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邑:“我昨天晚上也是这么问你的——小坏蛋,学会诓我了?”
他忽然一下凑得极近,两个人几乎鼻尖抵鼻尖。
他这张帅脸骤然在眼前放大,温别这颜控是把持不住的,她立刻认怂:“好吧好吧我说,我本来想说的是,等你工作完了,我们就可以回酒店睡觉了。”
停顿片刻,她立马又补充道:“盖着同一床被子聊天的那种。”
傅昭邑低头看了看温别环在他身上的手:“……是吗?”
在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某处的变化时,傅昭邑果断地往后挪了一些,随后跳下床,进了浴室。
片刻后,浴室响起了水声。
半个小时后,人五人六的傅老师从浴室走出来,俨然又是昨天上台给几千人演讲的学院派精英了。
他问:“工作结束了,接下来这几天有什么想法?”
温别还赖在床上懒洋洋,拉长了声音:“想回家点很多很多垃圾食品,然后和你抱着看电影。”
傅昭邑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我以为你会说想去香港度假。”
“哎呀真是,姿姐怎么什么都跟你说——那有机会吗?”
“没有”,傅精英非常冷酷无情,“有别的安排。”
“别的安排指的是?”温别还以为傅老师又准备了什么惊喜。
傅昭邑神色如常,淡淡吐出几个字:“跟我去看我爸妈。”
温别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跟你、去看、你爸妈?”
傅昭邑瞥她一眼:“丑媳妇才怕见公婆,你怕什么?”
“不是,真的得见啊?”,温别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那、那我得去趟商场,我压根没带适合见长辈的衣服……大年初一商场开门吗?”
傅昭邑:“我看你昨天那身就挺适合,像个小企鹅。”
温别:“……请问让你爸妈知道你找了一只企鹅,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傅老师?”
傅昭邑也就是嘴上吓吓她,先斩后奏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地道,他一向不做这种事情。
倒是温别傻兮兮的,真以为傅昭邑打算找个商场给她买衣服,随后连人带行李打包把她扔上飞往异国的飞机。
正好,傅昭邑刚吓唬完温别,就接到了他父母的视频通话。
他一看背景里的夜色就知道不对,问:“你们又去哪儿玩了?”
傅母立刻向儿子大吐苦水:“还不都是你爸,非说要带我到什么中时区来看看,结果可好,时差没倒过来,人家现在这儿是凌晨,我跟你爸又睡不着,只能在酒店干瞪眼。”
画面中,傅父靠在床头,聚精会神地看着某档古代电视剧。
温别还是坐在床上,看着傅昭邑坐在房间另一端,脸上带着笑。
从傅昭邑偶尔瞥她两眼来看,她知道他们肯定是谈论了关于她的话题的。
她听见傅昭邑说:“嗯……跟我在一块儿……挺好……不了吧,她有点害羞……”
最后他说:“下回吧,你们好好玩儿,我待会儿回C城了。”
他挂断电话,回头的时候居然从温别脸上看出了一点关于家庭温情的羡慕。
当然是羡慕的,他想。
举国欢庆的节日,甚至无法收到最亲近的人的祝福,总归是难过的。
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准备好了的红包,塞进温别手里。
他笑着说:“压岁钱。希望我的宝贝今年心想事成。”
温别收下红包,说了句谢谢,好半天才嗫嚅着问:“傅老师,你说我应该……给我妈打个电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完结,思路总是不太顺畅qwq
爱大家!
第56章
傅昭邑说:“想打的话就打, 问候一句也行。”
温别又有些犹豫:“可是……”
她几乎有些负气地想,她都想不起我来, 我为什么还要贱兮兮地凑上去呢?
傅昭邑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温和道:“温别,她怎么对你,不应该影响到你的为人。”
温别问他:“这个道理能类比成‘狗咬你一口,但你不能咬回去’,是吗?”
傅昭邑点点头,又指出:“不过把你的母亲类比成……不算一个好的比喻。”
温别:“……”
完了,顺带把自己骂进去了。
纠结再三,温别还是拨通了电话。
等待似乎总是比较煎熬磨人,电话接通前仿佛不会停止的“嘟嘟”声叫温别格外紧张。
片刻后,对面响起一个男声:“喂?”
花了几秒温别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妈妈现在的丈夫。
她急忙说:“啊,叔叔新年好!”
对面礼貌地回了一句新年好,随后问她是不是要找她母亲。
温别说是。
对面短暂离开一会儿, 随后告诉温别:“你妈妈在洗澡, 有什么急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或者待会儿让她回电话给你。”
温别摇摇头, 说:“没事, 我就是……想给她问好。”
她挂断电话, 对傅昭邑说:“可能我跟我妈就是不太有缘分。”
傅昭邑没有评价,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他们没有在S城过多停留,也许新年伊始呆在异地他乡不那么让人有归属感,两个人都颇有默契地想早点回家。
温别唯一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去机场之前,坚持去一家闻名已久的网红奶茶店打包了三杯奶茶。
傅昭邑问她为什么买了三杯, 温别这样回答:“去机场的路上我能解决一杯,待会儿吃午饭的时候我们一人一杯。”
傅昭邑淡淡道:“我可以不喝。”
“那真是太好——”温别大喜,看见傅昭邑的脸色又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替你喝了,傅老师。”
“太勉强的话可以直接扔掉,一杯奶茶钱咱们家还是出得起的。”
温别条件反射性地抱紧了怀里装着奶茶的纸袋:“不不不一点都不勉强!”
傅昭邑在发动汽车前看了她一眼:“到时候牙疼别叫我。”
——
过年的时候不用跟一大帮亲戚打交道,两个成年人在家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早上睡到自然醒,两个人抱在一块儿闲聊都能聊到快中午;中午有时两个人自己动手做,不想做的时候就点外卖。
下午窝在沙发上看看书,自己动手做点零嘴,晚上去影音室里看电影。
还有比这更舒服的日子吗?
温别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能学得进去,一旦傅昭邑也二十四小时在家的时候,温别就自作主张地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
她半靠在傅昭邑怀里,突然有些心虚地问:“傅老师,这前前后后加起来我得有一周多没学托福,会不会到时候发现自己水平变差很多啊?”
傅昭邑非常冷酷无情,眼神甚至都没从笔记本电脑上移开,笃定道:“会。”
温别:“……”
温别:“那、那我现在去做套题保持一下手感?”
穿着毛茸茸睡衣的人一下从他怀里溜出去,傅昭邑忽然感觉怀里空了不少,有点不自在。
于是他又把人搂回怀里,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没事,刚刚是我诓你的,咱们这几天多看几部英语电影,一样的。”
温别:“……”
明明现在才是在诓人呢吧?
虽然温别心知肚明,但她还是非常没骨气地、心安理得地躺在了沙发上。
日子实在太舒服,温别顺嘴感叹了一句:“这日子过得,毫无刺激感……”
事实证明,无论日子过得多舒服,这种话都是不能说的。
因为当晚,温别是被牙疼叫醒的。
她的第一反应是:不会真的是奶茶喝多了吧?但她每天都有认真刷牙啊!
傅昭邑正躺在她身边,对她此刻正在经受的苦楚无知无觉。
温别想起当时傅昭邑那句“到时候牙疼别叫我”,觉得她要是把傅昭邑叫醒,傅昭邑保准会训她一顿。
于是她缩了缩脖子,打算自己扛一扛。
不知道过了多久,是傅昭邑把她摇醒的。
傅昭邑低声问:“怎么了?”
温别其实有些迷迷糊糊,憋出一句:“疼。”
傅昭邑便伸手来探她的额头,结果摸到一手冷汗。
这可把傅老师吓得不轻,立刻按开了床头灯,两个人随便披了衣服就往最近的医院急诊赶。
这大过年的,本来值班的医生就不多,更别说牙科了。
值班医生简单地给看了看,大概不想负责任,只给了个非常保守的结论:“我看有点像智齿出了问题,不过现在也没法儿进一步检查……要不你们明天早上再来吧?”
傅昭邑有点恼火,温别是看得出来的。
不过谁让他们就近挑了这个医院呢,又看的牙科,三更半夜的医生不在倒也是合情合理。
她拉拉傅昭邑的手,示意回家算了。
回家的路上,傅昭邑非常严肃地下达了处理通知:“以后要严格控制你的甜食摄入量。”
温别感觉十分委屈,叫苦不迭:“这智齿跟吃甜食不是没关系吗!这是成年人正常的、正常的——哎反正跟吃甜食没关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