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小脚老太养孩记 (我来就山的)

　　虽然杨梅和柳大姑都因为她的婚事跟她吵过，村里头好些个上来探问的人也都曾经被柳明月撅回去过，但是仍然无法减弱大家的热情。
　　老陈头作为家里头的掌事人，接触外头的事儿也多，但因为他身份尴尬，倒是也没人跟他打听。反倒是秦嫂，因为跟村里头的妇人交好的多，明里暗里跟她说的人要多好些呢。
　　当然了，也有人跟柳明月和老陈头打听秦嫂。
　　这农村人就是如此，住久了也就习惯了。柳明月没有往心里去，从来都是笑笑就当是过去了。反倒是老陈头，在她明里暗里的提示下，开始清理以前留下的痕迹，尽量弱化陈地主的身份，避免扯上关系。
　　一直关注外头的潮流趋势，自然就明白，新中国讲成分。上一次斗地主的时候，在村长的左右和族老的作用下，柳明月一家其实就是以农民的身份落户在柳家村的，包括陈家的几个孩子。
　　柳明月也得努力想办法，若是日后被翻出来清算，有应对才好。
　　“事关紧要，我觉得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老陈头看着柳明月，“这事儿得跟族里头的人说清楚，最好是旻哥儿出面解释。”其实也可以是柳明月，只不过她本就是柳家村的人，无需要这些锦上添花。
　　可陈梓旻有了这个露脸的机会却大不同，他是个孩子，一心用他学到的知识为村里头谋划。若是日后不应验也罢，就是个孩子，大家不会忍心责怪。若是应验了，那就是大功一件，别说揭发了，大家都得帮着护住他。
　　柳明月自然是跟老陈头想到一起去，也觉得这个可行，“我知道大家会觉得很荒唐，可能很多人会不相信，不过没关心，我们尽心就好。”说罢，将本子接过来，上头稚嫩的字迹叫人看着就暖心，“我先去跟立成哥说，至于族里，暂时还是不要惊动了。”
　　她有些担心，现在村里头的情况是越来越好，这也意味着人心越来越纷杂。如今族老们管束村人，大多数还是以往的方法，也都还管用。可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柳家村早就不是当年的柳家村了，嫁进嫁出的人这么多，多多少少扯上点亲戚关系，这些又该怎么处理呢。
　　柳明月自己清楚，凡事还得柳立成做决定，又或者说，通过他跟族长对话。
　　老陈头明白她的顾虑，接过她递来的茶水，一边喝茶一边想着怎么说比较合适。一时间，屋里头倒是没有别的声音。
　　而这会儿，徐志明正跟被乐主任叫到办公室问话。虽然被缴获的只有一小包玉石原料，如果不是检查组的人见识广，甚至可能以为就是路边的石头。乐主任已经答应了钱安将人送走，就不会太过为难，但是该了解的还得了解。
　　“志明，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主导的，也不是简单地帮人带货。你要清楚，走货对于你们这一行的人来说是很忌讳的，即使你已经调走了，但这会是你政治生涯里的一个污点，你很可能就一直都只能呆在牛家村了。”他没有恐吓对方，而是实事求是地分析道。
　　当然，事实并没有这么严重，多多少少有几分夸大其词的意思。
　　徐志明跟钱安简单交谈过，知道怎么应对，这会儿除了交代自己是在哪儿买的原料之外，再不肯说更多。他看着乐主任，眼神里头的抗拒很明显，但并没有出声。
　　两人僵持了很久，甚至在乐主任准备放弃了，徐志明才道：“一辈子留在牛家村也挺好的。”他咧了咧嘴，扯出来一个不算笑的笑容，意思很明显。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乐健深不愿意继续谈，将人送走，自己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其实他不是一定要追查到底，也明白这后头可能有钱安他们的生意，他只是有些可惜了徐志明这个人而已。
　　原本乐健深已经准备将自己的小表妹介绍给徐志明，如果两人能成，徐志明就成了自己派系的人，整个银柳镇的运输团队就都在他手上了。
　　只要徐志明坦白，被揪出来的人不一定是老陈头他们，徐志明自己就能脱身了。这样一来，乐健深的可操作空间就大了，徐志明不一定要回村里，他还有更多的可能，包括这一门婚事的促成，仍然可以继续。
　　当然，徐志明不合作，一切想法都作废。
　　乐健深调查过老陈头以及他那一家子，想到柳明月，思考着她跟徐志明的可能性。
　　

　　☆、四十六章

　　这边柳明月带着陈梓旻继续完善他的这一套推测理论, 那边徐志明办理交接手续，从车队脱身开来，带着证明和所有的行李回到牛家村。
　　他站在牛家村的村口, 看着这个熟悉中带有一些些陌生的村庄，这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以后就要在这儿扎根下来了，徐志明心中有无数的感慨。原本心中的烦闷, 在看到自家那座青石大屋后尽数消散。
　　到底他也没有多少雄图壮志，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扎根下来, 总能闯出一片天来。
　　门没有锁, 徐志明推开门，就看到正在门口守着的母亲。她的青丝已经变成白发，挺直的背也不如从前, 微微驼着, 明显感受到岁月对她的洗礼。徐志明突然就觉得挺好, 能陪在母亲身边，为自家的村庄，自己的家园出点力。
　　牛福娘已经从老陈头处得了消息，她倒是没有很在意儿子的前程会成问题, 只是觉得孩子能回到自己身边是件挺好的事情。“回来了就好, 饿了吧, 娘给你煮面去。”她藏着不少的挂面，这些细粮自己舍不得吃，都是等儿子回来了再给他煮的。
　　“您真是的，我买了面回来是叫你吃的，不是留着给我煮的。”徐志明跟在后头进来, 就看到自己带回来的面条原封不动地被母亲藏在柜子里头，“以后也没机会买挂面了，我们自己多晒点面条就是了。”
　　想到这儿，他提起老陈头来，“陈叔也是花了大力气才把我捞出来的，娘，当初他让我入伙一起做生意，是儿子自愿的。现在出了事儿，人家也仁至义尽了，您别怪他。”尽管知道母亲一向通情达理，但徐志明还是得跟她说清楚。
　　牛福娘点点头，“娘知道，前头他来说的时候我就跟他讲清楚了，这事儿不怪他。”她伸手摸了摸徐志明的发，“你回来了也好，老在外头跑娘也不放心。”
　　说罢，打发他去收拾行李，自己去后头的鸡窝里掏出来几个蛋，大方地挖了一勺油，准备煎了蛋煮汤下面。
　　徐志明见状，赶忙将行李归置好，然后到厨房来帮着烧火。鸡蛋面里头放了青菜，油很足，原香原香的，叫徐志明胃口大开，他三下两下把面吃完后，顺手就把厨房也给收拾了。等牛福娘拿着毛线开始忙活，他又开始打水劈柴，收拾屋子。
　　农家的孩子眼里有活儿，徐志明也不是那种能够闲下来的人。
　　牛家村的村长牛大富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挥着锄头收拾菜园子呢。“志明啊，我刚刚看着有个人从村头回来，就知道该是你，我这还搁家等你呢，老不来。”他可是得了消息说徐志明会回牛家村当支书，一直在等着他去报道呢。
　　别人若是回来牛大富不一定欢迎，或者说，点了村里头其他人当支书，牛大富都不会这么高兴，可徐志明不同。
　　以往徐志明在镇上上班时牛大富就常常上门去请教，这牛家村这几年的好事儿，多少件都跟徐志明有关系。这孩子要是回来了，专心在牛家村当支书，那岂不是要带着牛家村的所有人一块儿飞了嘛。
　　牛大富要求也不高，能顺利跟着柳家村的步伐他也就知足了。
　　徐志明赶紧停下手头的事儿，端来一张椅子放到牛大富面前，“村长您坐，我这不是刚刚到家，吃了个饭，想着说帮我娘收拾收拾家里，下午再带着东西去看您嘛。”至于报道的事儿不着急，这会儿村里头也没什么大事儿，他还有几日时间呢。
　　牛福娘也从厨房端了茶水出来，递给他们。然后她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不想打扰了男人们的谈话。
　　儿子年纪大了，在外也算个汉子，她这个当娘的，还是寡居，就不该指手画脚，对孩子未来的发展不大好。牛福娘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没读过什么书，人情世故都是日常看多听多了累积的，她有她自己的行事准则。
　　“我听说，镇上又有新指示了，这农村合作社是个什么东西？”他虽然去开会了，可还是茫茫然的，不懂怎么操作。原本是打算上柳家村请教一下柳立成的，这徐志明回来了，他就能省了这好大的功夫。
　　要知道，柳立成是徐志明的表姐夫，那柳家村的陈家跟他也有莫大的渊源，更别提镇上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牛大富去找徐志明的时候，还偶遇了几次供销社的主任，这些都让他对徐志明很是信服。
　　“农村合作社就是……”徐志明将自己从老陈头那儿听来的理论知识都跟牛大富说了一遍，“简单来说就是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的必经之路，我们要整合村里头的土地，集体劳作，按劳分配。”
　　等牛大富搞清楚了生产队，公社和工分制等等这些概念后，总算是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