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没有大红的命,偏偏得了大红的病。”洛苑似叹非叹的:“凌婳没有大红的病,可人家是天生大红的命。”
言及此,洛苑回过眸来:“如果你是我,你会选谁?如果你是公司,又会选谁?”
沈宁咬了下唇,容色渗透出几分难堪来。
终是哑然。
洛苑望向她,目光淡静的:“我本来不打算说得这么直白。沈宁,是你问了,所以我今天一次性跟你说明白。”
“公司不是福利院,我也不是慈善家。”洛苑说:“接受不了的话,你可以随时付违约金走人。”
……
深夜,Whisper吧。
冷调的光与影交织错落,中央舞台有重金属乐队在演奏,经音响放大了数倍充斥在晦暗空间内,音调是偏重而沉的质感,音符流淌,也如是鼓槌径直地敲打在人的心上,重而有声的。如雾光影里人影摇晃,边缘卡座上亦不少人落座,多是与三五人结队一起,酒液冰块混合在杯,于手中轻轻摇晃。
夜色渐深,如同婴儿安睡在摇篮,整座云何市也陷落在甜梦中。
而在这里,夜晚才刚刚开始。
三角杯里自下而上是美丽的七色如彩虹,沈宁端起杯一饮而尽。
彩虹鸡尾酒,因为酒液层次分多色,色调宛如彩虹而得名。入口极甜,后劲极大。
她在喝着酒,孟云樱在旁边看着,一边便劝了:“哎沈宁,你今晚喝得够多了,最后一杯啊。”
沈宁没答,再要去按CALL,孟云樱便把她的手强行按住了,目光中流露出几许的不忍出来,良久化作轻轻的一叹,如要说些什么,却被突兀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接了电话,孟云樱面上不自觉展露了笑颜,对那头应了几声,末了挂断,不由分说将沈宁扶起,“我男朋友来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宁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孟云樱便搀着她的手。酒醉后人的身体是格外沉重,孟云樱搀扶略显吃力,脚步一深一浅的,沈宁猝而踉跄了一下,二人同时是歪歪倒倒,过半秒才站定。
忽而,如瞥见什么,沈宁视线定在了一个方向,而后慢慢地开了口:“云樱……你看那边。”
孟云樱只当她是就喝多了,伸手便要去架她的胳膊:“我不看,我们走吧。”
“……不是,”沈宁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转头向孟云樱,手一指,音量抬高几分:“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洛苑的老公?”
孟云樱闻言才偏首,循着沈宁食指所指的方向望,入目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手挽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只是裙极短,腰细胸大,一看便是欢场中人。
看着看着,孟云樱纤眉微蹙了。
多年的工作关系,孟云樱固然也是见过洛苑的老公余时鸿的,虽然次数不多,但长什么样总归是认识。
此时见那男人侧面,五官,轮廓,气质,外形……
确实是与余时鸿肖似。
孟云樱仔细看着,还望再瞧细瞧准些的时候,却如冥冥天助般,中年男人转向她们所在的方向,不偏不倚。
于是她看清了那张脸:是余时鸿无疑。
孟云樱心中一时骇然。
共事数年,洛苑的情况她多少了解,晚婚,一女,洛苑事业很拼,亦爱重家庭,经常去幼儿园接了女儿回家再回来加班。老实说,孟云樱也觉得洛苑与丈夫的关系不对。旁的不说,男人家哪有天天在外头应酬的?怎么就真忙到这个地步了?就是再有钱总也有钱不过盛世傅家了,然而傅哲还隔三差五被拍到去超市买菜呢。
再者说,女人当中,洛苑在事业上算得上是佼佼者,又非全职太太,但凡男人稍微对她上点心、心疼她一点,都断不会让她辛苦到今天这个地步。
固然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更是如此。是以,孟云樱虽确是如此想,当着洛苑的面却从不曾提。
只是如今……
大概是没有看见她们,余时鸿很快又转了身去,手里再自然不过地搂着那欢场女孩。此时手机铃再响,孟云樱方如梦初醒地转首,又拉了拉仍然在往那边看的沈宁,轻言了:“走吧沈宁……我男朋友在催了。”
出轨与否均是他人家务事,何况孟云樱与洛苑不过是普通工作关系,今天又得知以后洛苑更不会带她与沈宁——那么,如今连普通工作关系都不是了。
人家的家事,外人不便插手。
被拽了手腕,沈宁脚步微动,脸却仍向着余时鸿的方向,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
虽然睡得晚,但是起得早。
定的是六点的闹铃,因为一夜间都是浅眠,几乎闹铃才响,凌婳就立刻醒来了。
起床,洗漱,换衣服。
这次带的衣服不多,她从其中挑了最亮眼的一条桔梗裙,偏紫的小碎花款式,下摆有褶皱轻收如鱼尾,整体是轻熟的风格。
对着镜子比对了下,看起来并不幼稚。
可以。
然后是头发……是该放下去,还是该扎起来呢?
想起是要吃早饭,如果头发动不动滑下去反而不好,所以她还是拿发绳绾起来了。
裙子没带几条,发绳倒是带了不少。现在绑的这一条是深色的酒红,以手作梳绑成松散的发辫,束的位置稍高,大概是吃饭的时候她低着头,他就能看见她发顶蝴蝶的高度。
好的。
最后是彩妆。
是最后,也是压轴。
粉底液、唇釉、口红、眉粉、眼影、高光……都属于最为基础的部分,当然是必须的。虽然她的头发其实很浓密,但是为了今天的早饭,她甚至连发际粉都拿出来了,对准发际边缘查漏补缺。
做完这一切,凌婳瞥了眼屏幕上的时间:06:59:59。
07:00:00。
七点整。
有门敲响的声音,很克制的两下,以为是人来了,凌婳很快地起身,几步走到玄关,开门。
入目却不是男人。
是客房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了,此时见门开便惯性地抬起头来:“您好,这是您预订的早……早饭。”
语句间显然的停顿,在触及那张脸的瞬间,女服务生竟是微微地愣住。
碎花紫的桔梗裙,风格轻熟优雅,茶棕的发挽起在脑后。迎面便是一张巴掌大的脸,本就是天生妩媚的骨相,此时上了细致的妆,更衬托整个人美丽而不可方物。
橘彩的眼影纤长的睫,猫睛石的一双明眸望来,璀璨如在珠宝橱窗的直射灯下一般。
美人如画。
然而毕竟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服务生,只多看一眼旋即反应过来,而后将餐车推进房间,如常地履行了服务,她才退出了房间。
响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凌婳推开门,张开手抱住了来人,闻到他身上清新的薄荷味道,她叫他,“傅傅。”
她的嗓音软软的,带着刚起床的味道,听起来像是微熟的草莓,甜美得能咬出汁液的味道。心微动,傅司南抬手顺了顺她束在一起的发,直接把她小心机的蝴蝶结给弄歪了。
没有注意到她的蝴蝶结歪了,此刻她很专心地抱着他,因为害怕脸上的粉底沾到他深色的西装外套上,她抱他抱得不是很紧,脸也并没有挨到他的外衣,只是用手臂把男人的腰箍得牢牢的。
他低声地开腔:“去吃饭?”
她在他怀里认同地点了点头。
餐桌是长方形的,是烛光晚餐用的那种桌子,椅子摆在长桌的两边。到餐桌边,傅司南落了座,凌婳也走向自己的座位,到椅子边,她没有急着坐下来,只是眼睛在桌子的两端转了一圈。
……有那么亿点点远。
所以她直接把椅子搬到男人的身边去了,然后坐下来,偏首对着他露了个笑脸,“我跟你坐在一起,傅傅。”
“……”
无声息地,喉结在颈间微动。
乖巧,想亲。
早饭有中餐也有西餐,中餐是粤式的早茶,种类很多,份量却很小巧,很精致的样子。而且口味偏甜,很符合她的口味。恋爱后的第一餐饭,凌婳没太计较卡路里的问题,吃得很开心。
她自己吃着,余光瞥见他那边几乎没怎么动筷,于是用公筷夹了流沙包递过去:“傅傅。”
“……”
脸颊透着微微的粉,细白素手执砖红箸,她夹过来的包子仍散发着腾腾的香气。对着他,一双明亮的眸里是不加掩饰的期待。
金丝边镶嵌的镜片后,男人如墨的眸沉沉,面无表情地咬下了流沙包。
她服务周到地提醒他:“小心烫,傅傅。”
“……”
见他细嚼慢咽了,她恰到好时地问他:“好吃吗?”
很甜,很腻。
然对上那双期待的眼,傅司南眸微收敛,薄唇轻启了,言简意赅地回答她:“好吃。”
他才吃完一只,她两手又执筷子夹来第二只,放到他唇边。
在热切的注视下,傅司南吃掉了第二只流沙包。
然后就见她夹来第三只。
“……”
傅司南的动作微滞。
她却一手夹着流沙包,一手托着底,往他唇边再送了送,抬眸看了看他:“最后一个,傅傅。”对着他,凌婳信誓旦旦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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