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姐顿了几秒,自信开口:“我这个八卦是独家的,你们的肯定不如我们劲爆。”
唐影赶紧说,我这个也是独家的,千载难逢偏偏就被我遇到。
臊腰子的味道对于唐影不是很友好,她在王玉玊和S姐的鄙视眼神下坚持点了鱼豆腐和鸡翅,S姐没耐心等她啃完一根鸡翅,就脱口而出:
“刘美玲她老公……不行!”
唐影差点被鸡骨头卡到喉咙,耳边听王玉玊也是惊讶问:“什么不行?”
“一个男人还能有什么不行?”S姐表情猥琐起来,凑近了二人,声音幽幽:“当然是……那方面。”
唐影和王玉玊急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想到一处地方去,同款震惊脸看着S姐:
“你……你把她老公睡了?!”
否则——怎么可能知道人家老公不行。
S姐正打开一罐北冰洋仰头喝着,听到这个结论差点没把自己呛死,一边咳嗽一边着急澄清,瞪着二人:“你们想哪里去了?忘记我老公做什么的了?”
唐影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王玉玊的表情从恍然大悟转向意味深长再变得和之前的S姐一样猥琐,这才想起王玉玊曾向自己提及——
S姐的老公是一名中医,专治男性隐疾。
我的天!她捂嘴,“所以?”
“……外咯,发现刘美玲老公是我老公的……多年老客户。” S姐重新拿起一串烤腰子。
老客户三个字听到耳中,又别有一番意味。三个女人一身职业装,难得十分不职业地,热络在猪腰子堆里八卦别人老公的腰子。
“所以难……唐影点了点头,下一个八卦也应时而出:“她出轨了自己的青梅竹马。”
这回轮到S姐惊讶了:“哈?”
婊姐的八卦像一张拼图,三人各自贡献线索,一番梳理后似乎拼出全貌:人前举案齐眉的夫妻,人后却是床第不举的丈夫。丈夫心虚,自知肾亏理亏,于是生活里对婊姐殷勤,床上得不到满足的,床下一定事事补足。 这才有了外人眼里“贴心”丈夫的佳话 。只不过敢食咸鱼的人却抵不了渴,相敬如宾的背后,是少妇躁动不安的身体与心,寂寞太深,进化成了中国版的《昼颜》。
八卦完毕,王玉玊报以白眼:“人生哪能事事如意,又想老公有钱,又想他对你好,还要他是威猛先生,所有好处都让你占了,真当自己是天选玛丽苏?”
S姐拿起烤盘里最后一串烤腰子,用筷子分给王玉玊一半,跟着啧啧摇头:“哪怕有再多理由,也没办法让出轨两个字正当化,要么离婚,要么忠诚,不可能两边都要。”
而唐影却角度清奇,喝完最后一口北冰洋唏嘘:“所以性生活这么重要的?”
S姐像见鬼了看了一眼唐影:“不然呢?”想到什么又说:“不过我教你,看男人也有窍门的——”她勾勾手指,凑近唐影,悄悄说:
“经验之谈——看:鼻子。”
唐影不信,看向王玉玊寻求确认,却没想到她对自己眨了眨眼,也凑过来:“还有一个,男人比划“八”时,看他拇指与食指指尖的距离。”
“……论是,要找鼻子挺和手指长的男人?”唐影睁大眼总结。
“嗯哼,你周围有吗?”S眯着眼看她。
她甚至不需要搜索记忆库,就能找到一个完美人员:“当然,许……”唐影差点脱口而出,被自己吓到,赶紧否认:“没!还没有!”
“噢—哟—”两个人精一样的姐姐看着她,笑得暧昧。
回家的路上,唐影又想起婊姐,自从上次撞见婊姐与章以文之后,婊姐似乎已经从唐影的世界里消失许久,来自婊姐的派活变少,甚至连朋友圈里的她都低调起来。
她好奇婊姐最近动向,可打开她的朋友圈,竟发现她不知何时设置了三天可见。几分不可思议,她记得婊姐曾自矜表态:“朋友圈这东西本来就是要给人看的,要么就别发,要么就发别的地方,既然又想发在这儿又害怕别人看,不拧巴吗?”
婊姐朋友圈也一直是格调范本:一周有且只更新一次,只发高级餐厅、音乐会或者自己的兴趣爱好。要么坐飞机三小时只为了上一堂大师的书法课,要么在自家杭州的院子花园里用黄油煎新采摘的松茸。 慵懒贵妇生活昭昭。
唐影记得自己当时有些尴尬,恨不得立刻把自己“仅半年可见”的朋友圈解除封印,支支吾吾辩驳:“可微信既然开通了这个功能,说明还是有很多人喜欢这样的。也许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公开的一面?”
彼时婊姐露出经典闭目淡淡微笑,一贯怜悯语气:“那干脆关了最好。我生活里的一切,都没什么好不对人言的。”
可如今,唐影想,刘美玲终究还是也有了自己无法对人言的一面。
第34章 没有一段爱情能够活着从对方的手机里走出来-婊姐番外
刘美玲知道自己不够美。
她有一张刻薄的嘴,但她从不会用那张嘴评价自己的脸。她愿意承认的是,尽管上天只给了她一张及格分以上的脸,但却给了她一百分自私的基因。她拼劲全力爱着自己,并发誓要给自己最好的一切。人活在世,拿再差的牌,但只要够自私,活得都不会太差。更可况,她想,她手中的牌从不算差劲。
老公是牙医,姓张。她在背地里叫他姓张的,不愿叫名字。他不配。但人前,她叫他亲爱的,两人依然合力扮演最佳爱侣。
她曾经深深爱过他,年少时候,否则不会费力从别人手中抢下他的心。他应该也曾经一度爱过她,否则也不会娶她,承诺她做他的妻。新婚燕尔时期,他唤她“我的小糖豆”。
他们在灵魂深处有过共鸣,比如都爱装。她用“装”来换得女人的羡慕,甜蜜婚姻与靓衣裳的光鲜外衣填补内心空白。而他也爱装——
“没想到吧?”他酒后和兄弟交流把妹经验:“其实宠妻男人设最讨女人欢。”
他是远近闻名的牙医,口罩下面只露出一双深情眉眼,来来往往的女病人们上前拜访,坐在椅子上,他轻轻用手托她们的灵巧下巴,眼睛贴近她们的口腔,温柔说一声:“啊——”,女患者们心颤,柔柔张嘴叫一声:“啊——”,一旁的小护士们看得心痒,也恨不得跟着怯怯叫一声“啊——”
多金且温柔,更要命的是,如此完美的男人他还宠妻,宠那个高傲的跋扈的不漂亮的妻。
女患者们和小护士在背地啧啧感叹,羡慕嫉妒他的妻,心动之后心思也活动——“那个位置,明明更应该属于我。”
面对蜂拥而至的微信好友申请,他不得不新买一个手机。送上门来的新鲜女人太多,娇嫩的花朵在面前绽开,不采摘似乎都是罪恶,没办法,妻的位置仅有一个——所以他只好多交几个女朋友。
不同的女人能被同一套组合招式降伏:第一次见面时,他扮演痴心男人,开口闭口都是自己的妻。说自己的妻子很懒,又笨,事事都要自己照顾;又说自己的妻子脾气暴躁,但他一定能够迁就,还比如会在点菜时不经意提起自己口味偏咸,是因为笨蛋妻子做的饭菜永远放太多盐,但他一定吃得最香,他深情款款又带一点骄傲告诉约会的女人:“你知道吗?我老婆给我做的每一道菜,都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饭菜。”
女人心中震动,嘴上唏嘘,“张医生,你是真的爱她。”语气羡慕心疼又酸涩。
人设树立,他再话锋一转——低下头,神色黯然起来:“可惜,她弃之如敝履。现在她出差越来越频繁,对我越加冷淡。我能感受出来,她已经不爱我,所以只能加倍对她好,妄想挽回她的心。”
女人惊讶又着急,美丽的五指捂住了嘴:“天啊,她竟然如此生在福中不知福!?” 她不配。女人为他不值,低声浅语安慰。他顺理成章低头喝闷酒,一杯又一杯,直到把两个人灌醉。
他最后一定会她说:“你真好。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在人前敞开心扉。可能意外与你投契。”
她心下欢喜,含羞说:“那以后你有心事一定找我。”
他又叹气,想到什么,像是难以启齿。诱导女人追问,他再开口:“其实……我和我的妻子已经很久没有…………为她对我的冷淡,让我……”他很犹豫,“有时候怀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他言语含蓄,适度引导,埋下伏笔,再多喝几回闷酒,当然一切男女关系的终点都是床榻。女人的爱心泛滥,终究被他引诱,以为自己是救赎不幸男人的天使,其实不过飞进了他的笼子。
事后他点完一支烟,一定也会拥抱着她感激:“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男人。”
女人沉浸在救赎的满足里,当然原谅包容他的表现不尽人意,然后柔情蜜意地听他唤自己,“噢,我的小糖豆。”
结婚五年,张牙医收集了一百多颗糖豆,藏在手机里。
如果不是刘美玲发现——意外翻到了他的另一部手机,意外在微信界面搜索词框输入“小糖豆”,并意外地见到了上千条检索结果:来自与不同女人的对话,她们是他的红的黄的蓝的绿的黑的糖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