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顿时暴跳如雷“刘祖是不是有啥毛病,跑来就打滚,还弄翻水打烂桶。”
刘茵听到大壮的话之后,靠着小孩儿的臂膀“这回轮到我说对不起了。”
郑向东挑眉笑“还没完结。”
“你的家人?”
“嗯。”
今天这幕幕只会让郑向东更加心疼媳妇儿,好在媳妇儿嫁给他了,不用再每天面对这样的家人。
刘茵想安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开玩笑的说“咋俩彼此彼此,以后谁也不能嫌弃谁。”
郑向东笑,却是郑重道“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
大壮将桶拿回来之后就看到两人在说悄悄话,他微耸肩,装作没看到的样子问“刘祖来干嘛?不会又是讨要皮子的吧?”
“你猜对了,可惜没奖励。”刘茵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俏皮的说道。
“……”
大壮想到自己家那些极品亲戚,对此感同身受,他突然拍了下大腿“完了,他刚才跑走肯定要告你俩的状,我不能让他得逞!”说完也跑的没了踪影。
刘茵和郑向东对看眼,都从双方的眼看出了笑意。
“你有个很好的兄弟,不,应该是两个很好的兄弟。”刘茵还挺羡慕。
“你有我,我比他们两个都好。”
刘茵‘嗯’的声点头“你最好。”
大壮猜的没错,刘祖进了村就开始胡咧咧,说什么被自己姐姐和姐夫打了之类的话。
他身上都是泥,脸上更是泪痕交错。
大家对郑向东和刘茵的印象更好,所以对他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就在大家问刘祖怎么被打之类的问题的时候,大壮赶了过来。
“大家别听他瞎说,他跑到东哥家就要着要那,不仅把东哥家的大门踹坏了,还把我挑的水全都倒掉,桶都搞坏了,东哥也差点被他打了。他自己在地上打滚又哭又喊,现在还来诬陷东哥,真不是东西。”大壮口气说完之后,又道“你们要是不信就去东哥家看看,东哥和嫂子还病着,怎么可能打得过刘祖这人高马大的人。”
刘祖在村里孩子算是壮实的那类,他目前的身高确实比郑向东和刘茵都高。
有了大壮这么解释,刚刚差点信了刘祖的人现在直骂娘“你妈刚闹了出,你又来出,合着把我们都当猴子耍是吧?”
“你和带弟差不多大,她能杀狼,你却撒谎,真是同种不同性。”
有那不耐烦的人直接扬手“走吧走吧,咱别听他说了。”
顷刻间,围在起的村民全都散了。
刘祖瞪着大壮“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大壮哼了哼“我去找大队长,你弄坏了东哥家的东西,你不赔就跟你没完。”
看到大壮离开,刘祖气急败坏的朝着他追去。
刘家今天搞出的这出闹剧成了村里的谈资,有说刘家不好的,也有说刘带弟不孝顺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郑家自然也听说了这事儿,都在家嘲笑刘家没脸,去闺女家要个东西都闹的这么难看。
同时,几个媳妇也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王大花的大儿媳妇是她的表侄女,本来刚娶进门的时候,王大花很喜欢这个表侄女,但她进门几年只生了个丫头片子,王大花就不喜欢大儿媳了。即便几年后她生了大宝,王大花也对她淡淡的,到底亲戚关系在,王大花平时也没多为难就是。
郑大嫂昨天做梦都在想穿着狼皮袄子,可今天听了刘家的事情之后,她心里就觉得悬了。
本来她知道自己不比老五媳妇招婆婆待见,这事儿最好也是由郑老五的媳妇罗红来说最好,可罗红自从郑老五闹出和邻村俏寡妇的事情之后,回娘家直没回来,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吃饭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说起刘家的事情,说完后转而朝着婆婆问道“娘,村里人都在议论咱家咋不去看看小六,要不吃完饭我陪您过去看看?”
这番话出,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王大花看去。
郑大业见王大花没说话,叹了口气“到底是咱儿子,你等会儿和老大家的去看看,好歹知道他们伤的重不重。”
见王大花表情松动了些,郑二嫂再接再厉道“娘,我说句不听的话,小六为啥没给狼皮子那刘家,肯定就是想留着送您,您要是不去,当心被那刘家给抢了。”
“他刘家敢!”王大花脱口而出,她也惦记着那狼皮子挺久了,绝对不许皮子落到刘家手里“等会儿吃完饭我就和春草去看看。”
郑大业点点头,多说了句“拎点鸡蛋过去。”
字音还在嘴里,就被王大花给呲了回去“拎啥鸡蛋!家里这么多张嘴,自己的鸡蛋都不够吃,还拎过去?你没看郑先进说他们是村里的英雄,不会亏待英雄,有郑先进在,不用你瞎操心。”
郑大业低着头,没同她吵吵。
饭后,王大花和郑大嫂就往山脚边走。
村里还挺多人看见她们,打了招呼之后就开始猜这是不是又去要东西的。
其有心疼小六两口子的妇女,见状立刻往大队长家去。
王大花和郑大嫂比起刘家来说要规矩点,她们到了门口之后,在门前喊了声“小六。”这才推门。
刘茵在炕上躺着假寐,郑向东则和大壮坐着在研究那个破了的水桶,想想办法将桶给补好。
郑向东看到自家娘和大嫂,慢慢站起身“娘,大嫂。”然后无话。
之前闹过次,王大花对着小儿子还真给不了啥好脸。
郑大嫂不指望婆婆先软和,只能自己上场“小六啊,家里孩子多,农活也不少,之前忙就没能赶来看你和带弟,你俩的伤好些了吗?”
“谢谢大嫂关心。”
郑大嫂忙摆手“都是至亲兄弟,有啥可谢的。”她往后瞄了眼里屋“带弟在休息?”
“嗯,村医刚刚来给她看过,说是不能激动,得静心养着。”
“那是,你俩弄死那么多只狼,还得了好些狼皮子,可得好好歇歇。”郑大嫂像似听不懂郑向东话里的意思“你没伤着哪儿吧?”
“死不了。”
郑大嫂听后直‘呸呸呸’“看你都结婚了,还说小孩子话,啥死不死的。”
“娘和大嫂已经看过我们了,家里不是很忙吗,赶紧回去吧。”郑向东神色淡淡“咱聊天说的太多,我怕把带弟吵醒,她好不容易睡着。”
郑大嫂面色微苦,她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为啥小叔子就是不上道呢?
作为大嫂她着实说不出要小叔子东西的话,可婆婆不是站在旁边吗,咋不开口呢?
她只能干巴巴笑,看向婆婆“娘,您不是有话要和小六说吗?说了咱就要回去了。”
王大花对着自己的儿子从来不知道客气是啥,她张口就说“我和你爹年纪大了,不抗冻,大宝小宝长的快,又是咱家唯二的两个男丁,队里分你的狼皮子你给些我拿回去。”
郑大嫂也在旁帮腔“是啊,今年还没下过场雨,收成肯定不行,棉花留不了多少,紧着个人恐怕都不行。”
郑向东脸色未有丝毫变化,他淡淡道“那娘和大嫂又想过我和带弟吗?我们连身换洗的衣裳都没有,别说袄子,就连件夹棉的衣服都没有,盖被不用说,垫被也没有。您们有没有想过我和带弟咋活?”
王大花有些恼意“你留两张皮子就行了,家里人多,其他的都给我。”
郑向东没有失落,依然淡淡“您来晚了,皮子我已经拿去让人帮我们做衣裳了。”
不止是郑大嫂脸色变了,王大花亦是脸色大变“你把皮子给谁了?”
郑大嫂也紧追着说“小六,你糊涂啊,让别人帮忙还得给钱给东西,让嫂子们帮你做多好啊,啥也不会要你的。”
郑向东抬头,眼含漠笑“让嫂子帮忙,我怕啥也不剩。”
“小六,你……在你眼里嫂子就是这种人?”
“嫂子是哪种人自己比我更清楚。”
王大花扯了大儿媳把,上前质问小儿子“小六,你把皮子给谁了?今天给的应该还没动工,我去拿回来。”
“娘,皮子我是不会给您的。”郑向东明确的说。
“我是你娘!”
郑向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满目清明“您是我娘,我从不否认。”
“你得孝敬我!”
“孝敬您也得您儿子能活着,我只有活着才是您的儿子,才能孝敬您。”郑向东木然的看了眼大嫂“您不止我这个儿子,五个哥哥怎么孝敬您,我也样。”
郑大嫂不爽了“小六,你这话说的难听了,我和你哥帮着挣工分养家,你现在分出来了可是啥也没给过爹娘。”
“我被分出来了,工分却还在家里,年底分粮食,分不分给我,还不是娘句话的事儿吗?”
郑大嫂偷摸瞄了眼婆婆,见她脸色青的厉害。
“小六,你打算眼睁睁看着我和你爹受冻?看着你两个侄子没冬衣?”王大花反常的没大发雷霆,而是异常平静道“小六,不孝顺的孩子去哪儿都受人唾骂,你确定还要坚持吗?”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大壮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听到这里他都替东哥委屈,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插手,没有立场,帮腔也只会越来越糟。