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漫不经心地看了她眼, 稍微挪动点位子,上半身向她凑近, 口吻轻佻:“谁说老子成年了——“
稍顿, 尾音拉扯得很长:“会做你说的那种事。”
“……”
沉稳的呼吸声清晰异常, 听见他口中调笑的话语, 苏纯淳顿时浑身燥热起来。
季念这么说, 浑身上下像是散发着种禁欲的霸总气息。
若再穿上矜贵的西装革履,腕上搭配着质感不俗的手表,清冷的面容……
简直绝了。
思绪像是怎么也抓不回来了, 注视着眼前这样毫厘之间的俊美面容, 竟然生出了种禽兽般的念想。
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唾沫下去, 她往反方向挪动着, 像是做逃跑的准备。
生怕等会自己说完这句话以后, 会控制不住地想去亲人, 一股脑儿移到了大床的边缘。
拉开距离,她畏缩地掀眸,眼神飘忽不定, 语速也飞快:“你不会做,我也会勾引你做的。”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反应,话音刚落,苏纯淳就赶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直奔门檐边而去。
门把手一扭,就落荒而逃了。
—
小别墅外面,烧烤架上升起的缕缕炊烟已然消失,大家吃饱喝足,坐在铺着野餐桌布的草地上玩着纸牌游戏。
捕捉到从屋子里疾走出来苏纯淳,叶润绩拧眉,在人过来之前,就先一去拦住她。
毫不掩饰不悦的心情,他上下打量起她一副面红耳赤又紧张兮兮的模样,不屑得啧了声:“别跟我说,你刚和季念在里面,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吧。”
“……”
他是不是懂得太多了。
什么叫该做的,不该做的?
习惯性地踮脚,抬手重重戳了下他的太阳穴:“绩绩,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吗?”
“什么身份?”他语气不善地重复了遍,而后自问自答:“小舅子?”
“……”
“大错特错。”她提高声量纠正他的话;“是被我雇佣来给季念家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人。”
“……”
叶润绩兀自叹口气,把人拽到了隐蔽点的地方去,严肃地沉着张脸:“那件事,你和季念说了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梗在心里头的那根刺又冒出来。
早上叶润绩来接她的时候,就把从姑母那得知的事情告诉了她,可最可笑的是当事人竟然毫不知情。
久居异国的父亲派遣回国,被公司调往邻市工作,而他计划好将全家人都接过去,并且已经在当地为她找好了高中。
她将信将疑,耐不住疑惑,主动拨通电话给父亲。
得到的回答宛如晴天霹雳,让她舒畅美好的心情,顿时湮没成一片死寂。
控制不住情绪,就与父亲大吵了一架,可结果却仍未发生任何改变。
烦躁的心绪就跟汹涌的浪潮一般,铺天盖地朝她席卷而来,像是堕入无边深渊,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
距离从近在咫尺的同桌,倏然间拉成了遥不可及的异地。
心在缓慢地往下沉,像是掷了千斤的铁,与叶润绩同坐在出租车里的她,情绪狼藉地碎了满地。
可想到今天还是季念的生日,是个值得祝福与高兴的日子,她还是努力地扬起笑脸来,不愿让季念发现任何的端倪。
也许是分别与相聚时光显得更为珍贵。
这一整天,她似乎都渴望片刻不离地与季念粘在一块,成为他的人形挂件。
实际上,在苏纯淳心底,对于两人的感情是不太确定的。
不止是因为季念的桃花多得没完没了,还是因为他自己死皮赖脸追了两次才追上的人。
所以有的时候就隐隐会缺乏安全感。
可在刚才听到他从一早就开始暗恋自己后,苏纯淳对这份感情好像又多了几分信心。
她所以为的一厢情愿是某个人长久以来的蓄意为之。
好像才真切地感知到,她的季念念远远比她多想象得更喜欢她。
一颗被伤心事砸出个洞来的心,有热流在缓缓流淌而过,填补了她的失意与悲伤。
所以在得知季念原先就暗恋人,还故意吊着人追两次之后,才会愤慨不已。
安全感。
失而复得。
但实际上……
好像还不够。
苏纯淳垂眸,愣怔地盯着用石子铺成的蜿蜒小路,脚底因为鹅卵石的突起有些疼意。
见她踌躇犹豫的模样,叶润绩就猜到了答案。
眉心狠狠跳了两下,投向她的目光带着无可奈何:“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说这个事?”
“过了今天吧。”苏纯淳有些束手无策,但她能确定的是这事不应该在季念生日这天被知道,否则会乱了心绪。
她的季念念,要年年快乐,月月快乐,日日快乐。
生日那天,亦是。
—
她和叶润绩插科打诨地又随意聊了几句,就走回到众人视线中了。
此时,季念正半倚在餐桌边上,捕捉到她走过来的身影,目光随之挪过去。
“苏春虫。”他稍微提高音量,抬了抬下巴,示意人过来。
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她将眸中沉郁一收,嘴角重新扬起淡笑,加紧步子走过去。
“叫我干嘛。”她故作高冷地把双手抱于胸前,故意在距离他两三米的位置停下。
夹杂着湿润的芳香,微风轻轻拂动而来,翻起了人的衣襟,吹乱了披散下来的长发。
下意识地抬手整理着,迎面而来的风,让她睁不开眼。
忙乱地将打在脸上的秀发捋到脑后,也没注意眼前的季念,再一抬眼,他已经站在了眼前。
颀长高大的身形像一堵厚实的墙,将半空中肆意吹刮的风隔绝在外发,柔软乌亮的头发丝也随之安静下来,不再胡乱摆动。
刚想开口叫他的名字,视线之中就映入条黑色发圈。
上头有水晶小桃心的独特标志。
“要我帮你扎,还是自己来?”
他配和着她的高度,轻俯下身,话语伴随着风声卷进耳中。
沙哑低沉的音色熨烫了耳廓,看着他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把玩着发圈,视线不由自主地定在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白皙干净。
这还是……人的手吗?
失神间,也忘了去回答季念的问题,小嘴微张,心里头似乎有股莫名的冲动涌出来。
情不自禁地抬手,用手掌牢牢地将他的五指锁住,不允许人有任何的反抗。
原先就能感受到她落在指间的灼热目光,刚想出声去提醒,季念就先一步被抓住了手。
唇角慢悠悠地勾起,反用了点力,将人拉得更近:“苏春虫,你就这么心急?”
“……”
见她不语,得寸进尺,话说得更露骨:“不是说好以后再勾引我?”
苏纯淳轻捏着他的手指,听到“以后”两个字不由加重了点力气,藏进心里的那份酸楚像是毫不顾忌地在往外泄出。
“以后”这个词太遥远了,她只想活在当下。
将他微凉的手紧攥在手心,就好像是能够永永远远不会与他分别。
夏日酷暑,燥热难耐,空气也是完全的湿热,时不时的阵风也不过是隔靴搔痒。
饱满白皙额头上已然覆盖上少许晶莹剔透的汗珠,粘湿了挂下来的碎发。
察觉到她手心使得力气越来越重,季念以为她又在故意和自己闹着玩,压低嗓音温柔地劝说:“把手先放开,你看你汗都流成什么样了。”
苏纯淳狠狠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而后抬起垂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把长发随意捋了几下,认真且正经地注视着他:“季念念,如果我们……”
他不太明白她突然间的情绪:“嗯?”
纠结半晌,苏纯淳还是把堵在心头的话说出来,支吾老半天:“如果我们以后……异地恋的话……是不是有可能分手呀……”
“分手”这两个字眼是热恋期情人的禁忌。
可显而易见,苏纯淳并没有这个意识。
眉心陡然跳动两下,季念盯人的目光越发凌厉,冷凛的话语在空气中扩散开来:“苏春虫,你有健忘症?难道我们上次因为什么吵架你都忘了?”
倏然间,空气凝结,气氛紧张。
他发起脾气来,一向是这幅样子,说话的声量不高,语气却冰冷得吓人。
肩膀地哆嗦了下,她垂眸低首,落在他手背上的手也随之挪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其实也很委屈,想到与季念共度的时光越来越少,心就像是被人割了一块,不安与胆怯全都曝光出来。
电影里演的那些异地情侣,总是因为某些小事会大吵一架,而后怀着满腹的遗憾而分手。
她不想和季念落得这样的结局。
缺乏安全感的她,情绪反复无常、阴晴不定。
一会,因为得知季念在很久之前就暗恋她而振奋激动,对这段感情重燃希望;可一会,又因为叶润绩的质问与太多惨痛的现实案例而低落难过,对这段感情缺乏信心。
她和季念都还只是十七岁的孩子,有太多的事无法去掌控,也有太多的事无法去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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