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美撇过脸不看他,忍着不让眼眶打转的泪水掉下来:“你试试?”
“先松手。”清润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裤腿慢慢地让人掀起,细白的小腿横陈着一道看起来触目惊心的红色淤痕,中间破了皮,渗了不少血出来。
尤美余光看了一眼,眼晕不已,脸都白了。
“不要紧,简单包扎一下就可以。”说着秦弈在茶几下取出一个医疗箱,“不是小孩子了,走路竟然这么冒失。”
“不用你管,嘶……”也不知道秦弈用的什么给她擦伤口,尤美疼得直嗦气,心下酸楚,“你在报复我吗?”
秦弈看了一眼她揪成一团的净白面颊,水光弥漫的眼眸,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心口不受控制地悸动了一下,有种想要拢到怀中好好安慰的冲动。
“疼……”尤美的声音再次响起,还微微带着哭腔,“轻点……轻点啊,你至于这么恨我吗?”
秦弈发觉自己的手掌刚才不自觉的收紧,掌下是细白玉润的触感,尤美的脚踝圆润小巧,小腿修长匀称,脑中不期然地闯入一些冲击感很强的画面。
曾经模糊的记忆,随着这些日子的接触,竟然所有细节都回忆起来。
她也曾如此哀求过他,带着哭腔求自己放过她。
秦弈快速给她包扎完,说道:“这两天不能碰水,如果不放心让司机带你去医院看看。”
尤美摇摇头:“不用了,也不严重。”虽然刚才很疼,但她知道不过是破了点皮,就是淤青大概要这一周才能消。
说着她就要拄着身后的沙发站起来,结果腿上一痛没站稳,竟是直接朝秦弈怀里扑去。
秦弈下意识地张开手去迎,两人便拥抱着嵌合到一起。
尤美惊惶地抬头,慌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勾引你。”尤美也顾不上疼,就觉得自己又要让人误会,窘得快哭了,这一系列巧合,秦弈一定会误会自己又勾引他。
秦弈看着她细如冷瓷的面颊红润微生,慌乱的眉眼水光盈盈,心悸的感觉越发强烈,砰乱的的心脏好似要跳出来。
秦弈慢慢抬手,扶上尤美的后颈,施力将她朝自己压下,然后咬上柔嫩水润的唇。
☆、霸道总裁爱上我
尤美睁大了眼睛, 睫毛剧烈地颤动,秦弈镜片后的眼睛已经闭上,清俊的脸上带着深情的温柔,英挺的鼻梁贴近相触, 气息相闻, 尤美一时有些呆了, 唇.瓣下意识地微张,任对方吮.咬品撷。
直到后来她喘不过气, “呜咽”了一声。
秦弈身体僵住,他睁开眼, 一道迎着太阳的的银色亮芒晃入眼睛。
下一瞬, 他一把将尤美推开。
她眼神有些茫然,扶着沙发微微地喘息,睫毛如蝉翼般轻动, 白皙的脸颊还泛着桃红的羞意。
秦弈视线落在刚刚被他肆意蹂.躏的唇, 唇.瓣已经被咬出水淡的红色, 水润生光, 这种难言的诱惑,不经意间给他以极大的刺激。
秦弈闭上眼,拄着额头站起身。
尤美扶着沙发角, 也不敢回头看他。
直到秦弈离开,两人都没再说话。
疯了!
尤美心中满是懊悔,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马上推开, 说不得自己又要背上勾.引的黑锅,秦弈对她就是强盗逻辑,有错一定是她的,洗都洗不掉。
她以前是发昏了, 才会觉得这个男人完美得没有任何缺点,现在看当初就是年少无知,被色相所惑。
接下来的一天,尤美过得很是忐忑,就害怕与秦弈见面尴尬,所以几乎都是躲在房间里不出去,连接麦麦放学都是司机自己去的。
后来她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一连着两天秦弈都没再回老宅,她也不用害怕什么尴尬。
尤美没猜到这个结果,心下觉得讽刺,想着自己能把人逼到家不能回,这又算什么事儿。
原本尤美打算破罐子破摔了,随便秦弈怎么样,他又不是没地方住。
但是……
“妈咪,爸爸去哪儿了?”
秦弈平时作息十分规律,麦麦每天都能看见他,平时都会过去黏糊一下,但这会儿连着三天没见到爸爸,便时常追着尤美问。
“爸爸出去工作了,要过些天才能回来。”尤美一面给她掖被子,一面哄道。
麦麦嘴巴一瘪,黑亮的眸子快速地聚集起水汽:“过些天系几天?你昨天也系介么说的。”
尤美愣住了,她这才意识到,几个月的相处让女儿对秦弈产生了依恋,原本她以为这是好事儿,但是看着伤心的女儿,发觉大人的事情,总会给孩子造成一些伤害。
麦麦委屈巴巴地看着尤美,用嫩嫩的声音问道:“你们系不系吵架了?”
“为什么这么问?”
小团子眼泪都快落下来了:“芳芳的爸爸妈妈吵架尼昏了,她就没有爸爸了,你们系不系也要尼昏?”
女儿很少哭,尤美看得心口发紧,安慰道:“怎么会呢?就算我和爸爸吵架了,你也不会没有爸爸。”
“那爸爸什么其候肥来?”
尤美拂着女儿柔软的碎发,温柔地道:“明天妈妈就帮你问问看,我让他早点回来看你,好不好?”
“妈咪最好了。”
尤美将女儿哄睡着,看着她沉静的睡脸,在心中对女儿说:妈妈当然最好了,妈妈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
别墅的门缓缓打开,三年后,秦弈重新回到这里,一切看起来都一如往昔,仿佛不曾改变。
他站在楼下,目光扫过空间的每一处角落,沙发、吧台、衣架、楼阶、绿植……每一处仿佛都有她留下的痕迹。
他病得不轻,两年多的治疗,心理干预之下,再回到这里依旧心痛到窒息。
因为胆怯,所以选择封尘。
但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的一切都将逐渐淡忘,人情淡漠,他也不能免俗……
秦弈拾阶而上,走过楼梯,径直走到一扇门前。
他停了下来,只是站着,没有推门进去,阳光从一旁照进来,镜片反着白光,让人看不清表情。
过了有一会儿,门被缓缓推开,满目亮眼温馨的色彩,好似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与整个别墅的风格迥然不同。
少女正伏在粉色的公主床上玩手机,听见声响,她侧过头冲他微笑,然后不好意思地把手机藏起来。
秦弈静静地看着,看着少女光着脚从床上下来……
她慢慢走近,越来越近,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秦弈走到南瓜书桌前坐下来,镜片下黑沉沉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光亮,没有伤痛,不悲不喜,他淡然而平静,但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
抽屉打开,里面是一些女孩子的收藏,首饰、头绳、发带……正中摆放着一个高档的红木盒子。
很快的,盒子也被打开,驼色的绒布上静置着一条白金链子,项坠是一枚素戒。
和他指上的素戒是一对,秦弈摩挲着指上的戒指,记忆并不遥远,但依旧有种时过境迁之感。
天慢慢暗下来,外面的天色如黑墨晕染开来,屋内的视线慢慢模糊,他转动手中的戒指,只是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人坐了很久。
离开的时候,秦弈把手上的戒指脱下来,放在红木盒中,连同项坠上的那一枚放在一起,轻轻扣阖。
“对不起……”
…………
秦弈回了老宅。
尤美当时跪在茶几旁,拿着笔一个人在写写画画,一侧的长发让她别在耳后,露出玉白的侧脸,认真的表情透着一丝放松,嘴角挂着明快的笑容。
听见动静,她侧过头看见秦弈,眼中明显带上一丝惊喜,她毫无芥蒂地笑了,那笑容比小七更轻快温暖,仿佛笼着一层柔光。
她像是松了口气:“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两天麦麦一直问我爸爸去哪儿了,一会儿回来要是看见你,一定开心坏了。”
尤美说着话,秦弈已经走过来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
尤美冲他笑了笑,然后收起茶几上的笔和本子:“我去接她放学,你一会儿不走吧?”尤美看起来心情很好,一面收拾还一面轻轻地哼起歌。
秦弈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银框眼镜:“让司机去接,我们谈谈。”
尤美的动作顿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本子在她手下慢慢变了形。
直觉告诉她,这应该不会是一次愉快的谈话。
她抬起头,还保持着跪坐的姿势,笑着问:“怎么了?”
秦弈将一把钥匙放到尤美面前∶“找个时间,搬过去。”
尤美愣了,似乎没太听懂什么意思。
秦弈继续道∶“过段时间,公司会发布离婚的声明,我们之间的约定终止。”
尤美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她看上去有些无措,第一感觉就是慌,她放下手中的笔,看向秦弈:“为什么这么突然?”
“早晚而已,这样对大家都好。”说着秦弈便站起身,似乎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将决定告之尤美。
“不是……”尤美慌忙站起来,“你是在生我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