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展鹏铁青着的,吼道:“我怎么知道!”
说完,拿着自己的衣服,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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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择琛出来后没回公司,即使现在。将车开到临大附近的那个小区,车子靠在路边。四月中旬柳树早已抽了芽,周边绿化很好,一片生机。
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空了一块。
两天前,蒋楠将那这两年来沈安瑜的挂号记录放到他前面时,那种莫名的窒息感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一年零九个月里,沈安瑜去医院过三次,两次是因为流行性感冒。但有些严重,烧到了三十九度,他不知道;
那些她随便吃点药便扛过去的病痛,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他也不知道,更无迹可查;
还有一次,是去年五月二号,深夜挂的急诊。
病历单上,每一个字都刺的人眼睛生疼。
孕七周,自然流产。
剩下的那些专业术语让人看不懂,可下面那些“可能发生的风险”备注,每一条都触目惊心。
大出血、休克、不孕、各种炎症……
那些词语,任何一个放在沈安瑜身上,都让他觉得恐惧。
手术单上,签字人是她自己。
靳择琛无法想象,她当时一个人流着血忍着痛签下自己名字时的感觉。
是绝望的吧,会埋怨吧,甚至会恨他吧。
在她躺在手术台上一遍遍给他打着电话,却打不通的时候,当时她对他的那份喜欢,就没了吧。
那份十年不求回报,甚至连回应都不求的,最纯粹的喜欢。
被他亲手给毁了。
他特意找人查了当天他的通话记录,他不相信出了这么大的事沈安瑜会不找他。
虽然大概在沈安瑜眼里,他早就已经靠不住。
果然,那天,凌晨一点开始,有五十六条电话曾经打进来过,而且却没有接到。
甚至手机上连一条通话记录都没有。
当时他有个很重要的合同要谈,蒋楠和他一起。而夏思淼也和这家公司有业务往来,便一起去了。
合作的那家负责人将酒水文化执行的彻底,那个时候他除了名义上的一点股份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任何的优势,除了陪着喝酒别无他法。
最后,到底签了合同。可把那边的负责人送完,他便不行了。
等被蒋楠送回酒店的时候,早就醉的不省人事。
有可能出入他的酒店房间,接触到他手机的人,除了蒋楠和夏思淼外,没有别人。
蒋楠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答案不言而喻。
也是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安瑜会在签完协议后,会忽然问他去年五一在哪儿。
靳择琛不知道,当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再结合那些夏思淼找过沈安瑜的监控视频,有的离得远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
可他大概猜得出。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太太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这么欺负。
而这委屈大多数的原因都来自于他。
所以现在,他也只敢把车停在沈安瑜的楼下,却不敢上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五楼的窗户忽然被打开,沈安瑜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了一件衣服又很快的回去。
她穿着一件纯棉的淡紫色家居服,被剪短的头发随着风飘散,遮住了小半边脸。
但不能看出,她心情似乎不错。
靳择琛坐在车子里,心也随着窗户的一关一合和起落。
他的小鱼终于游回了属于自己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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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夏思淼从公司回家,隐约觉得家里的气氛不对。
她下意识的看向妈妈,笑着问,“妈,怎么了?是不是爸样的花又死了。”
夏母轻轻的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夏展鹏憋了一下午的脾气此刻终于爆发了出来,猛地一下拍着身旁的实木桌,铁青着脸道:“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夏思淼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被这样忽然一骂又气又委屈,“我什么时候丢你脸了?你在外面受了气,找我撒什么?!”
“你也不想想,在临城还有几个敢给我气受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天天挂在嘴边的靳择琛!”
夏思淼的表情瞬间僵硬,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怎么会……?”
“怎么会?”夏鹏程被气笑了,“你还是想想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吧。靳择琛放了狠话,如果你还当这个继承人,他就和华辰实业对着干到底。”
夏思淼整个人像是呆愣住了,一句话都没说。
夏展鹏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倒是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叹了口气道:“明天你就别去公司了,把手里的东西都交给你堂哥,让他先管着公司。”
“不可能!”夏思淼像是被这句话激的陡然清醒,神色疯狂道:“他怎么会这样对我?!他怎么敢这样对我?!他的股权还是我帮他夺回来的,他怎么可能……”
“那你就自己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说你德不配位,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值得这么明着针对你?”夏展鹏看着她这样样子,更加失望,“在这发疯有什么用,你给我上楼,想不明白别出来。”
夏母在旁边焦急的劝着,语气间满满的不赞同,“展鹏,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公司怎么能给她表哥——”
“你还有脸说!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天天宠着她,她能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她什么样你不用管吗?再说思淼怎么了,我看她就很好!”
夏思淼将父母的争吵声屏蔽在耳外,麻木的上楼,脑子里只会想着父亲说的那些话。
德不配位。
除去继承权。
她向来带着傲气坚挺的肩,踏了;眼里茫然、不可置信最终转化为偏执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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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下周周末。
上一周苏葳蕤系里有事,两个人没能来享受五万块豪华大餐,于是改到了这周。
苏葳蕤一边嗦着霸王蟹一边说:“对了,我爸昨天晚上给我打了个电话,太晚了就没告诉你。”
沈安瑜:“?”
虽然我们关系很好,可是这个也不是非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等苏葳蕤说完,她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我之前不是让他留意你那事嘛,他昨天告诉我有家公司刚好打量招服装设计师,你要不要去看看?”苏葳蕤将啃完的蟹腿放下,擦了把嘴,“虽然我更希望你能在这陪我。”
“我——”
沈安瑜的话还未来得及说,便被一道朗润的声音忽然斜插进来,“嫂子,好巧啊,你也在这。”
这个声音并不陌生,沈安瑜甚至没抬头便已经知道了是谁,像是条件反射般,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
连说话都带着谨慎的僵硬,开口第一句就是:“我和你哥,已经离婚了。”
“……什么?”靳承泽像是不敢置信,眉峰一挑,使得本就俊秀的人多了一丝邪气。
“所以我不是你嫂子了。”沈安瑜似乎不欲和他多接触,直接道:“我要和我朋友吃饭了,你要是没别的事——”
靳承泽直接咧嘴笑道:“嫂子,我也没吃,不如加个座啊。”说着,他还对苏葳蕤眨了下眼,“美女,不介意吧。”
苏葳蕤满脑子都是:卧槽,他刚刚是对我wink了吗?还……还有点帅。
那和帅哥一起吃个饭,也不是不行。
但这个人好像是安瑜姐的前.小叔子,那是不是会有点尴尬啊?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沈安瑜直接替她回答:“她介意。”
靳承泽没想到自己被拒绝的这么彻底,摸了下鼻子有些无奈的挑了下眉,“嫂子,你这也太绝情了吧。”
“靳承泽,你是不是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忽然,一道带着戾气和愤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沈安瑜看着一身西装革履,带着隐藏的压迫不紧不慢走过来的男人,忽然一阵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靳狗:躲着不敢见的老婆,就这么措不及防的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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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靳择琛刚好来这和人谈事, 没想到会这么巧的遇见沈安瑜,更想不到会见到靳承泽。
他一个跨步走到两人之间,以一个保护的姿态将沈安瑜挡在身后。寒声对着靳承泽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 离她远点。”
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 苏葳蕤看向沈安瑜, 挤眉弄眼的问她这事怎么回事。
沈安瑜无声回答:复杂, 豪门大戏,回去在和你说。
过了几秒后, 靳承泽忽然开口,还是嬉皮笑脸的, “哥, 放轻松点。再说, 刚刚嫂子告诉我说你们已经离婚了, 那我和谁远和谁近, 你就管不着了吧。”
靳择琛眼尾下压,眼风微挑,周身瞬间散发出一种逼人的气场与威压,“你找死?”
如果眼风可以化成实形,沈安瑜想, 现在靳承泽应该已经被捅上成千上万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