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着娄历帆,可是她又不想再见到他。
她怪娄家那样对他,让他无根可回,可是她也怪娄历帆对娄家的太过心狠手辣。
这么多年来,她看着娄家的人一个个的死去。
一个个都是伴随着痛苦死去的,一想到这个样子是因为娄历帆造成的,她也无法原谅娄历帆。
矛盾的林茵荷回到帝都,只是因为命不久矣,想最后再重温一下过去的回忆。
若不是娄羽安他们今天的出现,她这一次估计还是和前几次那样,只会站在外面看着,并不打算进去。
“你不是说想要弥补娄家吗?你是在娄家长大的,娄家对你有养育之恩,在那个年代,不仅养着你,当你如娄家的小孩,还提供
教育的机会,就算是娄家小姐,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一个待遇了吧?”景瑜泽轻声地提醒着她。
怕刺激到她又胡言乱语,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如今娄家只剩羽安一个了,你真的不为自己的愧疚弥补一下吗?”景瑜泽看着林茵荷。
“难道你真的也跟娄历帆那样认为,要娄家绝代,娄家所有人都该死去?”
“我不是,我没有。”林茵荷摇头,“娄家有错,历帆也有错……”
“可是再大的错,也罪不及全族灭掉。”景瑜泽说道。
林茵荷自己也很清楚的。
景瑜泽:“娄历帆以前或许是不知道羽安的存在的,或许在他的认知里,娄家,应该就是死光了,可是他知道后,他就给羽安扎
了一针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化学毒物,这样,你也认为他做得对吗?”
“以娄历帆的个性,你觉得他会怎么对羽安?”景瑜泽看着林茵荷,“以你对他的了解,如果羽安到了他的手上……”
“别说了。”林茵荷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娄历帆。
她看了看娄羽安,又看了看景瑜泽。
“如果你觉得愧对娄家,那么,请帮帮我们。”景瑜泽这话是很真诚的。
林茵荷沉默。
“羽安已经有心脏衰竭的迹象,我们不知道时间有多少。”景瑜泽老实交待,“而且她初始有短暂的失明,现在是嗅觉变得灵敏…
…所有的一切都在显示着不正常。”
一边的娄羽安:“……”嘴里安慰过她,但是这会却很诚实地表达了他的看法。
也是,都被吓到哽咽了,任何的话语都不如一个动作表达得彻底。
“林女士,请看在娄家养育你多年的份上,帮帮忙。”景瑜泽见林茵荷动摇,动之以情。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林茵荷低喃。
那是她的整个青春。
她青春的闪亮是因为他。
她青春的黑暗也一样是因为他。
“是,但是,您在他在心里的地位还是不一样的。”景瑜泽很肯定地说道。
那天有给娄历帆看到他们的合照,娄历帆那摩挲相片的一瞬柔情他有看在眼里。
如果能动之以情的话,估计林茵荷就是唯一一个了。
在娄历帆扭曲的世界观里,也许还有一处温柔的地方,那就是林茵荷。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林茵荷看着他,“也许,他早以为我死了。”
当初她离开了娄家,后来精神失常,被娄家找了回来。
“我给他看过你们的相片。”景瑜泽说,然后指了指她手中的日记本,“里面的那张相片。”
林茵荷拿出相片,看着相片的人儿。
灿烂的过去……
“好,我去见他。”最终,她答应了。
“那您需要做一下什么准备吗?”景瑜泽问。
林茵荷摇头,“不需要,现在就去吧。”
娄羽安有些惊讶,现在就要去吗?
然而景瑜泽还是答应了,“好,我现在去安排。”
娄羽安拉住景瑜泽到一边低语,“现在让她见娄历帆?”
他们甚至都还不确定林茵荷是不是在装疯卖傻呢。
还有,天知道这会不会是林茵荷的计谋,也许她在用这样的方式想见娄历帆呢?
如果是的话,那他们不就如她所愿了?
景瑜泽却是示意她稍安勿燥,“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求证什么。”
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做准备。
娄羽安看着他的眼睛,他刚刚左一句帮帮忙,右一句帮帮我们,让她听了都不是滋味。
为了她,他这段时间似乎不断地在低头,低头,还是低头。
“怎么了?”见她这样看着自己,景瑜泽不解,“你不同意?”
“不是。”娄羽安摇了摇头,“你安排就好。”
***
娄历帆正在玩游戏,对,没有看错,他就是在玩游戏,不过是那种限制级的游戏,带了血腥,杀人的游戏。
他似乎毫不在意显露自己这样血腥的一面,对着墙壁上的投影,他一枪又一枪的,枪法相当的精准。
听到后面有声音,娄历帆轻讽开口,“景先生这造访的次数有些过于频繁了啊,怎么,是改变了主意了?”
身后没有传来声音。
娄历帆转过头看去。
只见景瑜泽的身边站了一个陌生中又带着熟悉感的女人。
岁月在彼此的身上都留有印迹,但是娄历帆还是很快地辩认出来,景瑜泽身边的女人是谁。
他放下了手中的游戏工具,直视着林茵荷。
林茵荷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看着眼前收拾得干净,有着绅士风度的男人……
他看起来过得很好。
“娄先生,我身边的这位女士你应该认识吧?”景瑜泽淡淡地说道。
娄历帆已经回过了神,保持了初相遇过后的冷静,看着景瑜泽,轻轻一笑,“景家找人的确是有一套。”
景瑜泽没有解释。
“景先生,让我跟历帆私谈几句吧。”林茵荷说。
景瑜泽点了点头,“我在外面等你们。”所谓的外面,其实离他们这会所站的位置也不过几米远。
只能说,他们私聊低语,景瑜泽不一定听得到,但是要出什么急事,那肯定能第一时间赶到。
娄历帆看着林茵荷,半晌才说了一句,“我以为你……”
“以为我早已经去世了是吗?”林茵荷接过他的话语,“是我故意让娄家这样散发消息出去的。”
第398章 被制止
林茵荷看着他,“我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再见面,历帆。”
娄历帆看着她,“好久不见。”他看着还站着的她,“坐吧。”
“想要喝点什么?”
“花茶。”林茵荷说。
这个季节喝花茶,除非家里自备得有,一般还真的没有。
但是!
娄历帆竟然真的泡了花茶。
看着杯子里浮起的花瓣,林茵荷眼里微微一热,看向他……
“这么多年,我也是在喝花茶。”他微微一笑地说道。
外面不远站着的景瑜泽,看着娄历帆这一面,还以为娄历帆这种人真的有柔软的一面。
他以耳塞回着娄羽安,“见着面了,看起来还不错。”
娄羽安那边急要消息,人在车里,但是想要第一时间获得消息,景瑜泽没辙,就用了这样的方式。
“应该能有突破吧。”景瑜泽说。
客厅里,林茵荷看着娄历帆,一如从前的迷恋,“你总是这么般的执着。”
“是,我总是这样的执着。”娄历帆轻应一声。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林茵荷看着他,“看起来应该是过得不错的。”
“还行。”娄历帆说,“你呢?”
“不好。”林茵荷摇头,“一点也不好,想你想得疯了。”
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娄历帆说。
“后来清醒……”林茵荷看着他,“看着娄家那样,我宁愿自己还是疯着的。”
娄历帆没有说话,只是深看着她。
林茵荷并没有如景瑜泽所愿,与娄历帆开门见山的说什么研究资料,她只是说着她的过往。
说她这几十年来,是怎么过的,她身边的娄家又是怎么过的。
而娄历帆几乎没有吭声。
半会,她才结束,“娄家一如你所愿,都绝了。”
他得多恨娄家啊。
娄历帆嗯了一声,轻飘飘的,仿佛那死绝一脉,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并不是他所致。
“夹在娄家与你之间,我不知道该站哪一方。”林茵荷看着娄历帆,“我时日不多了,我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吗?”
娄历帆看了看外面的景瑜泽。
二人的视线隔着空气对上。
“你说。”
“我们错过了这一生,很是遗憾。”林茵荷微笑地看着他,“如果可以,我死后,你能把我埋葬在你的未来安息的旁边吗?”
娄历帆有些惊讶,“只是这样?”他以为她由景瑜泽带来,应该是求他其他。
比如说,与娄羽安有关的事。
但是林茵荷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这事。
“是。”林茵荷点头,“我的这一生已经偿还给娄家了。”
“你怎么了?”娄历帆问。
“我中了娄家人中的病毒。”她说。
“不可能!”娄历帆声音微扬,声贝大得让景瑜泽那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