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示意韩谦拿出录音笔,“您和王梁的话会作为我们警方对案件的参考,和您的全程谈话都会录音。”
“王梁,你认识刘春吗?”楚辞看着王梁问道。
王梁低着头继续玩自己的游戏,“认识,我妈给我请的家教。”
“你知道刘春在今天中午跳楼自杀了吗?”楚辞继续问。
“知道。”
“不知道。”
王梁和谢微微同时回。
王梁回的知道,谢微微回的不知道。
楚辞并没有深究她们的答案为什么不同,继续提问王梁:“你认识杨清吗?”
王梁握着手机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向楚辞,然后迅速移开,眼珠像左看了下,本能的摸了下鼻子,继续低头玩游戏:“不认识。”
楚辞继续问询,苏陌归环视了一圈别墅周围,假装感叹道:“这别墅真漂亮,我能参观一下吗?”
听见苏陌归的话谢微微轻蔑了看了眼她,见对方是个十分美貌又年轻的姑娘,心里不由得嫉妒起来,不过马上她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再漂亮又能怎样,住在豪宅里,看着跑车的人不是她吗!
于是谢微微用带点恩赐的语气对王姐吩咐道:“王姐你带这位小姐到处看看,毕竟一辈子也见不了几次。”
虽然苏陌归不怎么会说话,但却长了一张十分讨人喜欢的脸,趁着王姐带她参观别墅的时间问了好些她想知道的事。
王姐带着苏陌归溜达了一圈越发喜欢她,直说着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苏陌归引着话题让王姐往里面钻:“现在小孩不好养,我可要晚几年再结婚。”
“小苏你这话就不对了,女孩子结婚还是要早些,早点生了孩子爸妈还能帮着带。不过现在小孩不好带倒是真的,就像王梁,都被宠坏了,天天不是玩游戏就是出去和狐朋狗友混,白白浪费父母的钱,不过他家里有钱,也不怕他糟践。倒是可惜了刘春那孩子,学习成绩好,又乖巧,怎么想不开跳楼了呢!”王姐叹气。
“王姐知道刘春的事?”苏陌归假装意外。
“太太是附中家长会的会长,她给附中校长打电话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
“是可惜了,才18岁不到呢。”苏陌归惋惜。
“不过王梁现在还小,只要家长管严些,慢慢就会好。”
“切!”王姐不屑,“那孩子我看好不了,因为是王家三代单传的儿子,家里可宝贝了。你看这就是王先生专门给他装修的一间打游戏的房间,每天都要在里面待大半天,吵得要死,还谁都不让进。”
王姐指着右手的一间房说道。
说着王姐倒想起了什么,感叹道:“说起来,刘春那孩子倒是进去过好几次,我心里还害怕王梁带坏了刘春呢!”
苏陌归同王姐回到客厅时,客厅的气氛正剑拔弩张,谢微微黑着一张脸正打电话叫律师,王梁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低头玩着游戏。
苏陌归都不用猜,肯定是楚辞拿出了刘春和杨清的“临终遗言”才让谢微微气得露出泼妇样。
楚辞起身,态度依旧不卑不亢,“那我们就先告辞,后续还有问题,我希望王太太可以带着王梁一起倒警局录口供,当然也可以叫上您的律师,毕竟这是您的权利!”
苏陌归拿起手机随意的按了几下,沙发上的王梁便立即跳脚嚷嚷起来。
“王姐,家里怎么断网了,快打电话叫人来修!”
苏陌归慢悠悠得跟在楚辞他们身后,临出门时候从兜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放到门口的鞋柜上,用足够屋里的谢微微能听见得音量吻合的说:“喔,这是拖鞋钱,不用找了!”
第71章 恶之花06
从王梁家出来, 楚辞明显感觉苏陌归心情很好。
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小声哼着非常耳熟的音乐。
在王梁家楚辞有留意过苏陌归的举动,因为猜到她是有意想和王家的保姆说话, 他才十分配合的吸引了谢微微母子的注意力。
能进SCI的人都是各行业的顶尖人才,楚辞一点都不怀疑苏陌归的能力。
“苏博士的好奇心满足了?”楚辞问。
苏陌归坐在后座, 手肘撑在大腿上托着下颌,她莞尔,点头:“所以我决定告诉你另外两个受害者的身份。”
楚辞一脚猛地踩住刹车, 吉普的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说什么?”楚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问了一遍。
苏陌归揉了揉撞到后椅背而有些发红的额头,因为找到了新的玩具,她也不同楚辞计较, 摇摇手机, “地址发你了。”
说完苏陌归便打开车门跳下汽车,心情愉悦的去见她的新玩具。
楚辞立即拿出手机, 信息里有一条陌生来信, 信息内容是:
何佳, XX市张家庄十里胡同302号。
蔡招娣,XX省XX市清源镇蔡家老街农贸市场7号楼106室。
韩谦也看见了信息,不用楚辞吩咐他已经立即拿出手机给当地的派出所打电话, 虽然等当地派出所到达信息里的地址确认后回复他们还有一段时间,但这一刻楚辞紧绷着的那一根弦终于松了些。
“队长,你什么时候给苏博士号码的?”
楚辞摊手,他也不知道。
*
刘建国最后看了眼刘春, 将小熊玩偶放在她的怀里,然后颤抖着手将白布盖上,他只有一个念头, 带他的春儿回家。
“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带我的春儿回去?”刘建国语气平和了许多,已经接受了刘春离他而去的事实。
老囚不忍心告诉他警方目前的推测,“在你带刘春回去之前,我需要像你询问一些刘春的社会关系,可以吗?”
“可以。”
老囚将刘建国带回到接待室,这次和老囚一起进去的还有景月。
老囚主问,景月记录。
“你知道刘春怀孕了吗?”
刘建国点头:“知道,三天前我被学校老师通知到学校时知道的。”
“那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刘建国摇头:“我问春儿,她死活都不肯说。”
“刘春在给一个叫做王梁的初三学生做家教,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春儿和我说过,大概是下半年初的时候,春儿的老师也就是那个王梁的班主任,知道王梁的爸妈要给他找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家教,老师知道我们家条件不好就想着让春儿赚点外快,推荐她去了。”
“刘春有说过她和王梁的相处情况吗?”老囚问。
刘建国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心里怀疑起警察这么问的原因来,“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春儿的死和王梁有关?”
老囚没想到刘建国这么敏感,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王梁是个初中生,正是叛逆的时候,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听一个高中生补课。”
“喔,没有,春儿很少说起她家教的事。有一次我问起,她也不是很愿意说,我以为她是因为学生不好教所以才不愿意提,因此也没有再问过。不过这个月初的时候和说春儿商量了,让她做完这个月底就不做了,再有半年她就要高考了,需要安心复习,她也答应我了。”刘建国将心底的怀疑埋下。
“刘春有一个叫杨清的朋友吗?”
“杨清?”刘建国仔细回忆,肯定道,“是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姓杨,春儿叫她清姐,还带回家吃过两次饭,是个性格吻合有礼貌的姑娘。”
“刘春有说过是怎么认识杨清的吗?”
“春儿说是在杨清打工的地方认识的。”
“你知道杨清是在哪里工作吗?”老囚问。
刘建国沉默了一下,摇头,“不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刘春有男朋友或者接触比较多的异性吗?”
“没有。”刘建国回答的十分肯定,“绝对没有。春儿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现在正是决定她命运的关键时刻,她不会早恋的。”
老囚正准备让人送刘建国先回去,景月突然开口叫住走到门口的刘建国,“刘建国!”
她叫的他的名字。
“不要去做傻事,相信警方,我们一定会给刘春一个交代的。”
刘春身上的淤青根本瞒不住,就算以前刘春十分注意没让刘建国发现,但是刚刚刘建国一个人在法医室里不可能没有看见,但是他出来却什么都没有,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还有刚刚,刘建国说起王梁时候那一闪而过的恨意,说明他在怀疑刘春身上的淤青和王梁有关,或者怀疑刘春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王梁的。
更重要的一点,三天前在地铁上刘建国对王梁母亲谢微微的忍让。
他都能认识谢微微,那么一定也是见过王梁的。但是刘春读高三,王梁读初三,学校都不一样,刘春家教的地点也是在王梁家,按照正常的逻辑,刘建国根本就不可能认识谢微微和王梁,就算见过,也没法肯定他们就是刘春的雇主。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刘建国见过刘春和王梁甚至谢微微在王家之外相处的情形。
但这些刘建国都没有说。
而他隐瞒这些景月只有一个推测,他要自己去报仇。
景月坚定的和刘建国对视,她想让他看见她眼底的信念,警察是可以信任的,也是值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