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胡想起罚站那天,她认真听课的模样,恍悟说:“原来暗藏实力呀。”
皮九作为班里唯一一个知晓弋羊过去的人,真诚地夸奖说:“她一直很厉害。”
“你也不错。” 范胡赞叹。
刘志劲将成绩单随手给了第一排学生,让他们传阅,又把卷子拿给物理课代表,示意她发下去。
“拿到卷子,错题独立再做一遍,考场上状态紧张想不起来公式,私底下看能不能写对,不会的赶紧查漏补缺。因马虎大意丢分的,长个教训,下次注意.....”
刘志劲边念叨着,边在班里绕了一圈,到弋羊身边时,他敲了敲她的桌子,示意她跟他出来。
大家知道刘志劲是找好学生谈心呢,国际惯例。
“你这次总成绩695,满意么?”
走廊外,刘志劲语气放得很松。
弋羊没什么欣喜之情地说:“高考考这么高就满意。”
“.........”刘志劲被噎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心气很高,哑然片刻,说,“还有两年时间,努力别松懈,很有希望。”
弋羊没应。
刘志劲斟酌片刻问:“上学期期末为什么没参加考试?”
其实,这个问题,刘志劲在放假当天,统计出物理分数后,便匆匆忙忙地跑去东院的一年级组办公室,找弋羊高一的班主任询问缘由了,毕竟分班时,对新班主任来说,最后的期末考试极具有参考价值,为发掘那些重点培养重点看护的苗子提供数据。
无奈,那位班主任实属“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没一点教书育人的责任心,不仅一问三摇头,当刘志劲提起,文理分科的教师会议上,老班主任像新班主任汇报交流手里学生的情况时,怎么没提起弋羊,他振振有词说,好苗子自己就会长成参天大树,早晚能看见,说不说,没区别。
当场把刘志劲气得心里直骂娘。
他侧方面打听不出,只好直接来问当事人。
弋羊含糊说:“有点事。”
“什么事?你缺考并没有请假。”
“私事。”
弋羊侧脸偏向灯火通明的校园,明显抗拒和刘志劲的交流。
刘志劲感觉到了,不再逼问,只是旁敲侧击地提醒说,“我不管高一时你的班主任是怎么管理班级的,现在你归我管,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无故缺考,我不允许。”
弋羊:“知道了。”
刘志劲面色松了松,又关心说:“你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换弋羊怔住,好一阵,联想起,她逃午休,几次被刘志劲逮着,都用的是生病输液的借口,稳着语气说:“没...没什么大碍。”
刘志劲:“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个好身体才能保证学习效率,以后午休如果需要去医务室,自行去,特批的。”
“..........” 弋羊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这么容易拿到了好学生的特权,但也分外坦然地接受了,“谢谢老师。”
刘志劲嗯了声,想起她的文科成绩将将及格,劝说,“政史地还是要抽时间背一背的,不然一月份的会考会有麻烦。”
弋羊:“哦。”
“那...你...”刘志劲察觉到她的话着实太少,硬聊很勉强,说,“...回去吧。”
弋羊转身就走,一点都不留恋因成绩受班主任格外关注而获得的那份虚荣感和骄傲感。
她依旧从后门进的班,两只脚刚踏进去,瞥到韩沉西竟面朝后,正襟危坐着,困惑地一抬眼,目光与他的轻轻一撞。
她瞧见他眼波流转,眼神别有深意,弯着嘴角笑得色彩斑斓。
心里一突,知道他听到她和刘志劲的谈话了。
毕竟热伏天,门窗大开,而她和刘志劲方才就站离后门不远处。
她自然也懂了他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是在暗指什么。
她第一次因迟到,谎称生病,便被他识破了。
她贴输液胶带的手,正是修理铺,递给他零钱的手,手背干净,根本没有针眼。
但弋羊镇定自若地移开视线,并没有露怯。
韩沉西蓦地笑得更灿烂了。
第18章
晚自习放学,弋羊依旧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她脚步轻,走到楼梯口时,声控灯熄灭了,轻声唤醒,亮光洒下来的瞬间,她看到韩沉西背贴着衣冠镜,没个正行地立在下一层的楼梯间。
他好整以暇,自下而上地望着她。
弋羊警惕地攒起眉。
不作声,一步一步下台阶,又一次准备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经过时,“诶——!”韩沉西叫住了她,“看不出来我在等你嘛!”
粗略算算,从走读生下课等到现在,都有一个小时了。
弋羊猜疑:“等我干嘛?”
“等你自然有话跟你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揪住了弋羊的“小辫子”,韩沉西“放低姿态,主动搭话,平和聊天”的困扰没来由的消解了;前几次剑拔弩张的交锋,让他心底隐隐升出的几分尴尬,也随之不见了。
他身心一放松,顾虑减少,言语间便自带有专属于他的
“韩沉西式”的吊儿郎当。
弋羊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谢谢。”韩沉西沉声说,“那天,没来得及跟你道谢,你就没人影了。”
弋羊不甚在乎地说,“不用。”
她不求谢。
“用!”韩沉西郑重其事道,“我这个人非常有礼貌。”
弋羊:“..........”
懒得跟他狡辩,以为他话说完了,起脚又要走。
韩沉西长胳膊一伸,将一个纸质购物袋杵到她面前。
“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还你。”
弋羊面色微动,她本以为那件衣服会被扔掉的,没想过他会洗干净。
讶异地瞥他一眼,缓缓接过。
“如果你嫌...”韩沉西斟酌片刻,“...我可以再给你买一件。”
“不用。”弋羊摇了下头,“你还有话说吗?”
“没了。”韩沉西耸耸肩。
话音刚落,适逢教学楼管理员巡查这层楼,看到两个人这么晚了,面对面站着,一副发现奸情的表情,指责说:“黑灯瞎火干什么呢?赶紧分开,各回寝室。”
弋羊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韩沉西目光在她背后停留一秒,然后歪脖子,凝望着头顶那锃光瓦亮的白炽灯泡,心说,这他妈叫黑灯瞎火!
宿舍里,苏果姜琳和徐梦竹围坐在一起,正嘀嘀咕咕着什么,可当弋羊推门进来,嘀咕声立马停了。
弋羊对此习以为常,面色寡淡地拐到储物柜前,把纸袋子搁进去,才关上木柜门,抬起的手尚未放下,稍稍踯躅,又重新将其打开,拿出纸袋,翻出里面的衣服看了一眼——衣服方方正正地叠着,像被熨烫过,没有一丝水洗后的褶皱,最关键,拉链好好地拉在衣领口。
弋羊:“..............”
*
第二天,各科的答题卷陆续下发,课上,老师们评讲试卷前,无一例外都对弋羊进行了赞赏有加的表扬。
一场考试,发挥完美,被埋没的姑娘瞬间成了年级段的“名人”。
弋羊足够理智和冷静,她清晰地了解自己的实力,考完便差不多预估到了自己的成绩,因此,接受起来坦然而平静。
无奈,同学和老师可没这么想。
以前零交流的同学,四面八方涌来,各有所求。
有人找她借课堂笔记。
她说:“我不记笔记。”
有人找她借错题本。
她说:“我没有错题本。”
有人问她平时会做哪些试卷拓展。
她说:“老师发的卷子。”
有人问她不会套用公式怎么办。
她说:“上课好好听。”
有人要她分享学习经验。
她说:“没有。”
而老师们也不约而同地,开始在课堂上,点她回答问题,次数频繁。
特别是蒋艳梅,在讲稍微有难度的数学题前,总要让弋羊站起来说一说她的思路。
弋羊十分讨厌被人盯着打量的感觉,也不喜欢老师们对她所谓的格外关注。
她烦了,然后公然反抗了,她以“我不会”三个字回绝了蒋艳梅的提问,态度强硬。
蒋艳梅当场楞在讲台,脸色难看极了,是韩沉西反应极快地说,“不会的都远C。”,调侃似的解了围。
弋羊不给人笑脸,与人说话语气又冷又硬,极难相处,很快,同学们对她的印象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背后议论她是“喜鹊的尾巴老翘着”“眼睛长在头顶上,目中无人”“不就考了第一么,骄傲什么!”。
她不愿搭理大家,大家慢慢地也就不热脸贴冷屁股了,遇到不会的题,还是找甜甜笑的葛梨、或者闷闷的皮九、或者魏媛媛求教,渐渐地弋羊又恢复到以前无人问津的凄凉状态。
韩沉西抱臂全程旁观了这场由“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的不小波澜,他不太认同同学们对她“高傲的像只孔雀”的评价,他仔细回想了自开学到现在,弋羊的表现,觉得她应该就是只高傲的孔雀,不与班级合流,独自美丽着。
这些天,在弋羊掀起的这段波澜里,大起大伏地还有葛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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