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碧鹿)

　　“喊哥哥。”


第22章
　　少年格外干净的音色蹿入耳朵, 林绒浑身酥麻，仿佛有电流从身体每一处经过。
　　僵硬在原地，根本不敢动。
　　尤其看到谢潮生那双勾人魂魄的眼, 所有思绪乱作一团，满脑子回荡的只有他那三个字——
　　喊哥哥。
　　喊哥哥……
　　“哥哥……”
　　林绒的声音轻到不能再轻, 甚至于，连她自己的耳朵，都快听不见了。
　　谢潮生唇微勾，笑着应她。
　　“嗯……”
　　尾调上扬, 格外好听。
　　“哥哥……”
　　林绒又喊一声。
　　“在。”
　　谢潮生继续笑着应。
　　林绒觉得，教室里的空气仿佛不够足了。
　　有什么东西，在莫名发酵。
　　心被胀得满满的, 说要爆炸, 也不夸张。
　　“哥哥，哥哥，哥哥……”
　　林绒一连喊了好几声，直到喉咙觉得干涩，把脑袋一扭, 轻声提醒他：“再不下去，我们就迟到了。”
　　暧昧的氛围, 生生被中断。
　　林绒小跑在前头，下楼梯时，看到四下无人，偷偷用手去摸了下嘴角。
　　嘶……
　　好烫～
　　-
　　这一节课不止他们班上体育课, 还有另外好几个班，操场上看着很热闹。
　　体育老师让体委抱来一筐篮球，大家分组训练, 差不多后就可以回教室自习。
　　高三学习时间紧迫，体育课和跑操做操一样，都是为了保持学生们基本的身体素质，锻炼过后，再去学习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大部分女生连篮球都懒得挨，装模作样站了会，就往教学楼而去。
　　谭一一拿出个篮球，边往地上拍着，边跟林绒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哎，你俩和好的事，我一不留神，跟徐路说了。”
　　“……”
　　谭一一：“这会尤意应该也知道了，体育课还撞上，他俩待会不会打架吧？”
　　林绒：“……能不能别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着好像关心人的话。”
　　谭一一嘿嘿一笑：“这不是学习太无聊了吗？总得来点调味品不是？”
　　林绒往他们班男生方向瞄去，谢潮生没挨篮球，看样子是准备回去自习。
　　“没事，班长要回去了。”
　　“哎哟！”谭一一像发现新大陆，“你俩都搞对象了，还管人家叫班长啊？”
　　林绒的脸没由来一烧。
　　这会，尤意徐路他们班也解散了，尤意抱着个篮球，身后跟着包括徐路在内的几个男生，往谢潮生那处过去。
　　尤意神情吊儿郎当，眉眼看着格外讨打。
　　林绒察觉后，拉着谭一一，往那边过去。
　　“班长，老师不是让训练吗？你急着走什么？不然我们两个班，来场友谊赛？”
　　尤意刚放完这句话，就看到赶来的林绒。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在林绒和谢潮生脸上梭巡，最后扯着唇角笑：“不敢啊？是不是你们理重班的人，除了学习就不会别的了？”
　　这话说出来刺耳，惹起了一片怒火。
　　不止男生，就连剩下的女生，都在起哄。
　　“班长，我们怕什么？跟他们打就是了！”
　　“不就是打一场篮球吗？谁还不会打个篮球了？”
　　“你们男生上啊，都别怂了。”
　　……
　　林绒格外紧张地看着谢潮生，手心捏了把汗。
　　她第一想的是把尤意拉走，又担心惹怒他，直接把她和谢潮生捅出来。
　　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班长，还是学习要紧，篮球下次打吧。”
　　她只能从谢潮生这里下手。
　　可由于声音过小，淹没在了人群中。
　　隔着几个同学，谢潮生的视线仿佛是无意间落她脸上，眼眸澄澈，情绪不明。
　　林绒呼吸一滞。
　　谢潮生旋即转眼，看着尤意，淡淡应声。
　　“好。”
　　-
　　两个班的篮球赛开始，吸引了操场上所有人，纷纷跑到篮球场围观。
　　谢潮生和尤意分别担任各队的中锋，场上两人视线触及的那一瞬间，像是燃起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围观的同学们看出他俩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每个人都仿佛把激动二字刻在了脸上，尤其是女生们，按捺不住悄声讨论——
　　“我操，绝了啊，好帅啊，他们俩……”
　　“就尤意那德性，别花痴了，还是看谢潮生。”
　　“好像是，就单从长相上看，也是谢潮生更帅……我操！我们班怎么没这么帅的！”
　　“妈呀，真长在我审美点上了，要死了，那运球的样子，看到没看到没？”
　　“好想看腹肌啊，不知道有几块……”
　　……
　　林绒多少听到一些，不可避免地脸红了。
　　其实，她也想看。
　　谢潮生咬着校服下摆，露出壁垒分明的腹肌，眉眼稍挑，野性又张扬地看向她。
　　最好能同时再喊一声——
　　“宝贝～”
　　光是想想这个画面，脸就发烧。
　　不行！
　　林绒用两只手捂脸，认真望向篮球场上，克制自己不要乱想。
　　篮球赛进行得如火如荼，男生们的身影混杂在一起，但林绒眼睛上像装了自动定位器，每每都能捕捉到谢潮生的身影。
　　从高一入学起到现在，两年了，她不是没看到过他打篮球的模样，只是极少。
　　他打篮球的身法利落迅捷，每一个动作都格外流畅，从没有多余的花招，不会刻意追求帅气。
　　但就是那么的，吸引人的视线。
　　这一次，也不例外。
　　谢潮生从一个男生手中抢过球，躲过对方队的追击，正在寻找投篮机会。
　　他运着球的期间，铺天盖地都是为他加油的喊声，一声比一声大。
　　林绒四处张望，确定自己现在为他加油是合群，不会被人发现，转回头锁定住他的身影，双手放到嘴边呈喇叭状喊。
　　“班长加油！校草加油！加油！加油……”
　　谢潮生最终定好了点，由其他男生帮他防守，他持好球，双脚轻跃，手腕向上用力，篮球投出。
　　篮球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砸向篮筐，晃荡几下，掉落出来。
　　“进了，进了，是三分啊！”
　　“啊啊啊啊啊，太帅了！”
　　“投三分跟玩一样，谢潮生太牛了啊，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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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绒激动得不知道喊什么。
　　倒是谭一一，在身边狂喊：“林绒，据说打篮球，男生进球之后，第一眼看的那个人，就是他喜欢的人！”
　　林绒紧张地舔了舔唇，偷偷去掐谭一一的手，让她收敛一点。
　　下一秒，她的呼吸滞住。
　　因为篮球场上刚进球的谢潮生，的确看了过来。
　　只是轻飘飘的一眼，没有什么特定情绪。
　　林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她。
　　这一瞬间，看到他染了汗水的俊秀脸庞，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
　　从头到尾，都僵住了。
　　一场篮球打完，他们班以多两分的分数险胜。
　　最后一个球是谢潮生进的，扣的篮，当他还没开始跃起只是有扣篮意图时，周围所有女生都在声嘶力竭吼叫，吵得人耳鼓发疼。
　　谢潮生扣完篮，计时结束，铺天盖地都在喊他的名字。
　　林绒同样，跟着周围女生的节拍，超大声地喊他的名字。
　　谢潮生的视线又在不经意投来，林绒喊声一顿，嘴巴忘了合上。
　　谢潮生下场，朝她走过来。
　　谭一一嗷嗷乱叫：“他来了他来了，他真过来了，林绒快看啊！”
　　一堆女生兴奋不已，有些准备了水的，借着这股兴奋的劲，鼓起勇气凑上去送水。
　　一堆人争先恐后，抢破了头。
　　林绒和谢潮生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怎么办？一一，我没买水！”
　　林绒懊悔地想，她刚才应该，也去买瓶水。
　　她也好想，给他送水。
　　就算众目睽睽下他不能接，至少给打完篮球的男朋友送水这一成就，她算是达成了。
　　谢潮生没接那群女生的水，他生人勿近的冷淡气场，让周围人自动退避三舍。
　　众目睽睽下，他朝林绒走去。
　　“你不是要问题？”
　　林绒因为他的话慌乱抬头，不明所以问：“啊？”
　　谢潮生：“回去，做题。”
　　所有女生全都尖叫起来。
　　有个外班女生，情绪表达得干脆直接：“凭什么啊！！！”
　　谭一一恰在她身边，哼了声：“凭什么？凭人家是校花，你没看到林绒那么好看吗？谢潮生搭理她，是理所当然的。”
　　林绒心跳砰砰，跟上谢潮生的脚步。
　　“林绒，给我去买瓶水！”
　　尤意总是出现得及时，颐指气使，尤为讨打。
　　林绒不想理他。
　　走在她前头的谢潮生，脚步站定，蓦地回身。
　　“她为什么帮你买？”
　　“为什么？就因为她是我青梅竹马，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她是我妹，懂吗？”尤意输了球，语气一点都不好，看向林绒，扯着唇笑，“林绒，你就说你买不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