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对于一个成熟的年轻男人和漂亮的女孩而言,很容易发生点什么。
但是阮皙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许是这段时间太多人在耳旁念起段易言比苦行僧还禁欲冷淡,这个片面的认知已经深入骨髓了。
她看到段易言转身去厨房,修长的手拿了一杯酒和柠檬水出来。
酒是给他自己的。
柠檬水是给她的,因为她酒量不好。
“玩过猜牌吗?”
“猜牌?”
阮皙漆黑的眼珠子眨了眨,有些好奇这个。
没有人教她玩过这些……
段易言不知是从哪个抽屉拿了一盒扑克牌出来,手指缓慢优雅地拆开。
在阮皙的注视下,他薄唇扯动,声线懒懒低沉道:“我教你。”
也不知他是不是觉得深夜无聊想玩个游戏打发时间,阮皙没有拒绝就是了。
她脸蛋认真地板着,盯着男人修长瘦直的手指,骨骼生得极好,这样的手,拿去弹奏乐器也一定极为优雅的。
很快,段易言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快速地洗好了牌。
“这里有二十四张牌,选一张。”
阮皙不是很懂规则,视线定格在纸牌上:“随便怎么选吗?”
“嗯,选一张。”
她乖乖听从男人嗓音里的一□□导,手指尖划过数张牌面上,最后点了点中间那张,又抬起脑袋看向段易言:“这张吧。”
……
从这一局开始,阮皙对猜牌还是有兴趣的,每次小心翼翼地藏好想看段易言猜错的表情,结果每次他像个职业赌徒就没有输过。
那种沮丧感很要命,让阮皙忍不住地怀疑他“高洁”的白莲品德:“你是不是作弊了啊?”
四十几分钟过去了,十局里,局局他都能轻而易举地猜到她手上的牌。
段易言好似听到她在说胡话,似笑非笑的看了她皱起的脸蛋半天:“换种玩法?”
还有更好玩的吗?
阮皙见他重新洗牌,抽了十张扑克牌摆在她面前说:“十张只有一张是红桃2。”
这游戏规则简单的三岁小孩都能玩。
就是拼运气的!
阮皙将其中一张抽出来,很没耐心地直接揭晓谜底……
在柔和的落地灯光下,是张红桃2!
她脸蛋表情有些意外地看向段易言。而他则是眼底深处蓄着什么情绪,扫了眼那张牌后,从薄唇间磨得沉缓的嗓音在陈述着一件事实:“你抽对了红桃2,会给你带来好运,记住了么?”
——
不知为何,听见他语调褪去冷淡压着低,极缓慢地说出这句话时。
让阮皙心中生出茫然的错觉,好像今晚开局的猜牌游戏只是他在这夜深无人的公寓里,没事做,总不能跟女孩做爱玩,漫不经心地打发时间玩的
而她白皙指尖下这张红桃2,才是贯穿全局的重点——
第9章
深夜的时间一点点流逝,阮皙裹着毯子坐在单人沙发上,用眼角余光瞥向了旁边靠在棕褐色沙发睡得很沉的男人。
公寓里的灯被调到最暗,光晕给他那张极好看的清隽脸庞衬上了淡淡阴影。
阮皙指尖不自知地攥紧了扑克牌,心里反复琢磨着半个小时前的事……
两人结束完猜牌游戏后,段易言亲手将那张带来好运的红桃2递给她,说是赢家的奖励,以后可以无条件的满足她一个愿望,然后就把摆在茶几上的那杯酒喝见底,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里,微阖上眼。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来自男人突如其来的胜负欲,就算输了一局,也要挽尊把红桃2说成是能带来好运,才给她许了承若吗?
就在阮皙还在继续琢磨着时,手机突然震动,桑盛盛发来的消息提示声把她瞬间拉回神。
也同时,也把段易言给吵醒了——
他眉间的褶皱很深,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正经合过眼睡觉,整个人呈现出那种很慵懒颓废的感觉,不过缓了两秒,就立刻恢复清明,眼神直直地朝她望来。
阮皙握着手机,细密的眼睫在短时间内轻眨了好几次。
莫名的觉得气氛让人感到不自在,她淡色的唇轻咳了声打破:“我朋友回我消息了……你知道7号楼B401室是在哪吗?”
段易言眼睛眯起,似乎是认真地打量了她一下。
阮皙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继续无辜眨眨眼。
直到他睡醒的嗓音带着点微倦沙哑,扯了扯薄唇:“我隔壁。”
“……”
半分钟后。
居民楼走道的声控灯重新亮起,阮皙在确定了公寓的地址方位,一秒钟都不耽误地主动离开,她看段易言还很困,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人家睡眠时间。
一小步又一小步的走到对门公寓,就在阮皙要插钥匙进门时,突然又想起什么顿住。
她毫无预兆地回过头,看向慵懒倚靠在门前的身高腿长男人。
段易言掀起眼皮,见她又重新折了回来。
女孩儿身形单薄瘦弱,站定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此刻却努力抬起细白的手臂,大胆的朝他肩膀处作势要抱过来。
“段易言我……”
近距离之下,她唇色透着淡淡的粉,轻吐出几个字。
许是她投怀送抱的行为让段易言没料到,反应慢了,低垂眼的视线落到她唇上,越发贴近时,带着一丝柔软的香,让他眼里情绪深了深,沉着嗓子今晚第二次忠告她:“我初吻价值连……”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机会说出来。
阮皙指尖捏着贴在公寓门上的广告往下一撕,声音覆盖了男人方才压着极低嗓音说的话,她把重金求子的广告撕下,乌黑的眼睛又无辜地睁大,亲自确认了一遍门牌号。
真的是门牌042——
原来她回国第一晚就和段易言这么有缘了。
阮皙看着看着,正要后退一小步。
这时男人修长漂亮的手反射性地将她手腕扣住,指腹似从那软腻雪白的肌肤摩擦而过,会烫人,让阮皙愣怔的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脸庞神情复杂,却仍是一副不可侵犯模样的男人。
接下来两人很有默契的在沉默。
等再次开口时……
“你这做什么。”
“段易言,你是要这张广告纸上富婆重金求子的联系方式吗?”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的顿住。
走道上陷入一种名叫尴尬的气氛上。
前者是自作多情以为女孩儿要送自己一个吻以表今晚谢意。
后者则是没想到怎么就把心里话给问出来了,紧张的咬住舌尖。
“……”
就在阮皙一时拿捏不定要不要把广告纸还给他时,段易言扣着她细细腕骨的长指一松,相贴的微烫触感也随之消散。
而暴露在暗黄灯光下的肌肤也留下了两道极浅红痕。
看上去不知是她太过滑嫩了,还是他手指的力度稍重。
段易言这边单手插回裤袋,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说:“你想要送你好了。”
阮皙攥着那张广告,不知怎么的,在脑海中自动从段易言漫不经心地话里解读出了另一种意思——
哦,他公寓这扇门就不缺富婆重金求子的广告。
——
阮皙刚回到熟悉的公寓,还没去开灯,先贴着门站好,耳朵竖起来听了一会外面的声响。
隐约间,段易言的脚步声回到隔壁公寓,然后就是关门声细微响起。
她松了口气般,弯腰把鞋子脱掉,光着脚走到沙发处。
雪白的膝盖,虚跪在茶几前,表情认真地将一张广告纸,红桃2扑克牌都放在上面。正掏出手机,桑盛盛的电话也适时的打了过来。
阮皙接通,点开免提。
“小仙女你到家了吗?我之前在试镜一部都市爱情剧本把手机关机了,实在抱歉抱歉啊!”桑盛盛先在电话里做出解释。
阮皙轻声嗯了声,抬手将微卷长发轻扎起一个马尾,又出声问她:“你知道隔壁住着谁吗?”
桑盛盛:“隔壁长期摸黑瞎火的,没住人啊。”
阮皙红唇微动,正想把隔壁邻居是段易言这个爆炸性的事跟她说,而桑盛盛明显对隔壁邻居不感兴趣,先一步闷闷地说:“今晚我试的这部戏估计要被刷下来了。”
“为什么?”
“妈的!还不是有个小贱人带人进组跟我抢角色……”
桑盛盛把今晚试镜发生的事跟阮皙讲述了一遍,原本她这个糊透了的十八线就指望这部戏翻身了,为此还找人脉托关系,在酒局上陪制片人喝到进医院看胃。
结果因为这整部戏的故事都围绕着女主是大提琴家开始,来抢角色的小贱人又带了个大提琴专家老师进组,这一下搞得桑盛盛的手上没半点筹码。
她在跟阮皙骂骂咧咧了半个钟头后,想到什么顿住,突然叫她名字:“皙皙!”
“嗯?”
“看在我们从小的革命友谊份上,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儿……”
“先说。”
“……我记得你大提琴国际金奖都拿到手软,比那个小贱人找来的老师要专业的多!小仙女拜托拜托了,你能不能帮我在导演面前演个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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