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胶割,唐国光除了跑场部医院,就是挑水,闲得人快长霉了。如今听说这么大一块地全归他挖,心里居然有点小兴奋,“好!那边也得挖吧?”
他指了指厕所旁边,丫头说了,房子大住着舒服。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把椰子林全挖成地基。
“对,得挖。”
得到了丫头的允诺,他屁颠颠地扛着锄头过去做记号,“这么挖可以吗?”
他习惯凡事问得一清二楚,免得不合别人的心意。
“就挖到这里可以了。”唐小茶略微估摸了一下,至少有三百平方,足够宽敞了。
场地确定了,唐小茶带着图纸去找马冬奎,他以前在崖市的建筑队干过好几年。东阳的工人们起房子,都是叫他帮着设计的。
“茶丫头,这图纸是你画的?”马冬奎吃惊地问道。
“是啊!”唐小茶以为他没看明白,她在房屋设计上并不专业,只是把二十一世纪的套房结合实际,做了一些改进而已,“马叔,哪里没看明白?我给解释一下。”
马冬奎深深地注视着她,然后点头,指着屋顶的那个注明是蓄水池的框框问道,“为啥要在屋顶上装这个?”
“这个呀,”唐小茶解释说,“主要是起个降温的作用吧!”
其实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没水吃的时候,这池子里的水能撑好几天。但唐小茶不能这么说,那么大条五渡河摆在那里,你跟人说没水吃?人家不拿你当神经病才怪!
果然,马冬奎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在崖市见过,夏天的确有人在平顶房屋顶上淋水,说这样可以降温。
“这些挂钩呢?”
马冬奎指着倒钩在屋顶上的东西问道,唐小茶画得很仔细,他看得也很认真,没有放过任何细节。
唐小茶的回答很简洁,“方便挂吊扇,钩上去就成了。”
“对呀!”马冬奎一拍大腿,眼下城里人已经开始装吊扇了,都是把电扇买回来之后,再拼命想办法在房顶上钻眼。而手上的这份设计图上,竟然是在起房子时便将钢筋铸在了里头,简便,省事。
他不禁又盯着唐小茶看,这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傻兮兮变得样样能,看来,人生需要惊吓啊!
“设计基本上没啥问题,只是这扇门的方向得改一下。行内有个说法,屋里不能有跑财门。”
见唐小茶不明白,他指着三扇门说道,“你看,这两扇门在同一条直线上。按我们行内话说,就是这一扇门进了财,却又马上从另一扇门跑掉了。我建议,把这扇门移到这里来。”
“嗯,好的,谢谢马叔。”
唐小茶真心实意道谢,虽然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她相信科学,可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她选择了相信马冬奎,按他说的方法改一下,整体布局更好了。
回来的路上,她被唐国平拦住了。
“傻丫头,听说你们要起红砖房了?”
唐国平气得两个鼻孔冒青烟,要不是何志英喜滋滋地跟他报信,他还不清楚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作为老唐家的蒿子草,他连一丁点的风声都没听到。这是对他绝对的不尊重!
他是咋想的,唐小茶心里比明镜还明,“没错啊!”
“咋没跟我说?”
面对唐国平的质问,唐小茶笑了,“跟你说着有啥用?二哥,你现在还在啃老,我说了你也没一分钱拿出来。对了,啃老的意思就是,自个养不活自个,得靠老人养活。”
“唐小茶,怎么跟我说话的?”唐国平浑身上下被噎得不对劲,可人家说的是事实,除了用身份压人,他还能咋办?“建红砖房至少得花上千块,钱没准备好,就莫瞎折腾,省得让旁人看笑话。”
呵呵呵,合着唐国平在这里等着这么久,就是为了刷存在感!“我建不建房子关旁人什么事?谁敢笑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唐小茶跨上单车,绕过唐国平骑着就走。她何必跟一个刚失恋的小变态一般见识呢?
“哎,傻丫头,带上我。”唐国平急得跳脚,从这里到场部中学足足十里地。穿着油光闪亮的新皮鞋,还不走得脚打泡?
对于这样的人,唐小茶表示风太大,听不见他说啥。
也许是骑车时汗湿了衣服,晚上,唐小茶的脑袋隐隐作痛,才想起有一段日子没去扎针了。
睡了一晚上,感觉好了些。但眼下起新房子在即,唐小茶还是决定去看看医生。
经过导诊台,慕容渊正握着一个小护士的手打情骂俏,“小郑啊,你的手这么滑,是不是擦了珍珠霜?”
油嘴滑舌的,哄得那小护士咯咯直笑,“哪有啊?珍珠霜得两块五一瓶,我可买不起。”
“两块五也是钱?改天我买百把盒给你。”慕容渊不经意地回头,正准备往小护士腰上放去的手陡然顿住了。
第111章 摸过得赔钱
“此话当真?”
小护士半天没听到慕容渊说话,食指尖在他掌心里轻轻打着圈。不料,得到的回复却是,“假的!”
与此同时,慕容渊的那双桃花眼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了,心里冒出一连串的卧槽。眼前的小辣妞一袭白裙,翩翩若仙。高高扎起的马尾又活力十足,而且头发绑起来之后,五官显得更加精致了。
艳而不妖,娇而不媚,怎么看都能满足他对女人最美好的幻想。可跟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四目相对时,给慕容渊的感觉是如沐春风,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不晓得为什么,这一刻,他竟然很害怕与这样纯净的眼神相交。挪开目光的同时,他竟然像爬墙撩红杏被抓了似的,恨不得立马让攀在身上的女人消失。
唐小茶最看不惯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她揶揄道,“慕容渊,你挺会玩的嘛!”
“不是,小辣妞,事情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慕容渊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急于解释,他用力地甩开身上的女人,“妹子,我跟她……真的不是很熟。”
刚被他摆脱的女人气得脸都扭曲了,“慕容渊,你啥意思啊?是不是想分手?”
“是!”
慕容渊答得很果断,那双桃花眼还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唐小茶远去的方向。
小护士恨恨地瞪着他,“分手可以,不过你摸过我,得赔钱。”
“多少?”慕容渊边说边掏出鼓鼓胀胀的荷包来,他前几天才去长坡信用社取了钱回来,腰杆子直得很。
小护士想了想,“你摸过我两次手,赔一百;摸了一次腰,五十,还……还啃过我的嘴,得一百。”
“总共二百五,是吧?”慕容渊数了一叠钱,放到导诊台上,“数一数。”
女人也不客气,把钱夹指缝里,连数了两遍,“没错。”
“那咱们就算两清了,再见!”慕容渊潇洒地扬了扬手,他专业逢场作戏十八年,只找爱钱的女人。因为,他从不对女人动心,搞对象就是为了图个开心。
觉得不合适,随时分手,并给对方一大笔分手费,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大部分女人会像小护士这样,分手的重点在于数钱。所以,分手对于他们这一类人来说,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毕竟,各取所需,没有负担。
慕容渊有很强烈的欲望,就是跟唐小茶解释清楚刚才的事情。他找人调换了位置,坐到了小辣妞旁边。
“那个,妹子啊,我是跟那个小护士开个玩笑,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
“是吗?”唐小茶笑得意味深长,“这跟我有啥关系?”
呃……被打了脸,向来脸皮极厚的慕容渊居然觉得有点尴尬,便想着拉个垫背的,“怎么会没关系呢?这样的误会可能会影响你跟我兄弟之间的……”
话未说完,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了在门口。
慕容渊顿觉后背一阵阵发寒,很自觉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顾庭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并且惜字如金,“唐小茶,进来!”
“哦!”唐小茶进了诊室,坐下,“顾医生,这几天我的头又开始痛了,痛得不是特别厉害。”
顾庭琛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搭在了那洁白如玉的手腕上,“近来有出过门?”
啊?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唐小茶愣怔了片刻,她一时间搞不明白,容嬷嬷是在问诊呢?还是想故技重施,分散她的注意力,给她扎针?
不管是哪一种,唐小茶都认为她应该如实回答,免得出现误诊,“我每天都出门。”
“去过哪些地方?”
顾庭琛微微昂起头,黑钻般的眸子深不见底,好像要噬人心魂一般。好危险的感觉啊!唐小茶收回视线,理了理思绪,将近五天去过的地方一一讲了出来,几乎都是跟起新房相关的地方。
而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居然将她所讲的地方列在了一张白纸上!
“这与我的头痛有关联?”
唐小茶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令她更不可思议的是,顾庭琛把白纸锁进了抽屉,随后指着粘墙上的视力表,“看着那边,我不叫回头,不准回头。”
麻烦解释清楚点好么?病人也是需要关爱的好么?唐小茶默默地腹诽了几句,乖乖地照办了。要不然,还能咋办?她的头痛连崖市的医生都检查不出毛病来,只好指望容嬷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