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再次爱上他呢。”
“爱不爱又怎样,我俩又不可能在一起。”
元元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
我自顾自地继续说:“这次回家,我转了很多地方,想得很清楚了。过去的无法挽回了,还是向前看吧。心里过不去的坎就不过了,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
元元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句。
“所以,咱们去北京,好好开始新生活吧。在这里纠缠了那么多年,我真的好累。”
元元看着窗外发呆,没接话。
我想了想,笑了笑说:“齐冉也会很高兴见到我开始新生活吧。”
元元一下子把脸转过来,眼睛瞪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安安,你说什么?”
我平静地看着她:“我说,我好好开始新生活,这应该是齐冉希望看到的。”
元元表情扭曲得脸都快变形了:“安安,你是说你”
我走到沙发边坐下,屈膝抱起,靠在沙发上,闷闷地说:“是的,你没听错。”
她到我身边坐下,靠在我身上:“安安,你全想起来了吗?”
我的心开始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元元感觉到了,抬起头,轻轻抱住我:“安安,失去记忆也许是好事,你不会那么累。现在你都想起来了,你肯定很伤心。不管怎样,我们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人这些事,我们告别过去吧。”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掉在沙发上,瞬间消失。
我和元元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快速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买好机票,与北京联系好工作,网上定好了公寓,打包好行李,该寄的寄走,该扔的扔掉,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把房屋出租了出去。
走的那天,环视着空空的房间,着实有点感伤。我来到省城十余年,想要一身轻地离开,其实也只要几天的工夫。回忆和情感,堆积起来很难,想要舍弃,却这么简单。
飞机起飞的时候,元元闭上眼睛,捂住了脸,我看见她的眼角湿湿的。我看向窗外,熟悉的城市越变越小,我的心也伴着飞机腾空而起,无处安放。
渐渐地,这座熟悉的城市离我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云海之下。我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说:“再见了,我的家乡;再见了,我的青春;再见了,齐冉;再见了,时沐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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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的大哥哥
18岁那年,我考上省大,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从隔壁城市坐大巴来到省城。在校门口一站,与满校园父母大包小包陪同前来的新生相比,独自来报到的我真是显得独立又能干,这个认知让我很是得意。但是很快,我就清醒地认识到了现实,爸妈不来送我,不是因为我能干,是因为他们很放心,因为我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等着我的齐冉。
齐冉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一个月不见怎么黑成这样,暑假我刚回家时你还挺正常的啊。”
我甩了甩头发说:“你回学校没多久我就和高中同学去旅行啦,我还剪了头发呢,好看吗?”
他拎起我的箱子说:“好看,好看。走吧。”
我嘟了嘟嘴:“敷衍。”
齐冉是我不折不扣的青梅竹马。我们在一个大院里长大,住前后楼,我们的爸爸在同一个单位,是从二十多岁起一起参加工作一起成长的铁哥们,我们的妈妈在同一家杂志社工作,是坐对桌的同事。齐冉比我大一岁,高一届,我们在同一个幼儿园c同一个小学c同一个中学,按部就班地一起成长。从记事起,齐冉就一直在我身边,不是我被托管在他家,就是他被托管在我家。从我冒着鼻涕泡学走路直到高中毕业,不夸张地讲,除了齐冉去北京参加奥赛培训,就没有哪天超过48小时他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而且,齐冉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大帅哥。
这种小说里才会出现的青梅竹马情节真的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开始并不觉得幸福,因为跟屁虫当久了,很多老师同学一开始总是把我当齐冉的亲妹妹,而齐冉又优秀得太耀眼,一衬托之下总是显得我很黯淡无光。
这莫来由地被拿来对比让我觉得很烦恼,尤其是上了初中后,开始不断有女生偷偷找我递情书,她们总是腼腆地说:“安安,帮我转交给你哥哥好不好?”不堪其扰的我总是要暴走:“齐冉不是我哥哥,不是我哥哥!不要再来找我了!”再后来,大家渐渐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那些女生转而又开始看我不顺眼,甚至我曾不小心偷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我“一天到晚老跟着齐冉,不知道她想干嘛。”
所以我总是忍不住仰天长叹,我得罪谁了,这莫名其妙地被人嚼舌根。齐冉却总是淡然得很,早晨等我一起上学,下晚自习时还是依旧在校门口等着我一起回家。
后来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对他吐槽:“我都高中生了,回家就走路十五分钟,又有路灯,你别等我了,你一等我,别人都不好意思和我一起走了,我还想回家路上和我们班的女生一起去买笔呢。”
齐冉说:“那我陪你去买吧。”
我无趣地说:“算了,被那些喜欢你的女生看见,又要莫名其妙看我不爽了。”
齐冉笑着说:“你管她们干嘛,你到底去不去买笔。”
我闷闷地说:“不去。”
齐冉从我的背上把我的书包摘下来往自己肩膀上一甩,问我:“那你去不去吃炸鸡翅?”
我郁闷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高呼“去去去”,撒开腿就往炸鸡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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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在大学等你
高中回家路上必经的炸鸡店是我的最爱,只是我的零花钱每个月拿来买各种文件夹c笔记本都不够,好在我有齐冉,隔几天,他总是主动会提出请我去大快朵颐一番。
在等炸鸡的过程中,齐冉掂了掂肩上的包说:“你书包怎么这么重。”
我得意地说:“我今天又买了五个笔记本,韩国新款,贵是贵了点,但是超好看的,待会给你看。”
他叹了口气:“我实在无法理解你们女生,有个本子能写字不就行了,你攒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本子干嘛,又不见你写。”
我欢快地接过老板娘递来的鸡翅说:“你不懂。”
齐冉摸了摸我的头说:“明年我上大学去了,你高三一年晚自习要自己回家,怎么办,要不你还是答应叔叔让他每天来接你吧。”
我忍不住哀嚎一声:“我明年都高三了,拜托你们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自己回家怎么了,你看我们同学,都是自己回家的好不好!”
齐冉低下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快吃吧,回家还写作业呢,不要像昨夜那样搞到十一点才睡。”
我咬了口鸡翅,突然又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十一点才睡,我爸妈都没发现。”
他不说话,我瞪了他一眼:“没事大晚上站窗边看我房间窗户干嘛,变态。还有,那就是说,你也十一点还没睡。不许告诉我爸妈啊,不然我也告你的状。”
齐冉看了我一眼,说:“走吧。”
我不依不饶地追上他:“我还没说完,我昨晚看小说来着,今晚肯定早睡,你别跟我爸妈说啊。”
他头也没回地笑着说:“知道啦。”顿了一顿又说:“你以后下了晚自习自己回家还是不行,我看还是让叔叔来接你吧。”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比我爸妈还啰嗦。你就踏踏实实上你的大学去吧。”
他“嗯”了一声,用低到我快听不清的声音说:“还好就一年,我在大学等你。”
我嚼着鸡翅问:“你说什么?什么在大学等我?”
齐冉没回答我,自然地拉起我的手说:“快点走吧。”
我像触电一样跳起来甩开他的手:“要死了要死了,都这么大了还拉拉扯扯的,被别人看见了我又要被你的粉丝围攻了。”
十八岁之前的生活,除了父母,齐冉是我最习以为常的存在。他去上大学之后的一年,我着实不习惯了很久,尤其是在学校的时候,感觉处处不适应。好在高三课程很紧张,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齐冉先我一年凭奥赛获奖保送的省大,本来以他的实力可以保送北京更顶尖的高校,可是省大新建立了一个走在国际前沿的实验室,齐冉便选择了省大计算机系。
此刻,站在校门前,作为高考发挥超常的选手,我对自己未来四年要在这里度过很满意,但是一想起齐冉,还是隐隐觉得可惜,省大是很顶尖,但以他的实力明明可以去全国最有名的大学。
我不无惋惜地说:“省大确实好漂亮,可是你应该去更好的学校。”
齐冉看着我说:“那些虚名有什么用,还是要看专业,而且我们这个实验室”
我赶紧打断他往前走:“行行行,别跟我提你们实验室,一提又没完。”
齐冉笑着追上我说:“更关键的是,我担心了一年,总算你有惊无险地考上这里了,我当时要是去北京,你考得上吗?”
我正想说话,他停下脚步说:“你们学院的新生报到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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