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娶别人。”
“那我要是嫁了别人呢?”徐年眨眨眼,忍不住笑道,“不骗你啊,我这次回去,我妈还真叫我相亲呢。”
岳海洋沉默片刻,缓缓道:“如果那样,我就一辈子替你办厂,帮你挣钱。”
这辈子遇上这么个让人神魂颠倒的小妖精,他恐怕,再也接受不了别的女人了。
曾经沧海,如果真是那样,他宁愿在不远处看着她,守护她一辈子。
徐年本以为他会说不许她嫁别人之类的,结果他来了这么一句。更要命的是,徐年知道这男人说的是真话。
如果她嫁给别人,他大约,真的会独身一辈子了。
徐年不禁略一感伤,很快撇开那种情绪。不,他们这辈子都会很幸福。
“你个笨蛋。”她搂着他脖子,跟他额头相抵,“说情话你都不会,你就不会说你爱我,不许我嫁给别人,你不是说,你绝对不会放手了吗。”
“我爱你,不许你嫁给别人。”岳海洋笑,伸手把她摁进怀里,感觉终于踏实了。
☆、66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 开车先回宾馆。
路上两人一商量,决定也不赶时间,在省城停留一天, 休息一下,明天从从容容回祈安县。
“饿不饿, 路上没吃正经东西吧,中午想吃什么?”
徐年看看时间,中午十二点多了,笑道:“饿倒不怎么饿, 你饿了先去吃吧,我想洗个澡睡会儿,从蓝城坐火车到省城, 你可不知道路上那个挤。”
“累了吧?”岳海洋心疼地揉揉她肩背。
“累倒也不是很累, 就是觉得浑身脏兮兮的,车上那个味道呀,还有人老是抽烟,列车员也不管。”
她说着扯掉围巾,扯开羽绒服, 大大咧咧就准备去洗澡,一边抱怨道:“我以后, 都不想在春运期间坐火车了。”
岳海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脱了个差不多,只穿着贴身的秋衣秋裤,曲线玲珑傲人,坦荡荡进了卫生间。
岳海洋:……
你说她故意的吧, 又不像。
你说她不是故意的吧,这不故意搓人的火儿吗。
然而对于徐年来说,潜意识里就是老夫老妻, 再熟悉不过了,放个屁可以讨论是不是不消化那种,有什么好讲究的。她可真没想那么多。
于是等她洗完了澡,披散着还有点潮的头发,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一眼便看到那老男人枕着双手躺靠在床头,盖着被子。
“过来,我帮你把被窝捂热了。”岳海洋拍拍身边的床。
“……”徐年揶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戏谑揶揄,走过去学着纨绔恶少的模样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笑嘻嘻勾着他下巴,“哎呦小娘子,真乖,就这么急着自荐枕席呀。”
老男人没工夫废话,一伸手把人抓过来,扯着浴巾剥粽子一样塞进被窝。
小别胜新婚,徐年起初还行,渐渐的就开始哀怨告饶了,妈的,半个月下来,她就该躲着这个臭男人,这也太夸张了。
于是开始好哥哥、好老公的撒娇耍赖求饶,急了还咬人,弄得男人越发激动,恨不得一口把她吞到肚子里装着。
一直到暮色沉沉,华灯初上,徐年小睡了会儿醒来,鱼儿一样滑溜溜逃开他。
“嗯,经过鉴定,你这半个月应该没敢背着我偷腥爬墙。”徐年叹了口气,挺认真地问他,“岳总,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养个小蜜、二奶什么的,以减轻我的负担?”
岳海洋伸手把她搂回怀里,淡定吐出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徐年踢了他一脚,磨牙:“哥你变坏了,你越来越不像个好人了。”
这话不知怎么就取悦了他,岳海洋眯着眼笑得十分愉悦。
两人又黏乎了会儿,将近八点,起床出去觅食。
省城到底不比小县城,霓虹闪烁,喧嚣着夜色下的繁华。徐年腰膝酸软地挂在他臂弯里,沿着一溜儿店面挑了家淮扬菜,点了几样清淡的汤和小菜。
两人坐下吃东西,她一边絮絮叨叨跟他说起蓝城家里的事情。
“我小弟徐帅不是骨折吗,我给他办了休学,我爸妈整天上班也没人照顾他,徐伟也指望不上,我又不能把他带着,又不能一直留在蓝城,反正是叫人不放心,就私下里给他请了个家教,跟家里说是我朋友不要钱的,每天下午去给他补课。徐伟让我教训了一顿,他初三了,成绩就那样,也不知道中考怎么样。”
“这次我回去,我爸妈让我相亲来着,我没答应,后来那男的跟媒人跑我们家堵我,被我骂了,小菜鸡,让我给骂跑了,我妈又生气骂我,要收拾我,我就买机票回来了。本来还说回来不着急,我还打算坐火车卧铺呢,根本买不到,得提前一星期购票,还好机票不怎么紧张。”
她絮絮叨叨地说,岳海洋就安安静静地听。然而越听心里越升起一种疑惑,她说的这些,跟他之前所想象的她的生活,似乎完全不同。
“你爸妈都上班,不是做生意的?”岳海洋顿了顿,问道,“年年,我对你家里的情况,还真是不够了解。”
“我爸妈都是工人,两个弟弟,大的初三,小的五年级。”徐年说,“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城市职工家庭吧,我两个弟弟,以后我多少都要管的,至于我爸妈,你以后见到就知道了,要说孝顺,我觉得吧孝归孝,顺归顺,我们该孝敬该养老,你肯定不能事事顺着他们。”
岳海洋看着她,问:“那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说了你信?”
“那要看你怎么说。”岳海洋道。这熊孩子从他认识的第一天起,就喜欢满嘴跑火车,谁知道她又说出什么来。
“我买彩票中大奖了。”喝口汤,徐年一脸无辜耸耸肩,“这些我以前都告诉过你了呀,没骗你,你自己不信。”
岳海洋一时也无法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潜意识中大奖这种肯定就是随口哄人。只是他本能觉得,她没必要拿家庭情况骗他玩儿,这会儿似乎想让他知道。
“那为什么会千里迢迢跑到祈安来给我投资?”岳海洋问,“我越来越觉得,你当初就是冲着我来的。”
“岳先生,你其实也不笨嘛。”徐年笑起来。
岳海洋纵容又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哎,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说了呢,你又未必信。”徐年慢悠悠吃掉一个鱼丸,“以后慢慢告诉你呗。”
“那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徐年耸耸肩,笑眯眯勾起一个很不正经的笑容:“以前是以前。现在你是我的人了,生米煮成熟饭。”
言下之意,她就是肆无忌惮了。
岳海洋这会儿觉得,下午在床上,还是收拾得不够狠。
徐年想了想:“大概就是,我做梦梦见你是我上辈子的老公,前世姻缘,就跑来看看,一看哎呀老男人这么帅,就爱上了呗。”
岳海洋无语了一下,这叫他怎么信?
然而听到最后一句,爱上了,却又让他心里一软,舒舒服服的,看着营业员来上菜,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哥,”徐年停下筷子问他,“我看现在磁砖厂也正常运转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接下来的规划和发展。”
“现在?”岳海洋想了想说,“好好发展磁砖厂啊,不然呢?我们眼下的资金和实力,把磁砖厂生产和销售,扩大规模。“”
徐年听了便说:“可是我不想呆在祈安了,县城就那么大,玩都没地方玩。”
“那你有什么打算?”岳海洋问,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说,“你想搬到瀛城住的话,我们眼下也有钱,就在瀛城买个像样的房子,安定下来,瀛城环境条件好一些,我可以每天上班来回,也省的你学跳舞什么的,经常要往瀛城跑。”
徐年摇头:“我觉得你胃口可以再大点,步子迈的也可以大一点。磁砖厂那边,周二伟和李军能干,也不用你整天盯着,浪费你的能力。”
她停了停,美滋滋夹起一块肉吃掉,笑道,“哥,我这些天琢磨过了,两个打算,要么我们在瀛城投资,建个分厂,要么,你就按原先的想法,搞工程,我们办一个建筑工程公司。”
她说着眨眨眼,笑道:“厂里资金归厂里,不用动,我手里还有两百万,咱们先竞标个小工程什么的,够吗?”
她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在决定一件很简单的小事。磁砖厂投资,买车,和她自己花,四百五已经去了一百来万,那么她现在拿出两百万,手里留点儿比较稳妥。
然而岳海洋:“……”
岳海洋的行动力不是说假的,再说搞工程这个想法他一早就有,也足够熟悉这一行。可以说只要有资金,随时都能上马。
所以在驱车回去的路上,他已经把建筑工程公司的方方面面,都在脑子里规划了一遍,办磁砖厂给了他很多经验,比如跟各方各面打交道,包括银行。
两百万,再加上适当的资金运作,然后再收编合作几支张叔这样的工程队,基建热潮的时代,他们完全可以大胆地去瀛城竞标一些上规模的工程。
两人一路上,就这么把这件关乎重大的事情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