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睡你/春风十里,不如想你 完结+番外 (恣意江湖)
剪年第N次表白失败,早就习以为常,她撇着嘴、收拾桌面,回到自己的教室里,开始一天的学习生活。
待剪年走了有一会儿了,孟君才想起来,刚才他一直在疑惑和她通话的人是谁,语气亲密也就算了,对方到底是男是女呢?
剪年当时一回来就插科打诨的将孟君的思绪拨乱了,错过了那个机会以后,孟君再也没能问起那件事来。
。。。。。。。
剪年每天早上都会按时的出现在孟君的班上,两人后来其实也没有特别郑重的去约定什么,而是渐渐的变成了一种习惯。
所谓习惯就是时间到了就会去做的一件事,下意识的,不假思索的,自然的去到该去的地方,等该出现的人。
那天早上,毫无预兆的,剪年没有出现。
孟君没有按时在教室里见到她出现,心里有些莫名的焦躁。
孟君本是那样冷静的一个人,他从没有想过“焦躁”这个词有一天会用在他的身上,可是此刻,他确实是心绪难安的。
打电话,没有人接。
他望着面前买好的早餐从徐徐冒着热气的样子,到此刻完全冷了的样子,没有吃过一口,他有些担心,剪年是怎么了?
班上的同学陆续的来了,没见到那个每天一定出现在教室里的姑娘,大家也有些愣怔,不过,男女之间的事,风起云涌,变化奇快,昨天还好好的两个人也不等于今天依旧相爱。
大家都懂得的,于是和孟君打过招呼以后,也没有人不识趣的去问他和剪年的事。
孟君一直望着窗外,浅灰色的天空,是冬季常见的颜色,也是压抑且让人生厌的颜色。
室外温度已经很低了,树叶上都是白头霜,路上已经结了薄冰,她骑的是山地车,防滑性比较好,应该不会摔倒吧?
孟君脑海中出现的全都是她有可能遭逢的意外,他不想去想那些不好的事,可是那些画面就是自动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让他很生气。
生气?
他,居然会,觉得生气?
孟君正在纳闷他怎么会有这种陌生的情绪的时候,瞥眼看到教学楼下树荫之中一闪而过的身影。
剪年围着一条大红色的毛线围巾,在铅灰色的水泥地上出现的时候就非常的显眼了,孟君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匆匆忙忙的从自行车上下来,然后背着书包就急急的往教学楼的正面赶。
孟君看到她出现时那慌张的阵仗就知道了,她多半就只是单纯的迟到了。
刚才他打去的电话她没有接,肯定是因为电话放在书包里了,没听见铃声的关系。
看到她平安的到学校了,孟君终于放下心来。
原来,普通的日常生活若是被打乱了一环的话,人是会觉得如此不习惯的。
孟君终于知道,“习惯”是一件多么有力量的事。
那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孟君站起身来就看到剪年就站在楼下,她在早上停车的位置转悠着,身边还跟着两个保安样的人。
孟君走到楼下的时候就听见她惶急的解释着:“我也不是故意要把车放在这儿的,我早上来迟到了嘛,只好直接把车骑到教学楼下来了,平时我都是规规矩矩放在车库里的啦。
那我的车怎么说也在学校里丢的了,总也是有迹可循的,你们把学校的监控调出来看一看就知道我的车被谁偷走了嘛。”
学校里确实安装的有监控摄像头,可是年久失修,坏了的镜头有之,拍不到的死角也有之,只是丢了一台自行车而已就要人家去翻监控,工作量也太大了些,保安根本就不愿意做这件事。
孟君从那两个保安的脸上早已经看出来他们心中所想了,他们能尽责的陪着剪年到事发地点来看一看,已经是他们唯一愿意做的事了。
剪年看到孟君的时候,急忙迎上去说:“孟君,我昨天晚上复习得太晚了,今天早上只是想多睡五分钟而已,结果一不小心睡过去了,差点迟到。我们班今天一直在考试,我都没时间找你,呜呜呜,我以为这都已经够倒霉了,结果都被烤得外焦里嫩了,放学还发现车丢了,我今天也太悲惨了吧!”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又说祸不单行,指的就是忙乱中更容易做出错误的事。
剪年今天若不是差点迟到,也不会把车子乱停乱放,若不是乱停乱放,又何至于丢车呢?
孟君见事已至此,安慰她道:“既然已经丢了,你也报告给保卫科了,就只有等他们的消息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先回家吧。”
剪年听了孟君的话,将双手放进大围巾上自带的两个包包里,抬起手来捂着自己冰冷的脸颊,低着头,一步步的走着。
孟君见她明显没有精神的样子,想了一瞬说:“我搭你去车站吧,刚好我要从那里经过。”
搭?是可以坐在孟君的车后座上的意思吗?
孟君当初装车后座的主要原因是他每周都要拿衣物和鞋回家更换,后座是用来载东西的,还从来没有载过人。
少年、少女和单车后座。
这三种元素聚齐的时候,一般就已经是一部完整的青春电影了。
剪年是看过校园青春片的,“女主微笑着坐在自行车后座,甜蜜或羞涩的抱着男主的腰,长发和白衣一齐飘飘”的美好画面,她也是向往过的。
第18章 我怕我配不上你
就算孟君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青春爱情片儿男主角一般的存在,可是,一来现在的季节是冬天,二来剪年也并没有足以“飘飘”的长发,所以单车后座配上她以后,根本无法演绎出那样的画面来。
孟君从没想过要载人,加之他的腿又很长,车座垫就调得非常的高,基本上身体需要前倾到九十度左右,以近乎于一个趴着的动作骑车。
今天,为了照顾后面载着的人,孟君将座垫调低,勉强能将身体维持在前倾三十度左右,那也是亏得他的胳膊够长,否则还是只能撅着腚骑车。
剪年侧坐在后座上,腿上放着孟君的行李包,从学校到车站并不是特别远,最多十分钟之内,她就会到达目的地了,所以她下手的机会很有限。
剪年将行李包往怀里又揽了一揽固定住,然后侧身往孟君的背上靠了过去,她佯装淡定的说:“孟君,我刚刚想起来,早上我快要迟到了,跑得很急,所以我好像忘记锁车了,难怪车会不见呢。”
孟君感觉到背上有重量压过来,本想说什么的,但是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主要是剪年说的这件事吧,让他觉得人能迷糊成这样,车丢了也是怪不得谁了,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好吧,你赢了。”
剪年在孟君背上挨了一会儿,见他并无反应,也无反抗,于是腾出一只手来,悄悄的,慢慢的,不扰尘埃的,不惊时光的,从孟君的肋下穿了过去,然后,果断而迅速的,将他的腰揽住了。
其实剪年只用一只手无法完全揽住孟君的腰,可她另一只手要抓着袋子,腾不出来。
她心中很遗憾,无法在这空气寒冷凌冽的季节里,将他完全抱住,传递温暖。
不过目前的状态已经是她偷来的幸福,还是因为丢了一台车而因祸得福的结果。
她坐在行驶中的车后座上,抱着孟君的腰是为了稳住身形,当然这是她足以说出口的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事实上是,哪怕她稳如泰山,她也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接触他的机会,更遑论是这般可以明目张胆的亲密机会。
考虑到剪年的安全,孟君无法拒绝她这样做。
剪年将脸贴在孟君的背上,他在骑车,身体有轻微的摇晃。他的大衣表面有很柔软的绒毛,她贴了一会儿就感觉到了温暖。
也不知道是因为风都被孟君挡住了,还是因为她心跳得太快,她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只觉得温暖。
她贴在他的背心处,小小声的轻唤着:“孟君,孟君……”
到得后来,声音里竟透着一丝哽咽之音,仿似要哭出来一般。
孟君的耳朵,很灵敏,她的声音贴着他的背,沿着背脊,一路向上,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明明是那么小的声音,却震得他的心一阵阵的发麻。
他本来有冲动想要回应一声,却感觉到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更像是在确认某件事情一样,错过了第一次可以回应的机会,后来就不便再予以回应了,只能装作没有听见了。
那一路上,孟君最明显的感觉是:“两个人,果然比一个人暖和。”
车站果然不远,很快就到了。
孟君将车稳稳的停住,待到剪年安全的下了车以后,他才下来,将座垫调回他更为习惯的高度。
剪年将包包给他,他将包包绑缚在后座上固定住,然后跨上车与剪年道别。
剪年望着他被寒风吹过以后越发白皙的脸,就算在这么冷的季节里依旧光裸着的脖子,她想也没想就将自己围着的那条大红色的围巾取了下来。
她站在人行道的台阶之上,踮脚将围巾搭上孟君的肩膀,然后绕了两圈打了一个结。
中国红的粗毛线围巾,那么艳丽的颜色,将孟君的脸都衬得有些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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