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行不行。”岳海洋笑道,“一共才二十几公里的路,你让我住这儿也没必要啊,我平常在建筑工地打工,一早一晚骑自行车都能来回,要是骑摩托车也就十多分钟,用不着在这儿住,这里的房间一晚上得不少钱呢,花钱还未必方便。”
徐年听了,漫不经心道:“随便你,反正你那房间开都开了,又不知道你哪天来哪天不来,总不能一会儿退房一会儿订房,那你把钥匙带着,房间空着好了。”
一转脸她又说,“要不你还是回去吧,你回去,今晚估计你家得不少人找你呢,村干部呀,亲戚朋友、村民邻居呀什么的,昨天晚上我没走,他们估计都没好意思去,今晚你正好回去看看,聊聊,联络一下感情。”
岳海洋一想,还真是。
他现在估计已经是村里的大红人了。
脑补了一下满屋子找他聊天八卦的闲人,或者跑来联络感情的,以及催他把厂址放在村里的村干部们……
“算了,不回去了。”他说。
“随便你。”徐年笑笑。
晚饭按原计划去招待所餐厅吃,点了徐年中午念叨的栗子鸡、椒盐小黄鱼,还点了当地特色的银杏甜汤,搭配两个素菜。
吃完了一路散步回来,在徐年房间聊了会儿办厂的事情,一边讨论,岳海洋就把厂房、设备、原料、预算等梳理一遍,一条一条都写了下来。
按他这个预算,三十万是应该够了,目前只不知道徐年盯上的那块肥肉能不能到手,租金又得多少。刚开端,徐年也觉得不急于一时,就没急着再追加资金。
“这三十万,你就先考虑设备和第一批的原材料,磷肥厂那边我也有别的想法,租金分开另算。”徐年说。
岳海洋顿了顿:“徐年,你家里就由着你一个小姑娘跑来这边折腾,也不管你?办厂也不是小事,你爸妈就不过来看看?”
“什么意思?”徐年孩子气地白眼,“岳先生我再郑重告诉你一遍,我成年了,不是小孩子,还要家长管,投资办厂是我自己创业。”
聊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多钟,岳海洋就先回了自己房间。他回去又考虑了一下办厂相关的事情,洗漱收拾,舒舒服服洗个澡。
刚上床躺着,手机响了。
岳海洋忙接通电话,只听见电话那端徐年委委屈屈地喊:“哥,我脚疼。”
“怎么了,脚还没好?”岳海洋心说,晚上下楼吃饭,明明看她走路好好的,没问题了呀。
“脚脖子疼,”电话里徐年可怜兮兮的声音,“哥,可疼可疼了。”
岳海洋说:“那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岳海洋利落地翻身下床,穿好衣服,下楼到前台要了瓶红花油,两分钟后到她房间门口,敲门。徐年披了件开司米的绒衫外套来开门,头发软软地披散着,看见他扁扁嘴,撒娇地皱着小脸。
“叫你白天逞能,不会瘀伤了吧。”岳海洋嘴里数落着,进屋把门关上,看着她单脚跳啊跳回去。
“疼。”她坐在床边,把那只脚跷在床上,一脸委屈巴巴的小模样。
“让我看看,”岳海洋走过去,弯腰摸着她的脚踝看了看,没肿,也没青紫,他手指小心在她脚踝上按了按:“这样疼不疼?里边骨头不疼吧?”
“有点疼。”徐年说,“骨头不疼。”
“这样看应该没事,可能崴到脚筋了。”岳海洋直起腰,“估计你白天没当回事,里边还是有挫伤,要不拿毛巾热敷一下吧。”
岳海洋走进卫生间拧了个热毛巾,转身回来一看,不禁脚步一顿,只见徐年脱掉了外面的绒衫外套,只穿了一条米黄色小格子的棉布睡裙,裙子长到膝盖,十分甜美可爱的样式,露出莹白的胳膊和腿,脖颈优美,曲线诱人的玲珑。
她就那么优哉游哉坐在床上,望着他的神情柔软乖巧,单纯而又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 岳总,考验你的时刻到了(坏笑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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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他
就没人告诉她, 女孩子要注意保护自己的么?
比如告诉她,面对任何成年甚至半大未成年的男性,都应该设防。
尤其独处的时候。
如果没有, 那就是父母的失职,或者, 别的负责照顾她的人失职。
岳海洋站在卫生间门口,心念转动,片刻短暂的沉默,然后走过去, 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鼻观口口观心,端正心神, 打算给她热敷。
结果他刚一坐下, 坐在床沿的女孩子就十分自然地把扭伤的那只脚跷过来,白生生的脚丫子自觉自发放在他的膝盖上,光洁的小腿白皙如玉,脚趾圆润可爱,像某种细嫩白净的小圆果子。
岳海洋:“……”
“放到床上去。”岳海洋心神一凛, 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把衣服穿好。”
“不冷啊。”徐年心说, 偏不穿。
自家老男人够保守的,她这明明已经是很规矩的睡裙了好不好。
她都没敢弄个性感丝质小睡裙出来呢。
岳海洋认命地顿了顿,去床头抓了个枕头过来,给她垫到脚底下, 把热毛巾在手上试了试,折叠好敷了上去。
徐年就乖巧地等着他热敷,两手撑在身后坐着。敷了一小会儿, 毛巾凉了岳海洋去卫生间泡热水,便又顺手抓了个浴巾回来。
“脚抬一下。”他把浴巾盖在枕头上,避免弄湿枕头,重新把热毛巾敷上去。
“徐年,你爸妈是不是生意忙,平常都不在家?”岳海洋低头调整毛巾。
“差不多吧,反正整天忙。”
徐年心里默默补充:整天忙着上班,下班吃饭打牌侃大山,三个孩子都不怎么管,一个当丫鬟的,两个惯着的,结果上一世,三个孩子都没什么出息。
“那你小时候,平常都是谁带你?”
“没人,不用人带啊。幼儿园离家特别近,也有小伙伴一起,幼儿园就自己走了,小学中学也都自己走。”
“那你平常在家里呢?”
“家里?”徐年说,“在家里干吗还用人带?”
反倒是她五六岁就要带两个弟弟,学会了做饭。七岁的徐年放学后独自去托儿所接徐帅,背上背着书包,把还不会走路的徐帅一路抱回家。
父母心大,也得亏住在麻纺厂的家属院,现在想想,徐年自己都担心被人贩子偷了去。
岳海洋则脑补了一个爸妈忙挣钱、整天孤零零的留守儿童小朋友。似乎家庭教育有缺失,怪不得这姑娘那么熊。
“徐年,我跟你说啊,我也有个妹妹,我妹妹海兰比你大,已经嫁人生孩子了。”岳海洋想了想,斟酌词句,操着一颗当爹的心,打算给这姑娘补一课“女孩子防范教育”。
徐年:“昂,然后呢?”
“小时候家里忙,经常也是我带她,就跟在我屁股后边长大的。”岳海洋停了停,进去换了块热毛巾,给她敷好继续说道,“我妹妹长得也挺好看的,农村地方,从小我妈就告诉她,外面会有坏人,跟着哥哥们别乱跑。记得四五岁时候,有一次海港带她去河边玩,海港自己跟一帮皮小子下河洗澡,一个个都光着屁股,让海兰一个小女孩呆在岸边自己玩,还让她下水玩,回来我妈就把海港狠揍了一顿,跟海兰说小姑娘要知道害羞。”
“嗯,该揍。”徐年眯着眼睛,笑。
“后来我父亲出事,我妈走那年,她才13岁。家里没有父母,我告诉过她很多次,不能单独跟别的男性在一起,尤其没人的地方,都不许去。我们家兄弟四个,就她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养,农村有些事又乱,整天操心。”
岳海洋拿自己的妹妹举了半天例子,笑道,“女孩子要注意保护自己,对异性一定要设防,不管熟人生人,心里都应该有所防范。这个社会什么人都有,你不知道谁是坏人,可能一个看着很好的人,一转脸就会变成禽兽。”
徐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调整毛巾,把冷掉的外层翻进去,换了温热的一面又给她敷上。
“唔,色狼吗?”她耸肩笑道,“你别担心,碰上了,我一脚踹死他。”
“你这小丫头,想的是有多简单。”岳海洋忍不住手指隔空点点她,点了又点,无奈道,“你呀,就是不知道厉害。你对男女体力是有什么误解?别说你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子,普通女性哪里能打过男的。”
岳海洋听她一说越发操心,老爹似的苦口婆心道,“别忘了我是男人,我比你知道,男人坏起来能有多坏。”
“唔,真的吗?”徐年两眼亮晶晶地问,“那男人到底能有多坏?”
岳海洋:“……”
徐年其实很想说,那要不我们试试,来个模拟演练?
不过嘴里却没敢,怕这老男人恼羞成怒。她笑嘻嘻说道,“没关系,我打不过不是有你吗,那我以后就老老实实跟着你,有你保护我呢。”
说着还欠起身来,伸手捏捏他结实坚硬的手臂,笑道,“哥,你一定打得过,我觉得像你这样壮,普通坏人你一个都能打他好几个。”
岳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