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岁三言两语地解释了下。
丁雯松了口气,随后二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天,她突然提到:“你还记得楼上那户人家吧,就上次你报警说家暴的那户。”
岑岁“啊”了声。
丁雯说:“你报完警后那两天一直都很安分,前几天开始,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楼上吵架的声音,也不能说吵架吧,就是男人在动手。”
“那个小女孩一直在哭,哭得很惨。”
岑岁掀起眼皮,语气平静极了:“你们没有人报警吗?”
丁雯叹了一口气,“哪里敢啊,你家门被砸,我们都以为是楼上那户人家报复你,大家想想,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离开前。
丁雯又说:“毕竟不是自己的事,岑岁,你也少管点闲事吧。”
岑岁扯了下嘴角,若有似无道:“我知道。”
-
可是晚上九点。
陆宴迟接到了警局的电话——岑岁进局子里了。
陆宴迟一开始还以为是诈骗电话,直到他听到对面警察的审讯声,以及温顺回答着警察询问的话的那道嗓音。
确定是岑岁后。
陆宴迟挂了电话,面色阴沉地和吕慎泽说:“我有事先走一步,你这里没什么问题了,以后要是有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
吕慎泽不清楚他遇到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了“警察局”这样的字眼,又看到陆宴迟一脸凝肃的表情,他理解地说:“没事,今天辛苦你了。”
陆宴迟拿起玄关柜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害怕岑岁遇到大.麻烦,他在去警局前还给陆程安打了个电话。
听完来意,陆程安凉凉道:“你知道我现在在干嘛吗?我在陪我女朋友,哦不对,是未婚妻加班,你打电话来让我扔下女朋友去管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成为你女朋友的女人?”
“朝夕的医院离岑岁的派出所大概半小时的路程,半小时内我要看到你。”陆宴迟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
见他是真的认真了,陆程安也正色道:“我马上过来。”
到派出所也不过五分钟的车程。
陆宴迟到了后便被提醒岑岁还在办公室里做笔录,有位民警带他进去,办公室里鸡飞狗跳的,有个男人在办公室里脱口大骂,他似乎是喝了酒,也不顾及场合。
岑岁就坐在另一边。
带他进来的民警敲了敲门,抬高声音:“家属来了。”
陆宴迟看到岑岁的脊背一僵,她连头都没敢转过来。
见陆宴迟来了,警察问:“家属?”
岑岁说:“朋友。”
“不是让你找家属吗?”
“他们都在外地。”
警察看了看陆宴迟,苦口婆心地说:“好好劝劝你女朋友,少去管别人的家事,上次我都提醒过她一次了,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人把门一关就是一家人,你算什么呢?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陆宴迟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岑岁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他垂眸看着岑岁。
岑岁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温顺地像只兔子,软萌可欺,没有一点儿脾气。
但兔子急了却也真的会咬人。
岑岁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警察不就是管别人家的事情的吗?难道你当警察就是管你自家的事吗?”
中年民警一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边上的男人还在闹事。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味。
似乎是在岑岁这里吃了瘪,中年民警的态度也变得不好起来,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你再闹我直接把你关进去!给我闭嘴!”
男人瞬间闭嘴了。
中年民警接着审问:“你说他家暴是吧?”
岑岁:“嗯。”
“你看到了?”
她摇头,“但我有录音。”
中年民警朝男人面前敲了敲桌子:“她说她有录音。”
男人:“她瞎编的。”
“那你到底打你小孩没有?”
“没有。”他一口否决,甚至还很有自信,“你们不是让我女儿老婆进去审问了吗,她们还会骗你吗?”
他信心十足。
岑岁倒有些慌了。
还没等到陈佳琪母女的审问结果出来,中年民警就和岑岁说,“小姑娘,他们到底是一家人,而且说句难听的,父亲对于一个家庭而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顶梁柱!一家之主,一个家里没有主心骨哪儿成啊?”
岑岁冷哼了下,“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妻女挨打,也应该忍气吞声了?”
“……”
岑岁的语气异常平静:“您有女儿吗?”
中年民警愣了下,“有。”
“如果您的女儿,以后结婚遇到这样的丈夫,您还是会和现在一样,劝她忍忍吗?和她说被打没什么的,反正这个家不能散,是吗?您也会这样做吗?”
“你胡说什么!”中年民警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岑岁:“这位陈先生,他的妻子,也有父亲。”
办公室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中年民警憋红了脸:“你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爸爸打你,你难不成也会报警?也会让他进局子?”
“会。”她掀了掀眼皮,轻声说,“人犯错了,就该认错。”
“他可是你爸爸,生你养你的父亲。”中年民警明显不信。
正巧这时,陈佳琪和她母亲从审问室里出来了。
男人沾沾自喜道:“你们问问她们,我到底打没打她们,我就是喝多了一个人在家耍酒疯罢了,哪里会打人哦。”
审问陈佳琪的警察递了笔录过来,一脸严肃:“是家暴,母女二人承认了。”
男人嘴角的笑意僵住。
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他随手拿起手边的椅子,狠狠地往陈佳琪母女那边砸了过去。
陈佳琪的母亲动作很快地护在陈佳琪面前。
那条椅子就这样砸在了她的后背上。
陈佳琪的眼眶很红,声音里夹着泪意:“妈——你还好吗?”
男人却跟疯了似的还想动手,却被边上的警察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岑岁盯着他,像是盯着一只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一般,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你现在还不信吗,他就是家暴,就是动手打他唯一的妻子和女儿,这样的人,他配得上父亲这个词吗?”
亲眼见到这一幕,中年民警也哑口无言。
然而警察们对家暴的处理结果也只是,陈佳琪的父亲承担十天的行政拘留。
还没等岑岁说话,陆宴迟就开口了:“关十天,十天后放出来再把这段时间积压出来的怨气都释放出来,狠狠地打人,你们是这个意思吗?”
民警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把别人的事当做自己事的人:“不是,你们和他们什么关系啊,没关系就别来管这些事,我是警察还是你是警察啊?要你话多。”
“南城人民检察院检察官,这个身份可以吗?”冷不丁地,一道低沉淡漠的嗓音响起,来人眉眼漆黑深邃,身上散发着和这鸡飞狗跳的夜晚泾渭分明的冷肃气场,“可以管这些事吗,可以话多吗?”
陆程安面无表情地,把工作证拍在了桌子上。
陆宴迟看了眼时间。
正好半个小时。
他勾了下唇,和缓缓靠近的陆程安低声说:“时间捏的正好。”
陆程安也轻扯嘴角,声音压得很低,只他们二人听到:“真是感谢你大半夜的给我增加工作量,你可真是我的好家人。”
陆宴迟微不可察地笑了下:“不客气。”
陆程安:“……”
因为陆程安的到来,场面变得紧绷,警察们的态度和之前截然相反,异常的好。
可是即便陆程安来了,这事也只能从轻处理。
一是,陈佳琪母女并没有做伤情鉴定;
二是,他们毕竟是一家人。
警察们对这事的处理结果也确实依法处理了,虽然这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把男人关押后。
陈佳琪红着眼问岑岁:“姐姐,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求求你再帮帮我好不好?我和我妈妈真的忍不下去了。”
“离婚吧。”岑岁说。
“妈妈说了,可他不同意。”
陆宴迟和陆程安站在不远处。
陆宴迟:“想个解决办法。”
陆程安语气散漫道:“什么时候有了管人闲事的癖好?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出事了,敢情不是女朋友,是陌生人。”
“你搞错了。”
“嗯?”
陆宴迟淡声道:“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陆程安挑了挑眉,语气里有股优越感:“这都多久了,还不是女朋友?我就提醒你一句,也不是炫耀什么的,就是有感而发——我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有未婚妻了。”
“嗯,然后直到三十岁才和她谈恋爱。”陆宴迟眼里闪过讥讽,“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我面前炫耀什么。”
“炫耀自己追人追了十年。”
“结果还没把未婚妻变成老婆。”
陆程安:“……”
我今天就他妈的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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