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玲回复:「是哦哈哈哈哈,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抱紧不哭哈哈哈哈」
唯一特别的是“林鸣真”三个字,如果不是认识,尤晏恐怕会因刻板印象当女性名字处理。尤晏不得不承认,这名字挺温柔,有股善解人意的意味,就像接触到的那样。
如果不是跟冯师延有关联,可能两人会成为好朋友。
林鸣真评论她:「在哪滑雪」
四个字一没新年祝福,二没看见他这个男朋友,恐怕极其熟稔的朋友才敢这样直率。
尤晏在脑内打字:在我心里。
总的来说,人以类聚,各自的朋友风格与本人相近,尤晏胜在多,冯师延贵在精。
冯师延和尤晏换回手机。
一会后,尤晏又补一条冯师延滑雪视频,简直像把存了半年的动态批量更新。
Lonely:「豪门少爷离家出走不得不以拍短视频为生」
舒静枫回复Lonely:「哈哈哈哈有那个味儿了」
巧姐:「[强][强]延延真棒!」
尤晏回复巧奶奶:「怎么不夸夸摄影师」
不一会,巧奶奶回:「摄影师在哪里?我没看到呀!」
尤晏:“……”
在雪场呆几天,庞姣姣工作假期即将耗尽,冯师延也要回去准备办事材料,二人就地分道扬镳。
尤晏不想回家,还是跟冯师延回L市。
初八开工后,冯师延和潘代云忙着四处跑递交资料。尤晏在家里复习德语和修改课程论文。
冯师延跟尤晏提过一嘴合作社的事,隔行如隔山,尤晏没发表过多看法,只说需要帮忙就直说。
几日后,冯师延果然有事相求。
她想让他帮参谋一辆车,以后村镇——城区来回跑用得上。
尤晏合上笔记本,转过电脑椅,“刚好说要送你新年礼物,车我送你吧,想要什么样的?”
冯师延坐书桌对面的懒人沙发,背后是墙面书架。
“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尤晏做了一个掏心的动作,“情谊值千金。”
“那更加不能用金钱衡量。”
尤晏撅嘴,佯装生气,“烦你。”
冯师延早出晚归,只在吹头发时用电脑,笔记本早已搬到卧室梳妆台。她过去借用尤晏笔记本,弯腰一个一个键戳字。
尤晏扶着她的腰,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这种姿势谈正经事挺不正经,冯师延笑了笑,让他看电脑。
网页显示关键词的搜索结果:五菱宏光。
他挪转电脑椅,椅背与桌子垂直,好让冯师延正面笔记本。他肘搭桌沿,手托脸颊,“……你确定?”
冯师延啊一声,“这车适合拉点货,日常进村足够低调,不容易给游手好闲不良分子盯上。”
……说得挺有道理。
尤晏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那个村子是什么样的地方,听起来治安挺差。你下次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冯师延说:“村子的话,跟其他地方的大同小异吧,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留守的基本是妇女儿童和老人,总会有一小部分二十出头游手好闲的男人。不过我的专业注定离不开土地,我已经做好功课和思想准备。等开学后,我准备报班学拳击,顺便增肌。”
说罢她曲臂鼓起肱二头肌,长期着重有氧运动,疏于无氧,她的肌肉在长跑爱好者里有点可怜。
她捏了捏,有点遗憾道:“入冬后就没怎么跑步,有点萎缩了。”
尤晏不知想什么,突然把下巴垫到她的上臂,磨了磨,无辜望着她。冯师延好像条件反射,很难抗拒一股奇妙的冲动——
她用臂弯轻夹了他一下。
就像把李子放进木夹子,总是要夹扁的。
“呃——”尤晏发出夸张的一声,卡喉似的。
“……”冯师延又夹了一下,跟夹上尖叫鸡似的。
“呃——”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总这样闹着闹着就笑起来,原因有时滑稽,有时事后回想并不怎么好笑,但想起的那一刻,自个儿总忍不住偷乐,记得他们曾经这样快乐过。
尤晏不闹了,正经说:“既然你已经选好车型,付款就交给我了。——不许拒绝我,不然我也、夹你。”
冯师延估摸无法拒绝,已经暗暗妥协,“怎么夹?”
尤晏习惯性将下巴搁她肩头,每吐出一个字,冯师延肩膀就给碾一下:
“用腿。”
第32章
开学临近, 尤晏打算先回G市看奶奶再回校。问冯师延要不要跟他回去,奶奶挺想念她。
巧奶奶算是她去南方后第一个亲近的长辈,冯师延心动, 却抵不过行程紧张,遗憾摇头。
尤晏侧卧支颐, 另一手卷玩她一缕发尾。
“就猜你会拒绝, 我也不过随口一说。——问你个问题, 如果去年暑假我没有主动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三年不见我?”
分手协定虽然作废,提起来仍然心有忐忑, 真真实实存在过的东西, 总担心会复辟。
另一方面,第一次来找她竟然变成“去年”的事,能用“年”来描述的事情, 总有一种岁月沉淀的厚重感,莫名令人心安。
冯师延把被子掖在腋下, 两具年轻的身$体仍然保持原始状态, 不着片缕。
“大概吧……”
尤晏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发泄当初的憋屈。
“敢情我就是当了一夜免费劳动力。”
冯师延虎口楔合他下巴,捏了捏, 尤晏又故意发出奇怪的声音,像火车穿过城市路口鸣笛。
冯师延笑起来, 雪枪本在梳妆台上舔爪子洗脸,瞳孔定定望向声源, 好奇又惊恐。
他不好意思地闭上嘴, “好像吓到妹妹了。喵——”
“嗷呜——”
雪枪如见罐头,纵身飞跃,嗷地在尤晏身上落脚。
尤晏也嗷一声, 这回不像假装,是真中枪。他倒抽着气,“差点被你废了……”
“真踩到了?我看看。”
冯师延说罢要去掀被子,尤晏立刻捂死,“不给看,我害羞。”
语调恢复正常,冯师延不再勉强,认真说起正事:“明明我也有出力,最开始我在上面。”
“没听见。”尤晏倒下,拉被子蒙头,唱歌似的,“没听见呀没听见。”
冯师延说:“没听见没关系,记得住就好。”
尤氏摇篮曲调子没变,歌词变了。
“不记得呀不记得。”
冯师延说:“不要你记得住,只要我记得住。”
“睡着了。”
摇篮曲变成滚滚鼾声,冯师延笑着去掀他被子,尤晏连眼睛也敬业地闭上。
冯师延扒他眼皮,尤晏翻白眼,她笑得他睫毛都似共振。
再捏他鼻子,矫作的声音源源不断从嘴巴冒出。
她松开,用自己的嘴巴盖上他的,声音消失,旖旎的气息悄悄溢出,偶尔掺杂一两个情不自禁的模糊单音。
尤晏拉她到身上,化成一叶扁舟载着她。
雪枪钻进被子鼓起的空洞,浑然不觉蜷缩着。
好一阵缠绵后,冯师延支起脑袋,再吻了吻他。
“明天要跟代云去看农机,没法送你去机场了。”
尤晏也亲吻她,像交代要事前要清清嗓子一样,莫名和冯师延的仪式同步。
“没事,在哪分别还不是一样要分别。”不能表现得太过委屈,尤晏调整道,“你下乡注意安全,多跟几个人同行。”
冯师延郑重应道:“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碰到不对劲马上跑,一般人跑不过我。”
尤晏轻捏她鼻子,一腔话语翻滚,一下子又不知该说什么。
扁舟依然载着她,好似在月夜静湖上,随着柔波轻轻飘荡。
-
尤晏回到G市不久,冯师延发来她刚领到的农机驾驶证。
证件格式跟普通驾照差不多,标题里是“拖拉机和联合收割机驾驶证”。尤晏对农机构造有所涉猎,从没想过亲自开农机,大概因为他从来没机会下田。
现在蠢蠢欲动,回复:「姐姐好棒!」
然后做乖巧状:「下次去能让我也开开吗?」
姐姐:「可以,但你要先考证。」
Y&Y:「好的!」
冯师延不久又发一段实操视频,座下是一台崭新的耕地机,正缓慢稳当沿着木板倒上卡车,司机女士脸上一派从容与喜悦。
Y&Y:「[口水]我也想摸一把」
姐姐:「等你下次来。」
尤晏转发视频到和路弘磊、舒静枫的三人小群里:「看我延姐威武不[呲牙]」
舒静枫:「[强][呲牙]好飒」
Lonely:「卧槽延姐牛逼啊!」
Lonely:「[呲牙]这玩意能把你的小橙碾成印度飞饼」
小橙是尤晏橙色的兰博基尼。
舒静枫:「@Lonely哈哈你挑拨离间,延延可是很温柔」
Y&Y:「@枫就是,她才舍不得[害羞]」
Lonely:「二哈.jpg有女朋友了不起啊」
Y&Y:「[金牙得意]」
巧奶奶和尤琼瑛从外面回来,尤晏顺便给她们看。
巧奶奶捧着他手机合不拢嘴,“延延可真像我年轻时候,你爷爷出去给人当厨子,家里的地都我在种。那时候犁地还得用牛,别人嫌地小,不帮忙犁,我用背带背着你爸借了牛自己耙完几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