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从黑夜到清晨 (宋一沁)

　　“被告呢？”
　　唐奇本来还想说不申请回避，结果砚乔直接在他之前开口：“申请回避。三位法官是原告的同学，两人在开庭之前还有很深的交流，我方有理由认为这种关系和交流会影响到本案的公正处理，所以申请法官回避。”
　　什么？
　　这次舟大的原告和法官都懵了，舟大的原告语气不善地开口：“被告代理律师，那按照你这个意思，那所有的法官都都是我的同学了，那这个官司还要继续下去吗？”
　　“只是一个模拟而已，有必要那么较真吗？”坐在上面的那个舟大的主审法官也是同款不悦。
　　“是吗？只是一个模拟而已吗？看来是我错了，我以为舟大的同学那么厉害，那么看重输赢，是因为你们把每一次模拟都当做真正的比赛呢。”砚乔看都不看他们，只是低头放开手中的文件，漫不经心地说道。
　　因为台上每个同学的前面都有麦，所以砚乔的声音可以在这个现场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幸之星一听，差点都笑出声来，眼睛亮晶晶的，砚乔这是把舟大的人一开始的话给还给他们。
　　舟大那批人也是脸色一变，有些别扭，这夸奖的话，在他们听来很刺耳，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韩文亿看到现场都有些不可控了，他只能是快速离开自己的位置，然后绕到了砚乔那边的背后，试图用商量的语气说：“M大的同学，你这样计较的话，我们就没有法官了，因为我们舟大出的法官都是我们自己的同学。”
　　“谁说没有法官了？”砚乔挑眉，然后看去门口的位置。
　　康捷满头大汗，带着三个中年男人冲了过来。
　　“这三位是我们区人民法院的法官，这次愿意来协助我们同学。”康捷站在中间，大声地介绍着。
　　真的法官来了。
　　韩文亿的脸突然扭曲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回复过来，赶紧站出来笑着说：“这位是M大的康老师吧，没有想到您居然请了三位法官过来，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这次，可以了吧。”韩文亿转头盯着砚乔，那语气，怎么都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当然可以！”砚乔挑了挑眉，然后看去还在抹汗的康捷那里，很满意地对他竖起一个拇指。
　　真的法官来了，那舟大的那些和原告有亲密关系的学生法官自然是要回避了。
　　“因被告的申请，原三位法官已回避，现在由王明，也就是我本人担任主审法官……”主审法官开始自我介绍。
　　下面的同学也开始安静下来了。
　　接着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双方念起诉状和答辩状，然后拿出证据。
　　舟大的原告还是和刚开始一样，搬出来一位证人。
　　“砚乔学长，我们要不要质疑这个证据啊？”唐奇好奇地问。
　　“不质疑，有什么好质疑的。”砚乔给了他一个淡定的眼神。
　　舟大的人以为砚乔这边还要质疑他们，他们还准备好好多说辞，但是说知道，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导致他们最后只能是把自己想说的话都给憋回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折磨”才刚开始。
　　因为在法官问被告有没有问题要问证人的时候，砚乔连续抛出了五个问题，而且是一个比一个步步紧逼。
　　原告想要让法官阻止，但是砚乔问的问题都是案件必须要明确的事实，法官不支持原告的申请。气得舟大的那几个人脸都红了。
　　更惨的是证人，本来对好的台词就那么几句话，因为他们的流程里就没有打算让砚乔这边问问题的，但是谁知道真的法官来，就给被告说话的机会了。
　　所以那个证人被问得脑袋都糊涂了，前言不搭后语。


第三十二章 我心里苦
　　舟大原告席上的那几个人真的是如坐针毡啊。
　　好不容易撑到了法庭辩论环节，这可是他们的强项，还以为可以死死压住砚乔他们。
　　但是谁知道，他们还没有能对上几句话，就被砚乔步步紧逼。
　　“请原告正面回答我方的问题。”
　　“原告，对于你这个问题，我方已经多次进行回应，以下不再进行陈述。再次，希望原告能回答我方刚才提出的质疑。”
　　“原告……”
　　“原告……”
　　“原告……”
　　他们还没有能说几句话，砚乔的话就像是索魂一样不停地响起，弄得他们头都大了。
　　更糟糕的是，因为他们一再地瞎扯，法官也不给他们面子了。
　　“原告，本庭提醒你，辩论应当环绕争议焦点进行。”
　　“原告，本庭提醒你，已经说过的观点不要再重复了。”
　　“我，我方，我方……”舟大的人坐在自己的原告席上，只觉得脑袋嗡嗡响，连自己该找的观点都找不出来了。
　　韩文亿见到这个场景，脸色非常不好，他很想冲上去让他们的人清醒一点，但是现实不容许他这样。
　　“我的天啊，砚乔学长好凶残啊。”冯晓君看到这个进情景，忍不住和幸之星感慨。
　　凶残吗？幸之星看着坐在那里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的砚乔，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刚才整个辩论过程中，砚乔有好几次不惜打断对方的话，而且气场也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看起来的确是很“凶残”。
　　但是她知道，砚乔是在给他们出气呢。
　　砚乔每次帮她带那群小兔崽子训练的时候，都非常强调“庭上礼仪”，无论是模拟法庭还是将来真的打官司了，不管你是谁的代理人，你都要保持你的礼貌，保持对法官，对对手，对法庭的尊重。
　　今日，是舟大的人把他给逼成这样了。
　　“我们舟大的人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弱了？”
　　“就是，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现在是被吊打了吗？”
　　幸之星身后传来舟大那些同学的吐槽声。
　　韩文亿也听到了，他带的辩论队被质疑，他脸上也无光，但是他现在只能是把这口气给吞下来。
　　终于结束了这场“切磋”了，原告席上舟大的那几个人都已经是满头大汗，唇瓣发白，真的法官和砚乔给他们带来的气场，压力真的是一点都不小。
　　“康老师，不给我介绍一下吗？这位是你们学院的年轻老师还学生？”那三个法官从台上下来，就抓着康捷想要让他介绍一下砚乔。
　　“当然是我们同学了。”康捷一时间不明白这三个法官想干什么。
　　“竟然是学生啊，前途无限啊，我们刚才还以为他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律师或者老师来着。”那三个律师不停地感慨。
　　老谋深算的老律师和老师？康捷嘴角抽了抽，这个夸奖……
　　“三位前辈，你们好。”砚乔走到他们的身侧，很有礼貌地和三位法官打招呼。
　　“是叫砚乔吧，砚乔同学，我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优秀的晚辈了。你们整个辩论队都很厉害。”主审法官拍了拍砚乔的肩膀，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谢谢王法官的夸奖，这都是我们队长的功劳。”砚乔笑了一声，那漆黑的眼眸里全是暖意。
　　幸之星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听到这句话，她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某位砚乔同学，挺会说话的嘛。
　　他们这边聊得很好，但是另外一边就是低气压了。
　　“砚乔？怪不得，原来是砚乔！”韩文亿气愤地咬了咬牙。
　　不过，最后，他还是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走到了幸之星的身边，语气有些不快地说：“幸队长，你们这次表现得不错，但是你放心，要是全国赛我们有幸成为对手的话，今日的水平绝对不是我们的水平，我们……一定会赢了你们。”
　　对方那嚣张的姿态，这次真的是一点都不掩饰了。
　　幸之星的脸色微变，她想回怼对方，但是都不需要她出声，砚乔已经从那边走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冷漠的眼神睨着韩文亿：“韩队长，你要是喜欢说空话找你的队员说去，不要骚扰我的人！”
　　空话？骚扰？韩文亿脸色又扭曲了几分。
　　“砚乔，希望一个多月后，你还有这样底气。”韩文亿撂下这一句狠话之后，直接转身离开。
　　幸之星昂起脑袋，偷偷看着砚乔的背影。
　　刚才……他是说了，她是他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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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大家都表现得很优秀，以后继续努力。”幸之星站在路口处，一一和他们击掌，鼓励他们。
　　邱意昊他们脸蛋红扑扑的，舟大的人向来仗着比赛成绩比他们好，一直以来都贬低他们，今日他们可算是吐气扬眉了一起。
　　“回去不要忘记总结经验，舟大的人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起码他们的文书逻辑很强，你们要意识到自己不足，我那不是每一次都能帮你们的。”砚乔就站在幸之星的身侧，看到他们尾巴都翘起来的模样，语气严肃地说。
　　“好的，我们知道了。”唐奇他们坚定地点头。
　　他们不会让队长和砚乔学长丢脸的。
　　看着他们都离开了，幸之星才吐了一口气，脸上有几分落寞。
　　“其实舟大的人不止文书写得好而已吧，他们其实在很多方面都很多优点的。今天若不是因为你来了，我们的人，面对这些突发状况，真的是一个个都无所适从。更何况，在全国赛里面，舟大的水平不过是中等水平罢了，我们的同学还需要付出很多努力。”幸之星小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