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许,当储奇被放到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在对她检查,Zeoy也不免过去守在储奇身边的时候,何庭夕看着他们突然问道:“越贤,你觉得什么是爱?”
曾越贤望向前方,语速轻缓地说:“你知道么,我妻子在世的时候,每次我对她说我爱你的时候,我都觉得爱这个字分量太重,我不知道我够不够格,因为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带着对对方的欲望说的。一对夫妻,浴火焚烧的相处阶段很受年龄限制,但没有激情就不爱了么?年老了,没了性就不再爱了么?那叫什么爱?所以我觉得,爱不等于激情。后来直到她得了重病,做化疗,头发掉光的时候,我情深地望着她,我看着她坚强的笑容,那一刻,我为我自己感到庆幸,因为在那一刻我真的知道即便她头发掉光,即便她容颜不再如从前,我依然爱她,我是真的爱她。其实我们人,能掌控的东西太少,但只要心不变,有些东西就会永存。”
这话令何庭夕的心像是被团团的火焰包围,即觉得温暖,又觉得处于险地。
凌晨,何庭夕正要回家,但他刚要上车,成均朝他走来。
“你不想知道褚奇都遭遇了什么么?”成均有些怅惘地说,他好像不是来问问题的,倒像是兴师问罪。
“不会有性侵,不会有烫伤,不会脸上挨拳头,不过光是看到些画面,被丢在那里,也会让她永生难忘的。”何庭夕不屑地说出这些话。
成均又走近些,压低声音说:“你觉得这些还不够么?”见何庭夕没有回答,成均咬了咬嘴唇后又说,“结案报告我不会写这些,但如果你还是有这样的心理障碍,我想,以后我不会再接受你的帮助了。要知道,不是人人都是许忠。”
过了些许,何庭夕不禁冷哼说:“你知道常常有人说,被欺负是成长的一部分。这话好像就是说,霸凌世界就像人人会长智齿一样,只是有的人幸运,智齿没有引发口腔问题,不用去看牙医;而有的人则不很幸,需要去看牙医,甚至会因此出现生命危险。但对于最坏的结果,大家都因为几率小的原因,往往觉得问题出现在当事人的身上。真是可笑。你知道么,你抱着褚奇出来的样子,差不多就是曾经,我救出Zeoy的样子。只是Zeoy没有那么幸运,她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三天,就算清醒过来,身上也痛极了,好像随时会虚弱地死去。我细心呵护,谁都不放心,我要在旁一直看着,就那么地一直照顾,但即使是现在,她虽然活蹦乱跳了,我依然不放心,整颗心都悬着。”何庭夕说着,不禁看向车里已经熟睡的Zeoy,眼睛湿润了。
“没想到,一向感觉高冷示人的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成均哂笑道。后他又严肃道:“其实我对你说的话,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毕业就到了刑警队,什么样的案子我没见过,但这次是特别的。虽然目前凶手还没有抓到,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怯于……面对他。”成均垂低着头,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说。
“那么你现在是在对一个心理医生进行倾述了?”
成均将脸憋向一旁。
何庭夕深呼一口气,后说:“这就是为什么每个孩子在十八岁前要有一位监护人,因为一切都是会有征兆的。但除了法定的监护人,你我又何尝不是以监护人的身份在工作,包括老师,包括社区工作者。可即便如此,谁也不能保证,明天就一定是太平的。但你要记住一点,你是个警察,你不能质疑社会的公平性,不然这对你来说可能会产生质的改变。说的简单一点,如果我跨越了这条线,那我很有可能会让一些人,为Zeoy的事情付上代价。”
“你会么?”
“你说呢?”何庭夕说着,带着一抹笑意上了车。
(本章完)
第54章 54(入V二更)
事情隔了几天, 虽然储奇被平安救了出来, 但犯罪嫌疑人许忠就像是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成均怎么找寻, 结果都是无果的。
“咣咣咣!”
何庭夕家一大早, 便传来吵人的敲门声。
何庭夕从被窝里爬起来,身上穿着裹身浴袍的他,突翘的臀部异常凸显。只见他慵懒地打开的卧室的门, 抬脸见Zeoy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其穿的还是自己买给她的白色丝质睡裙, 便说:“我来。”
他走了两步, 见Zeoy没有回房间, 便说:“肯定是成均。回去换身衣服, 别让他看见你穿这样。”
Zeoy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觉得哪里都没有露,身上还有外搭,便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何庭夕。
又一阵敲门声, 惹得何庭夕不禁再次朝门看去。只是他顾不上开门,便是直接走过去,一边轻推着Zeoy回房间, 一边在其耳边说:“这身不行, 要换,否则就让他一直那么敲着吧。”
如此,Zeoy只好回房换衣服去了。
在第N波敲门声中,何庭夕终于打开了门。他都没有抬头, 只一只胳膊扶着门框,然后面朝地,语气无奈又乏力地说:“我说成队长,你不要大清早的就扰民好不好,我是真想要投诉你。”
成均直接从何庭夕的腋下穿过,什么也不说的走进去。只见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喝完他便是双手撑着餐桌,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刮坏了,露毛的羽绒服。
换好衣服的Zeoy从房间里出来,站在何庭夕旁边,两人面对这个“入侵者”皆是双臂抱胸的姿势,满脸的无济于事。但很显然,极度忧闷的成均根本没有注意到Zeoy的出现,只沉浸在自己的气急败坏当中,脸色阴沉。
过了些许,成均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喝完后,便将空水瓶放到餐桌上,然后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后又用极其严肃地眼神看着何庭夕说:“你说他是不是个幽灵?为什么我就找不到他呢?”
“因为他不想让你找到呗。”Zeoy耸起一个肩膀,漫不经心地说。
成均从餐桌绕过来,一边摊开手比划一边说:“这各个小区,营业场所,通缉令都发到了,只要他出入,就一定会有人看见。他总不能不吃不喝吧?而且关卡一直都没有撤,是挨个车辆检查的,你知道因为这件事,上头都找我谈了好几次了。主要是再这样下去,交通部的人不干了!还有,还有那些个老城区,我亲自叫人挨家挨户去的,怎么就……就人间蒸发了呢?”
何庭夕走向咖啡机,为自己倒了杯咖啡。他手拿咖啡,不紧不慢地走到沙发那里坐下,然后说:“你要知道,许忠他和别人不一样,他过去十多年里,最擅长的技能就是隐藏自己。”
成均坐过去,身体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目光显的有些空洞地说:“可是警队耗不起啊,交通部门也耗不起,关卡如果再设下去,老百姓心里也不安啊。”
何庭夕瞥了他一眼,喝了口杯中的咖啡,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再有点耐心,他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毕竟他要做的还没有做完。他对储奇仁慈,那是因为她还是个……孩子。但相对于成年人,他是不会仁慈的。”
没想到,何庭夕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了成均的呼噜声。
何庭夕看了下时间,然后对坐在餐桌前托腮发呆的Zeoy说:“才四点多,再去睡一会吧。”
Zeoy点了点头,却不想她只是回房间将自己的床铺好,然后便来到了何庭夕的房间。已经躺下的何庭夕见门被推开以为是成均又发神经,没想到竟是Zeoy。
“怎么了?”何庭夕抬起头来,手腕搭在额头上,柔声问。
Zeoy什么也没说,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了上去。“不能让成均知道咱们还分开睡,会起疑的。”说完,她转面看向何庭夕,却见对方仍然是怔住地状态。“你上次不是说,别人怀疑我们的关系,从而也会对你诟病,所以我和你睡在一起,这样反正在成均那里,就不会有怀疑。”
何庭夕咧嘴呆笑,后又点了点头。
或许是惊喜来的太突然,何庭夕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从来都是他睡到Zeoy的床上去,Zeoy却从来没有主动跑到他的床上来。只是这样,他还哪有心思睡回笼觉了,心痒难耐说的就是他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Zeoy也一样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装睡。为了怕看穿,她还侧躺着,背对着何庭夕。
Zeoy也不明白,以前也是躺在一起过的,却不像是这样睡不着。或许是床不一样了?又或许从前躺在一起都是自己做了噩梦的缘故?但现在,没有噩梦的缘由,又是睡在何庭夕的床上,所以她便显得十分心绪紊乱。
只是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大概六点钟左右,成均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何庭夕也立时警觉了起来,觉得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一定是有什么情况出现了。
果然,不久便听成均在门外喊道:“庭夕,许可家发生了爆炸案,咱们赶紧过去看一看。”
一听,Zeoy也急忙坐了起来,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动作一致地下了床,找衣服穿去了。
许可的家是在老城区,因为自许可的母亲过世后,许可也都是自己居住,所以自许可因车祸身亡后那个房子就一直空着。当地派出所及居委会的人来过几次,但无论白天晚上,这里都没有住人的迹象。可令人感到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不久前,还不到早上五点钟的时候,这里居然发生了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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