？”
店主客气地迎过来，用抹布抹一把桌子。
楚南熹毫不嫌弃地在旧椅子上坐下，扫一眼跟到门口的厉寒年。
“一屉包子，一碗粥。”
她就不信，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厉家三少爷，坐得住，吃得下！
“包子来啦……”
老板娘端着包子走出来，看到挑开门帘走进来的厉寒年，如被闪电击中，端着包子僵在原地。
在这巷子里开小馆子开了十多年，何曾见过这样玉树临风，比电影明星还帅的人物。
“愣着干啥子……”
男老板端着粥出来，看到老婆愣在门口，正要骂，一眼看到厉寒年，也怔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茶叶蛋。
眼前的男人，不仅有着远胜常人的俊朗外表，身上还有一股子老板无法形容的劲儿，让人忍不住地自形惭秽，对他生出敬畏之心。
多少年之后，老板提起往事，总是拍着大腿感叹。
“啥子叫气场，那就叫气场！”
……
……
加更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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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渣女”的自白
没有理会石化的二人，厉寒年穿过两排桌子之间狭窄的缝隙，行到楚南熹对面，在沾着陈年油泥的小圆凳上入坐。
坐得毫不犹豫，无比自然。
楚南熹微挑眉尖，注视着对面的厉寒年。
陈旧的桌椅，斑驳的墙皮，脏兮兮的吊顶，媚俗的塑料桌布……似乎都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明艳数分。
所谓蓬荜生辉，大概也不过如此。
厉寒年伸过右手，从剪掉一半充当筷子笼的可乐瓶里，捏过一双一次性筷子。
“还不端过来！”
“哦！”
“来了！”
……
夫妻二人回过神来，忙着将包子和粥端过来，放到桌子中间。
看两人坐在一起，二人很自然地以为他们是同伴。
“这是我的！”
楚南熹伸过两手，将粥和包子扯到自己这边。
“你……咳……您吃点什么？”男老板说话都结巴起来，“我们这只有包子、油条还有粥！”
男人的衣饰太精致，气质太过出众，以至于男老板都为自己的小店羞愧起来。
这样粗糙的食物，实在是配不上对方的嘴。
厉寒年扬扬下巴。
“和她一样。”
“好！”
夫妻二人匆匆离开，片刻，将一屉包子和一碗粥端出来。
见桌子上还有点水渍，老板娘抬起抹布，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扯出两张纸巾帮厉寒年把桌面擦拭一遍，这才将粥和包子放下。
“您慢用！”
平日里大嗓门的女人，这会儿也是少有地软起声调。
“谢谢！”
厉寒年道声谢，将细细地摘掉木刺的筷子递过来，送到正用湿巾擦手的楚南熹面前。
楚南熹没有接，而是自己扯出一双筷子，随意掰开，夹过一个包子塞到嘴里，忿忿地嚼。
哼，看你能坚持多久！
对面，厉寒年也没客气，从她的屉上夹过一只包子，送到自己嘴边，优雅地咬，不急不缓地咽，半点也没有嫌弃的样子。
他竟然真吃？
楚南熹撇撇嘴，嘴里嚼着包子，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喉咙里，胸口里……
堵着一种情绪，那种情绪几乎要让她窒息。
再也坐不下去，她猛地站起身，刚迈出一步，就听身后响起厉寒年声音。
“老板娘，我老婆结帐！”
听到“老婆”二字，楚南熹只气得握紧拳头。
这个混蛋！
“来啦！”
老板娘笑着迎出来，看向楚南熹的眼神都带着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