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我……清理。”叶全抬头，撞进顾清濯凉薄的眼神，心里直喊大事不妙。
他只是一个特助，造的什么孽要挨顾总挑刺。
“你没别的事干了吗？我雇你就是让你做这些没用的事？顾氏没保洁了吗？三分钟内没清理好，你这个季度的奖金就别想了。”
一个季度的奖金！他上回才被扣了一个月！
顾清濯说完，不再看叶全，目光挪到电脑屏幕上，手指飞速敲着键盘，看来已经进入工作状态。
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传来，每一下仿佛要把键盘敲碎。
再待下去，或许被敲碎的不是键盘而是自己了，叶全立刻出办公室叫来整层楼的保洁。
两分钟后，总裁办公室地面纤尘不染，光可鉴人。
顾清濯没再找茬，坐在办公桌前俨然恢复成叶全最熟悉的工作机器。
叶全舒了口气退了出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云楚楚求求你和顾总和好吧……
此时，救星云楚楚已经回到了公司。
想着还没有完成的业绩，她的头都大了。
原本以为顾清濯的单子她稳拿下，谁能想现在计划全乱了，摆脱李光没戏，转正更没戏。
她得赶紧发展别的新客户了。
“云楚楚！”
云楚楚浑身一个激灵，抬头。
只见她的主管手里抱着一叠文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站在她工位前。
“发什么呆？业绩拿下了吗？天天往外跑，也不见你业绩有什么起色。”
“是是是，我会努力……”
挨批，她这段时间习惯了。
主管最喜欢看她乖顺着脸的样子，眉飞色舞继续开口：“努力？你用什么努力？做销售，有些东西就要豁得出去。就你这模样——”
她斜着眼，上下打量云楚楚。
“虽然比我差点，但也能带出去，可别说我没传授过你经验。最后奉劝你一句，在职场混，不是只看工作能力，人际交往才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和上司的关系。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了。”云楚楚认真点头。
“真是个木头，算了。”训斥完下级，主管对效果还算满意，走了。
应付完这个气场不合的主管，云楚楚心累地坐下。
她的主管叫洛小菲，十足的大美女，英文名叫lily。
能当上安住客的销售主管，自然在业内相当有名，安住客好多大单子都是她签下来的。
当初，云楚楚被分配到洛小菲手下的时候还庆幸跟了个好师傅。
可后来她发现洛小菲传授的经验有点不对味。
她第一次跟洛小菲见客户，撞见洛小菲和客户法式热吻，这才惹了这位上司。
公司关于洛小菲的风言风语也多，听说她为了抢在别的同行前签下购房协议，和客户睡都是乐意的。
云楚楚不知道传言真假，只是单纯不想变成洛小菲那样的人。
手机铃声响起，叶全打来的。
好像能预料叶全要和她说什么，她拿起手机去公司楼道人少的地方接电话。
“喂？叶全吗？”
“云楚楚，你和顾总中午怎么谈的？”叶全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问。
云楚楚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在电话里质问他：“我先问你，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把我当小姐了？”
叶全尴尬地笑了两声：“呃……误会，误会。顾总都跟我说了，你是安住客的销售是吧？”
“对，顾清濯不是想从翡翠园搬出去吗？我留下联系方式确实是自荐，我是想负责他的房子，不是自荐枕席！”
云楚楚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
“原来你想负责顾总翡翠园那套房子？”叶全遗憾地说：“可是顾总最近跟我说，他不准备换别墅了。”
“换不换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云楚楚声音死气沉沉的：“我今天撕完合同就差甩他脸上了，和他算结仇了吧，这么不给他面子，应该也不想再看到我了，谁让他当我是——”她不想再说那个词。
“结仇不至于。”叶全安慰：“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之前的误会现在说开了，不就没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在顾总也没对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那晚在顾宅她都被顾清濯吃干抹净了！
虽然是她提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那毕竟是她的第一次，她怎么能不在意。
想起那个缺了一半记忆的夜晚，云楚楚沉默。
“你当初那么主动自荐，是不是缺业绩？”叶全问。
“缺啊，每天都愁。”云楚楚坦然：“再不拿下一单，我就不能转正了。”
“这么严重？”“当然。”
她一个试用期的新人，没有任何人脉，现在放在她面前的只有三条路。
第一条，发展新客户。
第二条，帮李光卖掉别墅。
第三条，走人。
第30章 她竟然过得连狗都不如？
第二条很快在她心里否决了。
古董拍卖会那晚，李光把她骗去房间找人拍她裸照的事，她可没忘。
在李光这头恶狼面前，她无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
走人也不会是她的选择，看来得走第一条了。
云楚楚对叶全开口，语气透着小心翼翼的哀求。
“叶全，你最近有朋友想买房或者出手房子吗……能不能都介绍给我？”
“行，我尽量给你留意。”叶全欲言又止：“其实你找我还不如找顾总，我跟在顾总身边这么些年，第一次看他对一个女生感兴趣，云楚楚，只要你肯，你的起点会比很多女人高很多……能搭上顾总这条线，在江城甚至华国你根本不用愁人脉。要不我给你找个机会，和顾总和好？”
越说越怪，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好像在逼良为娼。
云楚楚怎么可能答应，赶紧拒绝：“谢谢，不用找机会了，帮我留意你朋友就行。”
挂了电话后，云楚楚叹了口气。
也不能全指望叶全的人脉，她自己也得发展别的新客户去，这么待着也不是个办法。
哪怕后面不能转正，甚至被开除，她也要尽量做到最好，发挥自己最大的潜能，问心无愧。
第二天。
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顾清濯正在忙工作，眼前需要签字的报表和文件有很多，随后十点多还有一个跨国会议需要准备。
他每一天几乎都是如此，繁忙又紧绷，管理偌大的跨国集团并不简单。
咚咚咚。
叶全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资料，说：“顾总，这是云楚楚在江城所有的背景资料。”
档案袋里放着的资料文件并不是很厚，上面写的内容非常详细，包括云楚楚的出生日期、学历、住址，连她在大学体操队拿过奖都写得明明白白。
“大学期间的恋爱经历为零，课余时间都在兼职赚钱，大学毕业后入职安住客……”
只是……
顾清濯看得很快，最后搁下资料。
“为什么没有大学前的？这就是你说的‘所有的’？”
“对不起，顾总，是这样的——云楚楚在江城所有的生活轨迹都在这里了。大学前的资料查不到，说明她不是江城人，江城也没有她父母的资料，她既然说过自己父母双亡，很可能是父母去世后才带着弟弟来的江城？如果您需要，我马上让人调查她的家乡……”
“不用了。”顾清濯摆手。
叶全看着顾清濯紧皱的眉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心里紧张起来。
顾总不愉快，他这个做助理的最没有好日子过。
想了解一个人，背地里偷偷摸摸多周折，直接问当事人不就好了吗？
“顾总……我记得她朋友圈经常晒一款小吃，这种小吃江城没几家在做，但是在晋城很常见，说不定她是晋城人？”
“朋友圈？你有她微信？”顾清濯淡淡地问。
“呃，有的。”
“把她朋友圈打开，手机给我。”
叶全照做，把手机递给顾清濯。
云楚楚的头像是一只很萌的猫咪，朋友圈里都是她的生活点滴，她发的不多，内容大多围绕吃吃喝喝。
顾清濯往下滑，在看到该朋友仅显示半年内朋友圈这句话时，刚准备勾起的嘴角凝固了。
他意兴阑珊把手机还给叶全，叶全问：“需要我把云楚楚微信推给您吗？”
“我要她微信做什么？”顾清濯的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以后不用调查云楚楚了，到此为止。她不识抬举，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别人？这个别人难不成是顾总？
这世上顾总搞定不了的事少之又少，云楚楚算其中之一吧？
叶全还是默默把云楚楚微信名片推给了顾清濯。
给不给是他的事，加不加是顾总的事。
叶全离开后不久，顾清濯放下了手头工作，点开微信看到叶全推来的名片。
他斟酌了一下，没太纠结，添加了云楚楚的微信。
他平时不怎么用微信，工作内部联络可以用OA系统，有工作需求的对接也大多电话或者助理代劳，朋友圈这么无聊的东西，他更是不怎么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