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就荡漾 (脏了个橘)

　　“有人吗？快递！”
　　似乎是见里面久久不开门，外面人挥起拳头轻轻敲门，粗声粗气地喊。
　　姜岑顿时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池西，池西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
　　邪了门了，她竟然也被池西的神神叨叨给带跑偏了，听着外面的敲门声都脑补出了好多入室抢劫撕票的血腥案例。
　　她从猫眼望去，看见门外果然站着一位穿着快递工服的年轻男人。她心彻底放下了，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将门半开，半个身子堵在了门口。
　　“你好？”
　　快递小哥似乎有点火大，看向姜岑的眼神颇有些怨气，“怎么这么久不开门，还等着送别家的快递呢！”
　　他身材高壮，脸颊黑红，三角眼，普通话不标准，说话还带着方言的口音，一看就是进城务工人员。
　　姜岑戒心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抱歉地笑笑，没说话。
　　“请问是张小姐吗？”说着，快递小哥将一个小小的盒子递了过来，还有一支笔，“签个字。”
　　姜岑蹙眉，什么张小姐。
　　她伸手接过盒子，往里退了两步，公寓门顺势大开，露出了屋里的全景。
　　池西此时也走到了她身边，一起低头去看那个快递盒。那个快递小哥趁两人没注意，眼神精明地往屋里扫，仿佛是在观察家具摆放的位置，最后目光在池西身上转圈。
　　姜岑一看那快递盒，单据上写的收件人是张xx，地址也不是这个公寓。她疑惑抬眸，一下子瞄见快递小哥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阴鸷视线。
　　姜岑心跳得极快，但面上一点儿都不显。她伸手将池西往自己身后一扯，然后直接把快递盒扔进那人怀里。
　　径直甩上了门，反锁了好几圈。
　　“送错了，不是我家！”
　　然后她站在玄关处没动，片刻后听见门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她才松了一口气。
　　池西听见她说“快递送错”的时候，表情一下子不对劲，又见姜岑看过来，脸色顿时非常难看。
　　姜岑直觉池西有什么事儿瞒着她，就说她今天怎么怪怪的，一来就魂不守舍，匆匆忙忙，感觉像是在躲什么东西。而且刚刚就开个门，也胆胆怯怯的，根本就不像以往那样洒脱爽朗。刚刚那个送错快递的快递员，看池西的眼神这么奇怪，这到底是无意还是有心……？
　　姜岑坐回沙发上，双手抱胸，昂着下巴，审问她：“你交不交代？”
　　池西好歹是演员，表情管理非常到位，此时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唇畔还是毫无血色。
　　她装傻充愣，继续拿起茶几上那半个苹果咬着，含含糊糊回答：“交代什么。”
　　姜岑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不想说。跟池西认识好几年，她了解她性格，她不想说的事情，没人能从她嘴里撬出来。
　　“你不说算了，但你记着，有事跟我说，你不是一个人，没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姜岑叹了口气，叮嘱她。
　　但也不忘记为自己宝贝弟弟刷存在感，“再不济，还有姜堰呢。”
　　池西本来挺感动的，眼圈都快红了，乍一听她后一句话，顿时无语，撇过了脸专心吃苹果。
　　姜岑更无奈了，扑上去按住了她悄悄揉眼睛的手，“今晚就住我这儿，放心，顾司衡后天才回来。”
　　池西第二天还有工作，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她就要走，助理和司机已经早早在小区门口等着。
　　姜岑还是不放心，非要送池西下楼。她现在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都觉得简直太过惊悚。
　　虽然池西没说，姜岑也能自己摸索着猜测，她估计，池西应该是被人给堵了。之前她还没出道的时候，就经常看到哪个明星被私生饭围追堵截的娱乐新闻。
　　池西腕儿大，粉丝那么多，难保里头有几个脑子不好的、偏激的、一心想把偶像占为己有的，估计遇到的这种事不少。
　　池西却一个劲儿地阻拦她，双手叉腰站在床边儿，不让姜岑起来，“你起来干嘛呀，被狗仔拍到还以为咱们怎么着了呢。”
　　姜岑也急了，“那要么你今天就别工作了，要么我送你下楼，你选。”
　　池西无奈扶额，“你送我下去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再上来啊，何必多此一举。”
　　“那人目标又不是我……”姜岑嘟囔着，灵机一动，“那叫保安好了！”
　　说着就打电话，眼睁睁看着小区保安护着池西出门，这才放心。
　　她这会儿也没有睡意了，还是觉得池西不安全。池西性子冷，没什么朋友，昨天她还能躲到自己这儿来，要是下次再有这事儿，她还能往哪儿跑。
　　她拧了眉，打了电话强硬地吩咐姜堰：“臭小子，给你安排个任务，你这几天，紧紧地跟住池西，就算她打你骂你冷你，都不要放开她，她好像不太安全。”
　　早上六点半，姜堰从被窝里伸出只手，捏着手机，听自家姐姐恶狠狠地说出这么一串话。
　　“……”
　　他睡得迷迷糊糊，直接懵逼，过了好半晌，才醒了几分神。
　　眉头瞬间打了结，“姐，你没病吧？”
　　姜岑顿时怒火中烧，她到底操的哪门子的心！
　　——
　　周二，中午十二点，拾忆二十二层。
　　顾司衡脚步没停，帮顾晏沉处理完事情，一路从西安回B市，再回公司，眉头皱得老高，眉宇间净是疲惫。
　　他仰靠在转椅上，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缓缓揉捏着鼻翼位置。
　　吕助理从外面抱来一大摞文件，见顾总这副神态，脚步声立马放轻了不少，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犹豫了好半晌，才轻轻开口。
　　“顾总，这两天您吩咐我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文件都在这里，您过目。”
　　想了想，他又补充，“‘莲’系列的销售数据也已经整理好，各大专柜都收集了不少消费者建议，也已经分门别类，稍后发进您邮箱。”
　　顾司衡“嗯”了一声，直起身来，俯在办公桌前，径直打开电脑，一边查看文件，一边问道：“最主要的意见集中在哪个方面？”
　　吕助理扶了扶额，还有点跟不上顾司衡的思路。主要是他家顾总太拼命太工作狂，下飞机回公司坐进办公室，满打满算还没五分钟，竟然就立即开启了工作模式。
　　“因为新系列‘莲’主打轻奢，定位是小资白领阶级以及中产阶级，所以各大商场专柜都有同样的反馈，有很多消费者有点承受不了价格，所以望而却步。”
　　“所以……新系列虽然全线铺货都卖空，但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市场流失，也有很多消费者没有得到满足。”
　　吕助理简单地说了两句，补充：“关于这个，市场部门也作了分析，文件稍后拿给您。”
　　顾司衡似听非听，目光专注在电脑屏幕上，没有给吕助理回应，反而扬声，问起了其他问题。
　　“那个性冷淡改造计划……”他凉凉地开口，睨了站在一边的吕助理一眼，“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助理额前渗出了两滴冷汗，没敢应声。
　　顾司衡仿若不在意一般，在电脑上打开行程表。其他行程都清清楚楚地写着合作方，而这一条就只有一个“性冷淡改造计划”这几个字。
　　奇奇怪怪，没有脑袋。
　　“谁约的？”见吕助理不答，顾司衡直接问道。
　　“这个……合作方要求保密，说届时会让您看到项目的潜力。”吕助理不愧是助理，瞎话张嘴就来。
　　顾司衡闻言，定定地看着吕助理。
　　吕助理腿都有些发软，赶紧补充：“我已经沟通过，确实是个不错的项目，顾总不妨见一面。”
　　顾司衡面无变情地颔首，然后便转头望着电脑，手里握着鼠标，在界面上点啊点。
　　吕助理一看，瞬间松了一口气，如获大赦一般往门口扑。
　　刚要出门，便听他们顾总凉凉地念了一句：“没有下次。”
　　吕助理脚步一停，随即跑得更快，奔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
　　顾总肯定以为是他又给哪个小公司走了后门，牵线搭桥了，哼，他是这样的人吗！他难道这么不长记性，还犯第二次错误吗！
　　一想到天神一样的顾总等会儿在会议室见到姜小姐时，脸上可能会出现的表情，他都有些兴奋得迫不及待了。
　　真是精彩。


第46章 没有隐疾
　　时钟指向一点五十五分, 吕助理看一眼表，起身走到顾司衡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两下门。
　　“顾总, 时间到了, 该去会议室了。”
　　里面没人应答, 片刻后，办公室的门倏地一开，顾司衡矜贵清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上的西装服帖修身，一点儿褶子都未起，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镜，一张冷淡脸，气势足到让人想尖叫。
　　他没说话, 睨了吕助理一眼，便抬步往外走。吕助理早已习惯他这副唬人样子, 默默拿起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夹，跟在了顾司衡身后。
　　到了会议室, 顾司衡在主位上坐定，面无表情，曲着腿, 仰靠在转椅上。不甚在意, 仿佛对这个项目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