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那场害死母亲的车祸就是老爷子的杰作,可现在手里掌握的细碎的证据,以及当年知道的片段真相,母亲死后局面发生改变后最大的受益人,种种方面,全部指向老爷子。
看到迟严风的情绪突然低落,郝校擦觉到他似乎又想起了之前的事,笑容收敛。
安书瑶走到他面前,抬头望进他微冷的视线内,“严风,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
“如果你想回去我就陪你回去,不用考虑我,没关系的。”
“不回去,我没什么可向他交代的。”
安书瑶到底还是天真,“可他威胁你,万一真的出点什么事,你后悔都来不及,不值得啊。”
“不会的,他惜命的很,你放心吧。”
郝校走到茶水区冲了杯咖啡,“这点我认同严风的话,老爷子不会出事。但是你们今晚如果不回去,保不齐明早他就直接杀来这里。”
简单大喇喇躺在沙发之间,完全不顾忌个人形象的放飞自我,“来就来吧,反正门口有守卫,不会像在那边的时候直接砸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比现在过去送死强。说实话,我总觉得书瑶和那个老宅犯冲,老板你还是少带她去那边的好。”
简单半眯着眼睛,一副大仙附体的样子。
安书瑶走过去,打开她摇晃在半空中的手,“别瞎说,只是因为他不看好我的身份而已,你怎么还迷信起来了。”
“随便说说嘛,谁当真谁小狗。”简单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安书瑶白了她一眼。
忙碌的下人从正厅路过,和几个主人颔首打招呼后就要往后院跑,被安书瑶叫住。
“小夏,你看到红姨没有啊?”
现在并不是买菜时间,安书瑶纳闷与为什么回家后没有看到红姨。
听到她这么说,简单也后知后觉,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对耶,红姨跑哪里去了?”
小夏惊讶于夫人居然会记得她的名字,亮亮的瞳孔瞪大,一边惶恐,一边惊讶的回答:“说是家里有亲戚来这边,夫人和先生走了没多久红姨就出去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亲戚?什么亲戚?”简单好奇宝宝似的。
小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行了,你去忙吧。”安书瑶说。
小夏颔首,再次给他们颔首退出了正厅。
安书瑶看向迟严风,“红姨有亲戚来江城?你知道吗?”
“没跟我说。”
郝校插言,“你们倒是担心就打个电话,不过红姨好像没有拿手机的习惯,悲催。”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言的搭着话,这个话题打岔就打过去了。
迟严风扯着领带准备上楼洗澡,郝校也回卧室,简单继续在沙发上放横,一边眯着一边对安书瑶说:“红姨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书瑶你别担心。”
“不担心,我只是好奇而已。”
说完,喝了口水,安书瑶也上楼。
冷水浇灌的太猛,她从卫生间出来整个人都是晕的,回到家里感觉还好点,转悠了这么久终于有点坚持不住,扶着楼梯上楼。
刚回到卧室,迟严风拎着医药箱坐在床边,拍了拍自己床边的空位置。
“干嘛?”安书瑶纳闷,坐了过去。
他打开医药箱,伤风感冒退烧消炎药翻了个遍,递给安书瑶,“接着,我去给你打水。”
安书瑶感动于他的细心,接过他的药,唇.瓣呢喃着,“谢谢。”
迟严风摸摸她的头,微微心疼感灼烧着胸口,起身去给她倒水。
夜幕缓缓降临,别墅周围笼罩着朦胧的晚霞色。
城市的另一边,繁杂混乱的酒吧里,秦柔已经换了简便干净的衣服,这会儿正在做吧台上独自买醉。
她恨,不甘心,可是又能有什么用呢?
曾经那个眼中只有她的男人,将她捧若至宝的男人,现在满心满眼想着的都是另外一个女人。
是他的真心太过肤浅。
还是当初是她太容易放弃伤了他的心?
和迟严风走到今天,到底是他们谁的错?
还是注定了有缘无分?
有缘无分?
秦柔不甘心啊!
举起杯中威士忌,她一饮而尽。
热辣辣的烈酒顺着胸腔落入胃口,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疼的她五官扭曲。
却无法盖过她的心痛感。
被她扔在大理石台面的手机嗡嗡作响,她单手拄着下巴,翻过来看着屏幕。
是泰山打过来的。
应该是迟老爷子找她吧?
威士忌酒烈,她虽然刚坐在这里,可是已经连续干了好几杯,思绪已经混乱,却并没有神志不清。
记得年会,记得安书瑶的侮辱,也记得迟严风对她的不屑。更记得自己给老爷子打电话,将那俩人领证结婚的消息桶给了老头。
这会泰山打来电话,估计就是老爷子的主意,想要问她年会的具体情况吧?
可惜啊,她并没有心情。
第152章 远房姑姑
扣上电话,秦柔不再理会,端起威士忌酒瓶,再次给自己倒了半水晶杯,一饮而尽。
半靠在吧台上,单手拄着下巴,脑子里纷乱如云,想到了很多和迟严风以前的回忆。
一会是连续多国度假甜蜜,一会是江城大学后山香樟树下一起埋笔记的幸福。
越是回想,越是心痛。
“迟严风啊迟严风,你真是好样的。”
她嘴里不停念叨,用力拍打着吧台,心痛的恨不得直接拿刀插.进自己的心脏里。
身边的高脚椅上突然坐上一个女人,明艳红.唇,年纪三十岁出头,正是冷萧然身边的花姐。
她不着痕迹的换掉了秦柔手中的烈酒,换了杯饮料塞入她掌心。
“为男人喝这种断肠的东西,伤害的只有你自己,不值得。”
“你给我。”秦柔不甘心,俯身就要去抢,被花姐不着痕迹的推开。“给你什么就喝什么,别这么不听话,上次胃出血痛成什么样子你都忘了?”
“胃出血又能怎么样?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小卫考虑,他已经失去了爸爸,你还想让他失去妈妈吗?”
提到小卫,秦柔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阴柔猩红的眼里终于有了希望的光亮,伸手揉了揉痛的发懵的太阳穴,睁开了眼。
“小卫睡了?”
“嗯,哭了一天,一直在找你,怎么哄都没用。这会儿可能是哭累了,终于睡着了。”
秦柔捂住自己的脸,一边痛恨迟严风对自己的狠厉,一边痛恨自己,对小卫这么绝情。
她实在不配成为这个懂事听话孩子的母亲。
看她这副样子,花姐就将今天去参加年会的结果猜了个大概。
无奈的叹息一声,“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男人都是贱骨头,你既然回来了,就不要急于这一时,慢慢渗透,你和迟严风之间有那么多回忆可以共享,你急什么呢?”
秦柔趴在吧台上,吸了吸鼻子,“我动作这么快都没拦住他们,还是领证结婚了,再慢一点估计他们的孩子都该生出来了。”
掏出香烟,花姐夹在指尖一颗,引火点燃,“你要不要?”
秦柔接过,点燃一根。
酒吧内的客人已经被花姐清场关了门,吵杂的音乐也关掉,换上了悠扬舒缓的乐曲。
花姐希望她最好的朋友能够淡然面对感情创伤,不要这么悲观。可她身不由己,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香烟点燃,夹在指尖,秦柔用力吸了一口,纳闷的环望了一圈,“冷先生呢?”
“看了年会视频,和你一样,在楼上借酒消愁呢。”
“叫他下来,我们三个一起喝点?”
同是被爱情伤透心的人,理应抱在一起取暖。
花姐笑道:“他习惯一个人喝酒,你不用管他,喝你的饮料吧。”
秦柔正在喝饮料的动作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入口的是饮料,所以她怎么觉得一直甜丝丝的。
立刻放下杯子,“给我酒,我要酒我要酒!”
“你先喝点饮料,待会热食上来吃点东西,吃完了我就给你酒,否则你胃口受不了。”
她断定了这丫头去年会上绝对不可能吃东西。
花姐的脾气秦柔是知道的,说一不二,只能妥协,“好吧。”
饮料往旁边一推,不喝了。
“对了,这才听话。”花姐立刻将饮料杯子一起收走。
没多会儿,后厨服务员端上来一碗口味还算清淡的意大利面,秦柔最喜欢吃的东西,放到她面前。
香喷喷的食物勾起秦柔的馋虫,她俯身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念叨,“花姐,你说在美国我要是没有认识你,现在我可怎么办呀?”
花姐开玩笑道:“估计会饿死街头。”
“噗。”秦柔眼眶一红,不再说话,低头继续吃东西。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花姐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卫你准备怎么办啊?一直放在我这酒吧里也不太好啊,我不可能天天有时间给你带,你又忙的脚打后脑勺。”况且就算花姐有时间带,那孩子也根本不跟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